第041章:那個該死的慫包
不會讓平安為難的結果就是,嚴洪一案沒有得到皇帝明確的批示,就傳的人盡皆知。
且被關押在天牢的嚴洪也畏罪自殺了。
如果不是胡子期及時派小鴿子及時去天牢的話!
平安在這件事中可謂事隻起到了負麵作用,講真,胡子期第一次對這個能幹的貼身大太監感到失望。
她在勤政殿的禦案後單手撐著側臉,情緒不高的道:“讓他進來吧。”
“老祖宗?”
小鴿子折這腰輕喚,“老祖宗,陛下讓進去呢。”
跪了許久的平安踉蹌了下才爬起來。
小鴿子扶住他一條胳膊:“等會兒進去好好跟陛下認個錯,陛下心裏的氣也就沒了。”
什麽時候輪到這個東西教他做事了?
平安一把抽回自己被小鴿子托著的胳膊:“司禮監空出來的位置怕就是你得了,以後咱們平起平坐,我怎麽能勞煩你扶?”
聞言,小鴿子心裏有些突突,並不全是害怕,嘴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的道:“我怎麽敢跟老祖宗你平起平坐?老祖宗這麽說一定是我小鴿子做錯了什麽。”
看他一眼,平安緩過雙腿上的麻木朝勤政殿走。陛下還在等這。
深知自己讓陛下失望,平安進來便跪著。
胡子期以一個鬆散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臉上是似有若無的笑意:“你做事也要朕幫著擦屁股了。”
平安整個上半身伏在地上:“奴才無能。”
他不是無能,他是太能了,能的以為自己能在皇帝和百官之間做橋梁。
皇帝再用一己之力抗衡整個朝局,他這個橋梁,豈是好做的?
胡子期把幾份奏折扔給他:“替朕宣發了吧。”
平安手忙腳亂的撿起來。
這幾份奏折,都是有關嚴洪一案。
嚴洪雖然被小鴿子強行從大理寺帶回來,但不代表事兒就完了,相信現在很多大臣都在寫折子批判,甚至是已經在進宮的路上,要皇帝給交代。
也的確,得給百官,給天下一個交代。
胡子期早就準備好了。
嚴洪的罪屬實,同他為虎作倀的人有一個算一個, 全都發落到鳳棲山做苦力,為建造觀天道館出力,等道館建立完成在量刑。
這期間,慎刑司著手調查嚴洪罪行,一樁樁一件件都得查個清楚,將來數罪並罰。
看到折子的內容,平安就明白陛下之所以讓他去撈嚴洪,就是為了試探他。
他為了穩住自己在百官,在丞相麵前的分量,失去了陛下的信任。
他心裏瞬間入了秋,荒涼一片。
“平安啊。”
陛下略帶惆悵的聲音讓他抬起頭。看見陛下翻看的小冊子時,平安的眼被那冊子刺了下,頓時將頭又低下去。
冊子,陛下經常翻看,與其說壓在一堆書冊中,不如說是藏,誰都不敢動。
但那裏麵寫了什麽,平安見過,卻不認識,但他能肯定李牧認識。那回 ,李牧為賜婚的事進宮謝恩,便讓他將冊子偷拿出去……沒多久就出了嚴洪的事,聽說李牧最近這段時間與百官走的十分近,百官對陛下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事情得過且過,全是李牧搞的鬼吧……
胡子期哪兒知道平安在想什麽,她將沉甸甸的視線從小冊子上,移到如落湯雞一般的平安身上:“折子看完了吧?”
平安略微將頭抬起來一點兒:“奴才看完了。”
胡子期“嗯”了聲,整個人沒什麽精神的半趴在禦案上:“那你應該看出來折子上什麽都說了,就是沒說內庫的事。犧牲掉一個嚴洪,內庫才像點樣子,朕的不想讓人動它,平安趕緊想辦法讓這事過去吧。”
“去年追繳的朝貢還剩下不少,今年的又該送來了。”
她歎息這,像是錢花不完一樣煩惱,別有深意的望平安一眼:“嚴洪做事總是叫人抓小辮子,你,別在讓朕失望了。”
平安的響頭磕在地上:“是。”
“對了,”胡子期最後道,“這個月裏好日子就有不少,你備一份厚禮,拿去給李牧祝賀吧。”
禦賜的婚事,排麵少不了,且荊家也是氏族大戶,與李家門當戶對。兩大家族強強聯手親事準備起來隻會越加的繁瑣,幾個月過去了那是連日子都沒定下。
流水似的禦賜厚禮送到李家,繁雜的婚事當月就定。
大喜那天,大紅花轎,十裏紅妝,聽說荊的陪嫁第一台進了李家大門,最後一台還沒從荊家出來。
大姑娘上花轎,李牧也是頭一回,但無非就是迎親,待客,拜堂洞房。
等賓客散去,他從裏到外都透著酒氣,要不是有下人提醒連後院都走錯了。
他之前一直住在前院,圖個清淨,這後院是新籌備的住處,大喜的日子到處掛滿了跟紅色有的東西,一點兒都不清淨。
“大人?”
侍從不禁朝停在門口的人張望。
李牧醒過神,一隻腿邁進去,揉著泛疼的額頭進了新院。
“大人回來了。”
清脆飽含喜意的女聲叫醒了整院的人。
李牧進到被紅色照映的模糊的新房,才想起來新娘子還蓋著蓋頭。
用喜秤輕輕一挑,那蓋頭就落下來了。
被大紅嫁衣和繁雜頭飾裹著的荊家之女,荊雅然,他也是頭一次見。
大概隻對視半秒,對方就把頭低下去了,李牧連他夫人的長相都沒看清楚。
接著就是合巹酒,被丫鬟服侍這寬衣解帶。
其貌不揚也是第一次見的丫鬟,話多的讓人煩躁,李牧撫著大紅喜服上的腰封,那雙淩厲的劍眉終於皺到一起。
他現在就想知道,那個該死的慫包,什麽時候完蛋!
她就跟個狗崽子似的,吃點虧就反過頭,非咬他一口不可。
真想一下就把她解決掉。
“夫君?”
荊雅然,未來的少夫人,望著長身玉立,卻在出神的男人悄悄紅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