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刺激

  東吳討伐鎮王父子,鎮王父子是重點,而不是關外。開戰的檄文也說明,隻要鎮王父子肯伏法認罪,東吳便休戰,免的百姓受戰火之苦。是以最近兩次開戰東吳以打擊對方士氣為主,並沒有越過川威山。


  那鎮王父子也的確不是徒有虛名,對刺殺皇帝一事拒不承認,還大肆宣揚是東吳想請侵占關外找的借口,糾結了數十萬大軍做抵抗。


  幾次交手,雙方皆有傷亡,鎮王父子那邊高掛了免戰牌。


  打打停停,一仗打上個幾年也屬正常,和田等人在附近劃好了地,準備種莊稼,自給自足,打長久戰,但陛下的聖旨把一眾將領刺激到了,他們推斷陛下對李牧關懷備至是真,對這幾次的小打小鬧不滿意也是真。


  他們準備強攻。


  被擼了官兒,還一擼到底的李牧這會兒就是個閑人,見準備種地的兵又集合起來練習有名的殺陣,才知道和田他們打算強攻,打過川威山去。


  那川威山綿延千裏,是中原與邊關的分界線,在數十萬大軍鎮守的情況下想要打過川威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牧盯著呼喊聲震天,互相交手,彼此配合演練的將士們,暗暗走神。


  將軍營帳內。


  “你說你要參戰?”


  和田的聲音有點大,欲蓋名彰道:“不是我瞧不起你,李兄忠肝義膽,連皇上的聖駕都救過,但你到底是文人出身,對戰場上的你死我活不甚了解。”


  到底是被皇上惦記這的人,和田拒絕了又安撫:“李兄還是好好養傷吧。傷養好了,在說其他。”


  聞言,少言寡語的李牧把隨軍大夫愣在他手臂上包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解開,把傷口亮給和田看。


  這傷口……差點就複原了呢!


  和田無語,甚至有點想笑,接著推諉:“刀槍無眼,在傷了李兄就不好了。”


  聖旨都來了,不供著能怎樣?隔著三千裏都還被陛下惦記這,您還是老實待著吧。


  和田找借口走人。


  李牧阻攔:“在下有必勝的把握,才來尋的將軍。”


  必勝的把握?

  這玩意和田都沒有。


  好大口氣啊!

  和田停在那兒,要笑不笑的笑了下:“李兄這話是何意?”


  李牧沒有解釋:“將軍若是不信,不如跟在下打個賭。”


  “這是戰場,不是賭場,”和田口氣不滿,剛正的臉也一下陰下來,對他的不滿連掩飾都懶得了。


  李牧自然知道有那道陰陽怪氣的聖旨在前 ,和田等人能心平氣和才怪。


  他不以為意的淡淡一笑:“那我就賭將軍這次的強攻是徒勞吧。”


  砰——


  和田一拳砸在沙盤上,指著鎮王駐軍之地:“打!”


  他們駐守在邊關城中,鎮王父子駐守在達州,兩軍相隔數百裏,中間還堵著一條大河。


  鎮王那邊這會兒免戰的牌子高高掛著呢,意思就是最近不打,畢竟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


  要是一方不守這個規矩,那之後你掛免戰時,人家也不配合,非得跟你打,就是那麽個默認的規矩。


  那一雙想開戰的時候就沒招兒了?


  有!

  當然有!

  最流行,最有效的,就是罵戰,什麽難聽罵什麽,罵到對方主動出戰。


  就例如鎮王,那是娘醜醜一個,爹矮矮一窩。和田就叫人編了歌謠,隔著河朝笑鎮王上炕費勁,上馬費腿。


  是個人都忍不了這麽被罵,更何況十來萬大軍聽著呢,鎮王的麵子朝哪兒擱?那免戰牌很快就被收了,正好開年發水,到了夏季又大旱,這下連渡船都省了,兩方隔著河互相射箭,下到水裏殺的不分你我。


  廝殺聲連野獸都不敢多駐足,江水被染紅了半邊,屍體全順著水流衝出老遠,等到了第二天,水又變成原來的樣子。


  雙方誰也沒有越過這條河。


  一次兩次,和田不信邪,又叫罵,又打,全應了李牧那句,“徒勞”。


  挑釁完了又打不過去,不光是麵子過不去,還有礙士氣。


  思來想去,和田提了一壇子燒酒,二斤肉,找李牧請教去了。


  被聖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李牧最近閑著沒事,幫著處理傷員,一出手就成了軍醫,和田找過來時,正趕上他麵不改色的用一雙血手給受傷的兵縫肚子。


  肚皮被當成布,在上麵穿針引線,疼的半死的小兵竟然能忍的一聲不吭,還時不時蹦出來一句,“不疼,壓根就不疼,李大人你盡管縫。”


  滿口牙捉對兒打顫了,還說不疼!


  李牧也是,手掏進人肚裏,嗞了滿臉血,眼都不眨。


  一時間,和田都不知道該佩服誰好。


  等這被醫治的不止一人,和田提這東西來了兩次,李牧才抽了空,洗了滿手血,拿帕子擦這臉過來。


  “竟不知李兄還會醫術!”


  和田為之前小看他感到慚愧。


  李牧也不解釋,接過燒酒喝了口。


  “李兄。”


  和田搓著兩隻大手,一副猛漢難為情的道:“前些日子你說的那打賭的事,是我輸了。今日就是特意過來請教的。”


  李牧不言,臉色難看。


  和田當即給他鞠躬:“我和田有眼無珠,誤會了李兄,還請李兄大人不記小人過。在討伐鎮王一事上不吝賜教,教教兄弟該怎麽做。”


  躬也鞠了,軟話也說了,李牧臉色還是不好看。


  和田麵露苦澀。


  “咳。”


  李牧不會告訴他,自己被一口燒酒辣了嗓子!

  和田誤以為他還是不滿,心一狠:“隻要這戰能勝,在下的驃騎將軍位讓與李兄也無妨。李兄本就是禁軍統領,能力卓越,在下自愧不如啊。”


  “倒也不必。”


  李牧緩過來了,緩緩滾滾喉嚨,道:“這戰能勝,而且很快就能結束。”


  都打好幾次了,連河都沒渡過去,怎麽就能勝,還很快就結束?


  和田下意識覺得這又是大話。旋即嘲笑自己心胸太窄,又鞠躬求他。


  “隻有一個條件,隻要你聽我的,這仗就能勝。”


  李牧這話,多少有點賣關子,而且自大。


  但這還有什麽說的?和田來找他就是做好了準備,死馬還能當活馬醫呢,當即答應下來,稱他軍師。


  李牧的身份這下從運糧官,半個軍醫,直接變軍師了。


  係統八十七跳出來:【胡子期要是知道博士您成了軍師,肯定要氣死。】


  經它提醒,李牧不由得想,三千裏外的那隻慫包在做什麽?一定在努力搞事,給他製造爛攤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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