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說不定解脫了呢……
百官忍受夠了似的,一口同聲的罵天子。
隔著屏幕親眼目睹的胡子期:嗬。
她朝係統提供的大屏幕上隨手一滑,看著自己沒有任何變化的人設值:嗬嗬。
皇帝病了,不能上朝,百官不滿,那皇帝的人設崩了沒有?
係統操著甜膩的聲音感歎:“怪不得博士要親自試用係統,這裏的貓膩也太多了。”
別提這個,一提這個胡子期她就氣不過。
那些百官的不滿連她的人設值都威脅不了,還顧忌個屁,也該是她要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砰的聲一掌拍在桌子上:“來人呐,把李統領給朕叫回來。”
敢讓她被百官罵!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牧又回來了。
他不必裝出什麽樣子來,精神狀態便十分不好,滿身的鬱氣,隻一雙眼睛透著寒光。
胡子期睜著眼說瞎話:“愛卿臉色好多了,朕的主意果然不錯。”
她朝軟塌上的黑漆彭牙四方桌將下巴一抬:“顏太醫給愛卿開的藥,愛卿趁熱喝了吧。”
四方桌上的青花小碗,冉冉的冒這熱氣。在仔細瞧,胡子期扳著的那張臉下一秒就要笑崩。
藥裏一定加了料!
這個該死的慫包!
係統八十七跳出來:【八十八,我勸你讓你的宿主適可而止。】
【八十八?】
【八十八你完了。】
甜膩的係統音開始有點氣急敗壞了,八十八就是不出來。
胡子期:不愧是你。
“愛卿,”她笑的像喝了二斤蜂蜜,催促,“藥都要涼了,李統領莫不是怕苦?”
李牧:“……”
想當初,他要是一口氣把這慫包的人設值刷光,就不用端著這碗刺鼻的湯藥下不去口了。
不如讓她直接消失!
“等等。”
胡子期一驚一乍的叫停,朝他跟前湊,小小聲的擠眉弄眼:“博士你就不怕我在藥裏麵下毒,直接送你回家?”
李牧嘴角抽抽了下,深深看她一眼:“你不敢。”
他仰頭把湯藥服下,將藥碗口朝下,示意湯藥全進他肚子了:“我可以走了吧?”
胡子期:“……”
她確實不敢毒死他。
沒意思的從鼻子裏“嗯”出來一聲,身子朝軟枕上靠。
看她這樣,李牧知道自己今天很可能還是走不掉。
果然,她雙眼一抬,正色無比的道:“朕最近噩夢連連,心裏總是不安,唯恐鎮王在派人行刺。望李統領能留在宮裏,替朕守著這正陽宮。”
這麽煞費苦心的絆住他,一定是在背後又搞了什麽小動作。
會是什麽呢!
李牧瞬間猜到這一點,幾乎沒有猶豫的道:“臣領命,請陛下允臣去內所將差事交代下去。”
內所就在宮裏,他應該做不了什麽事吧?而且……
胡子期朝他瞄了眼,假模假式的:“嚴洪啊,李統領身子不適,你同他回內所一趟。”
“是。”
嚴洪陪著李牧回去,一路上都覺得李統領怪怪的。
“統領沒事吧?”
“……沒事。”
“李統領真的沒事?”
“沒事。”
“李統領,你……”
哐——
內所恭房的門被大力甩上。
李牧隱在黑暗中的臉隻剩一雙泛光的獸眼。
該死的胡子期,竟然敢給他下瀉藥!
嗯……
親自下毒,胡子期知道李統領這一兩個時辰內必定要跟恭桶為伍,她趁機把專門給她幹“髒事”的安平叫過來。
隻有一君一仆的寢宮上演這無比熟悉的一幕。
胡子期把親筆信交給平安,跟頭一次幹這事兒似的,無比鄭重的交代:“給他們,看完就燒。”
平安:“……”
已經秘密返回京城,大難不死沒有後福的幾人接到信,眼淚掉下來。
柳明本來是一條腿跪著,看完信,改成兩條腿。
“老祖宗,您親手給我們了結了吧,實在過不下去了,”柳明好大一個老爺們,哭的鼻涕冒泡。
其他人也紛紛嗚咽出聲。
他們在康平時是沒死,但輕則斷胳膊斷腿,受傷最重的兩個還能不能下床都是未知,剛回京城,他們剛撿條命回京城啊,陛下又來信了,又讓他們去幹那種事。
柳明不想活了,想死。
七個老爺們哭成這樣,饒是練就了鐵石心腸的平安都:“……先起來吧,說不定這下就解脫了。”
七人:“……”
好像有點道理。
起不來床的就算了,七個還剩五個,收拾了包袱連夜出發。
誰能猜到他們壓根不是衝著完成皇命,是衝這解脫去的?
平安的身份不便出麵,叫人送他們出京後,把陛下賞賜的財務分成七分,讓人送去那七人家裏。
至於這封信……
“唉。”
平安哀歎,將信湊到燭火邊燒了。回宮複命時,特意將柳明等人的反映說給胡子期聽。
胡子期:……他們倒黴上了這艘賊船,能怎麽辦?
派他們出去也隻是不想坐以待斃,其實她沒有抱什麽希望,還得另外想辦法。
“平安你下去把,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
平安聞言,緩緩的笑了下,心裏卻難受。因為陛下壓根不知道他與李牧有牽連,他也不想,不能讓陛下知道。
平安退下,遇上不但換了衣裳,還沐浴了一番的李牧。
陛下心裏苦,要麽就別跟陛下唱對台戲了吧?這個想法一從心裏掠過,平安就冒出一身冷汗。
他點頭示意,匆匆離開。
李牧側身望著平安背影,扭過頭又朝寢宮看。
不知道慫包心裏在想什麽,見他來了,既沒擺架子,也沒為難。
給他下了瀉藥,不該得意嗎?
李牧直到現在都還渾身不舒服。
“撤了吧,”胡子期連晚膳都沒用幾口,又伏案不停的翻看奏折,勤政殿內安靜的隻有紙張摩擦的聲音。
李牧走到她身後,她都沒發覺。
“想從與戰事上下手?”
他突然在身後出聲,胡子期被嚇一跳,急忙捂住被自己翻來覆去琢磨的奏折。
“朕沒讓你看。”
她側著頭剜過來一眼。
李牧微微躬身,把同她對視的視線抬起來。
胡子期的餘光一下看到這處已經沒其他人了。
“來……唔。”
她使勁兒搖頭晃腦。
李牧自背後捂住她的嘴,傾身下壓,涼涼的,帶著薄怒的聲音在她耳邊警告:“在敢給我下藥,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