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兒謝過母親!”
元梓彤福禮蹲得腳都麻了,好不容易左氏讓她起身了,她便忙站了起來,哪知道竟是一時站立不穩,就要往一邊倒去,也幸好連翹在一旁扶住了,才免得當眾出了醜。
元梓彤心裏暗暗憤恨,卻不好明著發火,她可是知道的,這繼母進門沒幾日,爹爹正新鮮著呢,她若是耍了脾氣,隻怕是落不了好的,如今爹爹隻怕是恨不得沒有她這個女兒呢。
“看,都是我的不是!”看到元梓彤差點兒出醜,左氏微微得意的翹了翹嘴角:“害得彤兒差點兒摔倒,若是讓你爹爹知道了,隻怕要責罵我了!”
元梓憂心裏一個咯噔,忙說道:“怎麽能怨母親?是彤兒自己沒有站穩罷了!”
聞言,左氏滿意的笑了笑,挑著眉看著元梓彤:“彤兒倒是個善解人意的。”
“謝母親誇獎!”元梓彤心底暗暗咬牙,麵上卻帶著溫婉的笑意。
“不知道彤兒來尋我,可是有什麽事情?”左氏並沒有讓元梓彤坐下,隻慵懶的靠在貴妃榻上,讓小丫頭子給自己捶著肩膀。
元梓彤暗自磨了磨牙,抿嘴笑道:“母親,後日便是宮宴,彤兒想來問問需要準備些什麽?又要注意些什麽?”
元梓彤沒有進宮參加過宮宴,元岐雷是五品官,往年的宮宴可是沒有他的份兒的,哪知道今年的宮宴,聖上竟是要求五品及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帶家眷進宮赴宴。
元梓彤心中有些緊張,生怕自己在宮裏出了醜,便忙來尋左氏求個主意。
左氏噎了噎,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元梓彤,她是四品官員的庶女,雖然有進宮赴宴的資格,但每次母親帶嫡姐進宮赴宴的時候,從來不肯帶上她,她隻有獨自在院子裏咬牙嫉妒的份兒,哪裏知道什麽宮裏的規矩?
這元梓彤莫不是知道了什麽,特意來羞辱她的?
元梓彤見左氏一直不說話,不由得有些疑惑:“母親?”
“嗬!”左氏麵色微冷,扯了扯嘴角說道:“宮裏貴人多,莫要衝撞了貴人就是,好了,彤兒快回去準備進宮的衣裳吧,母親就不多留你了!”
“是,母親!”元梓彤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乖巧的告退了!
等回到自己屋子以後,元梓彤恨恨的想要砸東西,這左氏,明明就是不想告訴她!
隻是,連翹卻是攔住了元梓彤的動作:“大姑娘,可砸不得啊,咱們屋裏如今就這一套茶盞,若是砸了,您可是用什麽喝茶呢?”
元梓彤聞言惡狠狠的看著連翹,好半晌才將手中的茶盞放回了桌幾上,又重重的坐了下來,心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她什麽時候如此憋屈過,連隻茶盞都不能摔,那個時候,母親還在,元梓憂一家也都沒有從邊疆回來,爹爹也沒有娶小妾!
那個時候的日子多自在,多逍遙啊,區區一隻茶盞,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自從元梓憂一家回來後,所有的事情就一點點的變了,變得麵部全非!
元梓彤恨得眼睛都紅了,連翹和銀翹大氣兒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生怕元梓彤將火氣撒在她們身上。
“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給我找赴宴的衣裳去?”元梓彤見連翹和銀翹瑟縮在一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就一人給了一個嘴巴子:“我要你們有什麽用?連服侍人都不會了是不是?再惹惱了我,小心我把你們賣到那髒地方去!”
“大姑娘息怒!”連翹心裏一顫,忙行禮道:“奴婢這就幫大姑娘去尋衣裳!”
“奴婢去給大姑娘取妝匣!”銀翹也忙福了身。
“哼!”罵了一通人,元梓彤的氣兒總算是順了一些,又緩緩的坐回到羅漢床上,細細的思索起那日霍姑娘與自己說的話。
隻是從那日之後,那霍姑娘卻是再沒有尋過自己,而她一次次的向大伯一家示好,卻屢屢被拒,就是上次大伯和大伯娘來參加爹爹的婚宴,都沒給她一個笑臉兒。
就是祖母也對她冷淡了許多!
這些都是因為元梓憂攛掇的,若不是她上躥下跳的,自己一家不會被分出將軍府,母親不會被抓入大牢如今不知生死,自己也不會失了祖母和母親的疼愛,更因為母親被父親休棄而忍受繼母的磋磨!
元梓憂!元梓憂!這一切都是因為元梓憂!
元梓彤念著元梓憂的名字,心底的憤怒越來越重,恨意也越來越深!
“大姑娘,您看看這幾件衣裳,您打算選哪件兒?”連翹捧著幾套衣裙,小心翼翼的來到元梓彤身邊,小聲的問道。
元梓彤轉頭看向那幾身衣裙,不由皺了皺眉頭:“就這幾件?怎麽都是舊衣裳?”
“大姑娘!”連翹小聲的說道:“今年府裏沒有置辦春裝,老爺說了,府裏如今銀錢緊張,要節約開支,大姑娘的衣服不少,今年就先不置辦了,等來年再說。”
“哼!”元梓彤猛地拍了桌幾,咬牙道:“我就知道爹爹如今不疼我了!”
說著,就落下了淚來!
如今,真的是沒有人心疼她了!
“大姑娘……”連翹見元梓彤落了淚,心裏也有些心疼,畢竟是從小服侍到大的姑娘,忙說道:“您莫傷心,老爺心裏肯定還是疼您的,隻是如今剛搬到這府裏來,一時沒顧過來罷了。”
“到如今,隻怕也就你還心疼心疼我了!”元梓彤聞言,用錦帕蘸了蘸眼角的眼淚,看了看連翹說道。
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又忍不住流了眼淚,如今她已經滿十五歲了,明年就要議親了,可現在看繼母的樣子,竟是個不好相與的,到時候不定要怎麽拿親事來磋磨她呢。
想她堂堂一個嫡女,竟是被一個庶女磋磨,元梓彤心裏萬分的不甘起來。
“大姑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連翹見狀忙又勸道。
“對,會好起來的!”元梓彤想到霍姑娘的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到時候她一定要好好的為自己報一報仇。
卻說左氏正在屋子裏與秋畫說這話,便見小丫頭子進來稟報道:“夫人,煙姨娘來了。”
“她來做什麽?”
左氏眼底劃過一抹嫌棄:“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