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波光粼粼的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群人在餐廳門口叫車道別。
【吾誰與歸】算是這些人當中比較清醒的一個,他拍拍身邊有點搖晃的高個子男生,“怎麽走,我開了車,送你們吧。”說著,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其他人,因為開車,這次飯桌上算是滴酒未沾。
白芷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今天晚上天氣還不錯哦,我想自己走走。”
“那好,保持聯係,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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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練天如水,一排街燈如豆。
街道上依然是車水馬龍,像是一座永遠都充滿著生生不息的希望和不期而遇的溫暖的河流。
走一回兒,白芷感動稍稍有點發熱,抬起手臂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這時正好觸到幾天前洛蘭送給她的運動手環。
她抬起手腕對著街燈照了照這個手環,微微皺了皺眉頭,想起來當時洛蘭遞給她這個手環時說過的話:
“這個手環的主要構成,是合成元素115,並不是原本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元素,它在你們這個時空才剛剛發現並且命名,115學名為鏌,可以扭曲時空,甚至可以做UFO等宇宙飛船。”
“為什麽不用鈈Plutonium呢?聽說這個超鈾元素曾經被用作進行時空逆轉的主要材質呢。”白芷挑眉。
洛蘭噗嗤一笑:“如果用如此強烈的放射性元素製成的手環,你敢戴嗎?”
“也是”,白芷捂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0.1克可放倒一城人。”
“所以啊”,洛蘭舉起手環放到燈下,“你看,這個手環的外圍還用了最為嚴格的阻隔物,基本杜絕泄露的可能,所以你就放心戴吧。”
想到這裏,白芷對它產生了相當的興趣,她對著街上的燈,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這個手環,之前沒注意,如今這麽仔細一看,確實還閃耀著奇異的光。
白芷微微一笑,自言自語的說,“倒還挺像是五彩斑斕的黑的。”
即可細微的白色晶體飄下來,落在手環上,一會兒就不見了。
抬起頭,隻見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飄起了細細的雪花,給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增添了一抹朦朧的夢幻之色。
有細細的冰涼落到臉上,有一種癢癢的觸感,白芷索性脫下手套,伸手在空中接這些隨風輕揚的雪晶體。
哎——白芷歎了一口氣,洛蘭隻是給她留了這個手環,但是並沒有告訴她怎麽用。
這個手環就是顏色和質地奇怪,但是上麵光溜溜的,基本沒有什麽凸起的按鈕,或者凹下去的地方,作為時空扭轉的開關。
不過說真的,如果她真的能夠熟練地、隨心所欲的逆轉時空,就算真的能把它當成時光機來使用的話,最想幹什麽呢?
“時間,時間就是金錢。”白芷突然覺得這句話非常的有道理,她突然想起來最近讓她比較煩心的幾個投資工具。
市場的情緒瞬息萬變,如果能夠回到過去的時間段,正確的買進賣出,每一個決策都明智正確的話,白芷想,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一個能夠精準的以小博大、源源不斷有大筆進賬的人?
突然想起最近的幾筆操作,有幾次都是止盈之後又拚命地大幅暴漲,還有幾次重倉投入某網紅基金之後,居然劇烈起伏一整天之後……晃晃悠悠的紅了0.01個點……
她一拍額頭,不甘心的跺了跺腳:“真的,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所以如果能夠逆轉時間,哪怕幾分鍾,那豈不是也挺好的?
可惜,她折騰良久,也沒感覺折騰出什麽個所以然來,頓感失落。
更加不爽的是,剛才吃飯的時候,乘著興致飲了一點紅酒,現在後勁上來,原本就有些朦朧的夜色,更添一重迷蒙。
“Ifhewind"swill.”白芷伸出手指,在空中張開,看著輕輕飄過指縫的風和細微的雪花,下意識的念叨出身。
此時有些晚了,再加上下雪,街上車流緩緩減少,隻是時不時的有那麽一兩輛車在鋪上薄薄的一層雪的地上馳過,留下橫七豎八的車轍印。
也不知是不是恍惚,白芷似乎從指縫之間,看到那個熟悉的細長身影,出現在馬路對麵,斜倚在一杆路燈之下,就著月華,靜靜的一腳撐地,另一隻腳卷起,輕輕搭在路燈的燈杆上,就這麽靜靜的,靜靜的站在對麵看著她。
難道是醉眼迷蒙看錯了?
難道是雪月燈光駁雜看花了?
亦或是,不小心把手環的時空按鈕觸碰到了,所以回到了過去或者未來的某個時間點?
白芷搖搖頭,緊緊的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發現那個人影依然在那裏,並沒有動。
於是,她終於搖搖晃晃的穿過馬路,像是在追著風的意誌、雪的精神朝著那個身影碎步跑過去。
……
隨著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還有一道刺目晃眼的車燈射過來,白芷微微轉頭,發現一輛黑色的車帶著一股強烈風在離她還有半米出戛然而止,但是由於慣性車卻並沒有立刻停下來,依舊在向前滑行。
白芷的第一反應是趕緊閃開,但是雙腿不知道是由於驚嚇還是癱軟,在此刻卻完全按動彈不得。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擋在臉前,猛然閉上眼睛,等待被撞擊的劇痛。
奇怪的是,在這一刻,她並沒有感到腿疼,而是感覺整個人都仿佛飄了起來,打了個旋兒,然後結結實實的被撞到了.……頭。
雖然被撞了,但是奇怪的並不疼,而像是整個人被扔到了一團棉花裏一樣,雖然不能動但是很暖很安全。
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張非常近距離的焦急的臉。
耳邊有雜亂的人聲,有忽明忽暗的光束,有紛紛揚揚飄蕩著的白色雪粒子,有……但是瞬間,這一切都聲音和影像都迅速後退成為世界的背景音和底色,被她下意識的屏蔽掉了。
留在她世界裏的,隻剩下一張臉,一張眉目如畫的臉。
那雙細長的眼睛緊張的盯著她的臉色,雪粒子從光潔的鼻梁上滑落下來,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對方緊張的詢問:
怎麽樣?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她想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但是不是為什麽頭一陣嗡嗡的疼,自己的肩脖似乎被圈在他的臂彎裏,她突然不想說話,隻是向著那濃密的眼睫下的一汪深潭看過去:
誰的明眸是波光粼粼的湖,
映現著誰的靈魂顫動,誰的顧影對舞;
誰的成群結隊的夢想,
為尋求解答,
紛紛跳入這碧波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