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關村知青點是位於村尾的土地廟改建的。
‘破四舊’時,某一日,旌德縣中學十幾個身裝綠軍服、手臂別著紅袖章的學生真接衝過來將廟堂內的土地公公打倒了!村裏的老人老淚縱橫,不過大家都知道了風向,沒有人敢去攔一攔、阻一阻。之後,這裏再沒有村『婦』敢膽過來拜拜,土地廟就這樣子荒廢起來!
後來——
『主席』發出‘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地,到那裏是可以大有作為的’,‘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的倡議,指示。
縣城發來通知,南關村要成立一個知青點,要歡迎知識青年來接受再教育活動!
於是——
這,沒了土地公公的土地廟就再一次被利用了起來。如果土地廟還有什麽優點的話,那就是它是磚瓦房,是村內少見的誇磚瓦房,是一大間長16米、寬4.3、高3.4的磚瓦房,中間還立了四根倆孩無法合抱的圓柱子。
聽,這處土地廟是解放前村裏唯一的地主家出資修繕的,聽那一年地主家的兒子考上了京城大學。
村支書、村會計以及『婦』女主任三個楊家人親自過來看了看,回去一合計——就將這土地廟改成4大間2間,因男女有別,還在中期一分為二,2大間1間給男知青們住,另2大間1間給女知青們住。
改建十分粗糙,隻在房間與房間之間用竹排隔開,大房間比較寬敞,約有3米左右的長度,1.5米竹床一放,空出來地方還可以放排竹架子,竹椅子與竹桌子;而房間則十分窄,放了一張1.5米竹床,就隻容一人側身進入了。
因而,大房間橫放兩張竹床,住兩個知青,房間隻放一張竹床,住一個知青。
這一回,男知青那邊好,空出兩個床鋪,一個床鋪空在大房間,一個床鋪空在房間,讓上海男人劉海國隨便選擇,劉海國是個愛熱鬧的『性』子,沒有猶豫一下就選了大房間,要與一個早來的男知青同住。
而,女知青這邊,剩下1大房間1房間,楊大姐笑哈哈讓三個女知青安排便離開了,村民與知青之間有條無限的線隔著,她是不會參與知青之間的事。
方潔嘛,是不樂意與資本家的女兒一起住,又不敢住最邊上的房間,但她是有點心機的,不會明著出口平白無故地得罪人,於是她走到江靜蘭身邊,狀似無意般捅了捅江靜江,那暗示意味十分明顯,方潔是想讓江靜江出口做這個惡人,她是覺得江靜江一定與她一樣不樂意與資本家的女兒一起住。
而,圓臉的陸令儀也是不敢一個人住,她從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跳芭蕾彈鋼琴學外語等等,什麽都學……可,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羨慕她妒忌她的同學們可以攻擊她嘲笑她……爸爸被送去了牛棚,哥哥跳黃浦江『自殺』,媽媽與爸爸劃清界限,帶著弟弟回了蘇州老家,得了個工人成分,姐姐主動要求下鄉……這一切,讓她絕望,不過姐姐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此刻,她怕一個人睡怕得要死,卻也不敢提出來,隻是含著淚,望著江靜蘭。
而,江靜蘭自然是要一個人住啦,於是她嚴肅著臉,義正詞嚴地道:“我們大家都是同誌。應該相互照顧相互影響,方潔,你是個好同誌,陸令儀膽子,你陪著她住吧。”言罷,提起腳邊大包裹,轉身進了最左邊的房間。
留下來的方潔氣得跺腳,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也沒法,隻得提著行李進了大房間,而圓臉的陸令儀也怯生生提著行李跟了進去。
江靜蘭的行李不少,分了三趟才全部搬入房中,這房間是個長方體,高3.4米、寬1.5米、長4.3米的長方體,屋內統統是竹製的家什,竹製的床,竹製的架子,竹製的桌,竹製的椅……一放下行李,江靜蘭什麽也沒想,什麽也沒做,先從網兜裏取出搪瓷盆,直直地到院前用竹子搭建起來的灶房,有兩排土灶,兩大兩,不過隻配一大一兩個鐵鍋。
這樣熱的,江靜蘭不打算燒熱水,直接在水缸裏舀了滿滿一搪瓷盆的水便回了房間,關上了木門,便脫衣擦身,這簡陋的條件,先將就將就,夜裏再去村子那潺潺流淌的河裏遊個泳(來時就看到村內有條不大不的河,還看到光著屁股的孩子,像是下餃子一樣,‘噗通噗通’一個接一個地跳到河邊洗澡,用最原始的狗刨式比比誰遊得快。)
片刻後,江靜蘭擦完身,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半成新碎花短袖襯衫,與深藍『色』側開褲子,打開木門,將髒水潑向院子角落,轉身回屋時,『摸』了『摸』已汗濕的羊角辮,想了想,便在媽媽給整理的洗漱用品裏找出還剩半瓶的洗發膏,這時代的農村人大部分還是用堿麵或是洗衣粉洗頭,洗的頭發倍兒硬。
江靜蘭將洗發膏、梳子放入搪瓷盆裏,將另一條幹淨的幹『毛』巾搭在肩頭,打開木門,反手將房內的竹椅拖了出來,搪瓷盆用清水淨一淨,再加滿水,歪著腦袋,散開羊角辮,用木梳子連梳了一百下,才開始洗頭,這洗發膏質地較硬,得用手摳出來。
這種洗發膏由於工藝所限,不如洗發水洗發『露』方便,洗過的頭發亮澤度也有限。但,她還是不大敢明目張膽地用後世進口的洗發護發產品。
用幹淨的幹『毛』巾將濃密地長頭發擦到半幹,便回了房,不僅僅鎖上了木門,還將大皮箱大包裹堆在門前,想想還是不保險,又從空間扒拉出一個舊式的白『色』蚊帳,一副舊式地粗布床簾,一一掛上,才進入了靈氣空間,沒有心思補眠,沒有心思吃飯,直接闔眼,進入《軍長的嬌妻》的劇情回憶。
女主楊春雪,是原主江靜蘭第一位丈夫楊鐵峰的親妹妹,是原主江靜蘭第二位丈夫薑北的填房。
聽起來,關係很『亂』很複雜是吧。
那,從頭開講吧——
楊春雪的父親是位光榮地解放軍戰士,在全國解放後,已四十出頭還未婚的他因大字不識幾個就主動退伍,回老家當了村支書,任命初中畢業的三弟為村會計。
這時,村裏唯一的地主找上了他,讓他娶他的女兒,那可是才二十歲出頭大姑娘呢,真的他有些心動,不過又不好意思,就拒了拒,可那地主幹脆利落地下跪,求他,老淚縱橫地自己的兒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他身子骨不好,差不多活到頭,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家裏的女兒。
於是,這對‘老夫少妻’的農村夫妻就出爐了。
相處下來,他們感情十分融洽!
唯一的遺憾便是多年未育,不過他們沒有聽兩個弟弟的過繼他們的孩子,而是去看中醫吃中醫,多年調理之後,在1957年終於懷上了!
次年,生下一個大胖子,取名為楊鐵峰,不過傷了母體,之後又是多年未婚。
不過他們夫妻都覺得有個兒子就夠了。
當楊鐵峰能開口話時,他那美麗溫柔的媽媽就會輕聲細語教他背詩;楊鐵峰能跳能跑時,他那粗暴嚴厲的爸爸就會讓他蹲著不動,開始習武。夫妻倆將全部的愛都給唯一的兒子。
可,當楊鐵峰滿7歲那年,當楊鐵峰挎著書包跟著大孩子們去縣城上學時。楊母又懷上了,那是1964年,剛剛從三年自-然-災-害中走出來。
次年,生下了一個不過四斤多的閨女,取名楊春雪,也這是《軍長的嬌妻》中的女主,她出生後,她母親就血崩而亡。
的楊春雪是大堂姐在兒子的『乳』水中省下幾口慢慢喂大,當然楊春雪的爸爸也沒有虧待了她,任命她為『婦』女主任。
接下來的幾年,他們一家三口相依為命。直到1971年,楊爸爸舊傷複發去世。
那一年,楊春雪才七歲,而她的哥哥楊春雪才十四歲,才剛剛初中畢業。楊爸爸去世時,將楊二叔任命為村支書,要求送楊鐵峰去參軍入伍。可,楊鐵峰看著才七歲的妹妹,搖了搖頭,沒有答應。他那美麗溫柔的媽媽在去世之前讓他答應兩件事,其一就是長大之後去尋找他的舅舅,其二就是要一直照顧妹妹。
就這樣子,楊鐵峰開始在村裏掙工分,楊春雪去縣城上學。
直到1974年夏,村裏又來了四位知青,其中一名知青特別漂亮,那便是江靜蘭,楊鐵峰一眼就看上了江靜蘭,一見鍾情,而楊春雪從剛開始,對江靜蘭的印象就很好,楊春雪和她哥的眼光還是很相似的。
在楊春雪的番外中,有提過她嫂子江靜蘭(她一直稱她為嫂子,她打心底不想承認那也是她丈夫的前妻),她自己第一次見到江靜蘭的衝擊很大——那一,江靜蘭穿著一條簡單的素布碎花鑲著一條蕾絲花邊的裙子,腳上踩著一雙幹淨的紅皮鞋。皮膚白白淨淨,幾乎要懷疑這個姑娘,從來都沒有曬過太陽。曬過太陽怎麽還可以白成那樣?
那破舊的汽車,拉著滿滿一車擠得和沙丁魚一般的知青。一下車,吐得稀裏嘩啦,各個麵如菜『色』。連續坐了十幾個鍾頭的車,腳都軟了。又不免得一番抱怨。村裏來接應這幫知青的鄉村們,都忍不住多瞅了幾眼。
唯獨這個最漂亮的姐姐,好好地站在,雖然眉頭一直緊緊地皺著,但是卻沒有像別人那樣輕易地流『露』出對這裏的嫌棄和厭惡。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像是會話一樣,看著特別舒服。那她還特地從包裏,掏出了一袋糖,逐個分給了她看到的孩子。楊春雪還得到了一顆,水果味的軟糖。她從來都沒有嚐過這樣新奇的糖,香香的軟軟的,還帶著塑料的包裝。這樣高檔的糖果,當時的她看了一晚上都沒有舍得拆開來吃。
她就喜歡上這個漂亮的姐姐了。
……
嗬嗬……這與事實不大吻合,這是楊春雪在回憶時特特美化聊。楊春雪是該感謝江靜蘭,因為楊春雪有個金手指寶葫蘆,是江靜蘭在離開南關村時,因楊春雪拉著她的手不放,一直哭一直哭,最後江靜蘭將自己最心愛的寶葫蘆吊墜送給了楊春雪,寶葫蘆到手,楊春雪才放開了手,才止了淚。
而這寶葫蘆,在楊春雪無意之中用血開啟之後,成了個能出靈『液』的寶葫蘆。
此後,楊春雪成了人生贏家!丈夫是最年輕的軍長,哥哥是國內首富,舅舅是香港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