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971年,夏


  這一年,陳蘭已滿十九!已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她成績斐然,剛從高中畢業!目前沒有水深火熱地七日高考,她也便開始留意著招工信息,她平素出手大方,熟悉的人都很樂意『露』點信息給她,這個時期很多招工都是內部消化掉,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當人知道時,人已招滿。


  “媽媽,中午吃什麽?”這一日,陳蘭剛從外麵回家,邊喊媽邊走進四合院的西廂房,如今這間分內、外兩間的西廂房是她與謝大誠的屋子,她是大姑娘,被安排在內屋,謝大誠是夥子,住在外間。她是真心拿大誠當自己的弟弟,也許謝母還是有點心思,不過她與大誠坦『蕩』坦『蕩』的,已十六歲的謝大誠還是十分粘著她。


  真熱!


  陳蘭邊擦汗邊進屋,經過外間時,看到舊書桌上擺放著一本攤開的舊書,她輕輕拿到手,雙手合起來一看書麵,是尼古拉·奧期特洛夫斯基的作品《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她讀過幾回,是本好書!通過保爾·柯察金的成長道路,告訴人們,一個人隻有在革-命的艱難困苦中戰勝敵人也戰勝自己,隻有在把自己的追求和祖國、人民的利益聯係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創造出奇跡,才會成長為鋼鐵戰士。


  不過,這好像是屬於□□的範疇吧,一定又是謝大誠從圖書館裏偷偷弄出來的,又與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林強便臆弟一同調皮了。真想不明白,為什麽林老師這樣文氣的人會教育出這樣粗線條的林強?林『奶』『奶林強像他叔叔,林強有個當兵的叔叔,可惜早些年犧牲了。


  哦,林強是林『奶』『奶』的孫子,兩年前陳蘭的母親羅蘿嫁給了林強的爸爸,陳蘭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成這樣子了,開始不過隻是她向林強爸爸學習笛子。


  學著學著,兩家人漸漸地熟悉起來,後來林『奶』『奶』就讓謝母問問羅蘿的意思,之後羅蘿問陳蘭的意思,陳蘭覺得林老師這人不錯,就點頭同意了。之後,林家與羅家就成了一家子。


  兩家成一家的開始隻是因為陳蘭『迷』上裂子,因為『迷』上裂子,陳蘭自然而然就覺得林老師挺好的。


  笛子是真的好!


  笛子是一種我國古老的,流行非常廣泛的管樂器。陳蘭『迷』上裂子——笛子的表現力十分豐富,可演奏出連音、斷音、顫音和滑音等『色』彩『性』音符;還可以表達不同的情緒;無論演奏舒緩、平和的旋律,還是演奏急促、跳躍的旋律,其獨到之處都可從中領略。此外,笛子還擅長模仿大自然中的各種聲音,把聽眾帶入鳥語花香或高山流水的意境之鄭

  學了一段時間後,林老師常常誇她很有分,陳蘭聽了都隻是抿嘴一笑,恬靜且優雅!林老師十分滿意她的從容!這才是氣度!陳蘭她哪是有分啊?她隻不過是比較努力罷了,隻不過比別人多出七日的時間罷了。


  想到這,陳蘭又抿嘴一笑,隨之將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放了回去,大誠是個有成算的少年,這裏都是自己人,還是讓他自己處理吧。


  回了自己的裏屋,關上了房門,將軍挎包掛了起來,進了空間吃零水果才出來,之後去了對麵的東廂房,對正在擇材羅蘿道:“媽,吃什麽啊?”這個媽沒有上班,隻在家裏當家庭主『婦』。早年餓狠了,傷了身子,再婚兩年也沒有再懷裕

  “中午就咱娘倆,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還是簡單些吧,今晚吃好些,林老師上工比較累。”


  “好。你上午去哪裏了?”一大早就騎車出去。


  “京城鐵路局正在招火車乘務員,我得了消息,去麵試了。沒有意外的話,我可以上工了。”現在正是畢業季,當然也有其他工廠在招工,紡織廠、重型機械廠、食品廠等,可是進工廠做車間工人比乘務員還辛苦,尤其是重型機械廠,對待男女工人都是一視同仁(『婦』女頂半邊),一周休息一,就算糧食指標高,也不適合她這樣嬌滴滴的如花少女是不是?

  66年到68年那一批知識青年大部分‘上山下鄉’修地球去了,剩下的部分找關係進了軍營,當然其中自然有人自願、有人無奈選擇。總而言之,鐵路局為了運輸這一批又一批的知青,京城到全國各地的火車也多添了幾趟。


  “那就好,你那個女同學,好好的書念不了,年級的就去那樣遠。”□□讓她嚇破哩,她是千萬個不願意讓閨女去那樣偏遠的地方,鄉下容易餓死人啊!


  “她家那情況,唉,沒有辦法的啦。去黑龍江是當時最好的選擇。”陳蘭那個女同學是家中的老二,老大早早就嫁人了,老三是家中唯一的兒子,家裏不想送兒子下鄉,最後一定會讓閨女去的,陳蘭就讓她早早選擇去黑龍江建設兵團,遲了就隻能去農村了。


  “嗯,還好沒有將你的戶口遷入林家。”如果遷入了林家,那林家戶口本上就有一對兒女,至少有一個得去修地球。兩年前,她要再婚,與閨女商量時,閨女隻有一個要求,她的戶口就在陳家,不能遷。當時她隻遷了自己的戶口到林家。林家也算是個厚道人家,如今她與老公的口糧自己領自己收,加上閨女的口糧,這樣一來,他們一家三口算是寬裕,吃到月底還是有剩餘。她自然不知是陳蘭從之作怪’。


  陳蘭淡笑不語。她不遷戶口,是為了這兩間房子,這房子是她救人救來的呢,哪能與林家混在一起啊!如今將東廂房讓出來給這對半路夫妻住,是為了家庭和諧!反正到了夜晚,四合院人人都收入空間進入休眠狀態,不然萬一誰誰誰半夜起床,發現她的床是空著咋辦啊?

  三日後,鐵路局貼出公告,陳蘭赫然在粒


  一周後,陳蘭穿著短袖襯衫與側扣褲子,挎著軍包,梳著雙辮子,騎著到了鐵路局。


  鐵路局與京城火車站不過五百米的距離,京城火車站是全國鐵路樞紐之一、全國鐵路客運特等站。京城站地處京城市東城區,二環路內,建國門與東便門以西,崇文門與東便門之間,舊京城內城城牆以北、東長安街以南。總之很近,陳蘭騎自行車不過半時就到了。


  陳蘭在一樓寄放了自行車,又在一樓大廳等了一會兒,才陸續來了幾個年輕姑娘,穿著普通,好在沒有打補丁,又幹淨整潔。


  大約九點鍾時,一個姓汪的三十多歲女列車長過來,自我介紹一下就帶著她和另外幾個年輕女『性』一起上了二樓人事部辦理就職手續,開了工作證明。


  之後,每個人領一套鐵路職工的製服,這個時期能夠統一著裝十分難得。除了軍人和公安這兩個職業的人,就隻有鐵路職工有專門的工作製服——白『色』短袖襯衫、藍『色』罩衫和藍『色』褲子組成,還有一頂藍『色』無沿帽和一雙白『色』線手套。


  夏季隻需穿白『色』襯衫和藍『色』褲子;春、秋季要穿罩衫和褲子,裏麵則自行按季添衣,譬如『毛』衣『毛』褲一類。如果運氣好的話,冬還會補發一件呢子大衣作為工作服。


  這工作服要搭黑『色』皮鞋,買新的不好找借口,還是穿空間內的舊皮鞋吧,反正是自己之前穿過的,又是36碼,十分合腳。


  正在思索中的陳蘭見其他姑娘個個驚呼出聲,自己趕緊也抱著工作服麵『露』興奮之『色』,沒法子,不這樣子得話就顯得不合群,沒有群眾基礎不好上進啊優秀啊。


  “工作服啊,真好看!”


  “啊,可以穿新衣服了。”年年撿媽媽、姐姐穿舊的衣服,真憋悶。


  “能讓別人羨慕死!”


  “可惜隻有一套,不好換洗啊!”很聲的。


  “上工時才穿的,平常穿自己的。”


  ……


  你一言,我一語地感慨完,幾個人聚集在一起,開始自我介紹。


  “我江…”


  “我江…”


  “我江…”


  “我江…”


  “我叫諸明,其實我們家以前是複姓諸葛,叫諸葛明,但因複姓屬於封建糟粕,是四舊之一,必須得破,所以我們家統一改姓諸。”


  “我叫陳蘭。”陳蘭淡淡地笑,文雅溫婉!幾世的經曆令她處世不驚,從容不迫!

  她們一共是六位女同誌,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四歲,年紀最隻有十六歲,已婚、未婚的都有,無一不是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容貌端正,吐字清晰。


  接著,大家紛紛拿出個人戶籍以及工作證明去鐵路局所在的街道辦事處登記個人信息、領糧本和這個月的七斤糧票(陳蘭每個月的糧食定量是三十五斤),這時候的戶籍是隨著工作走。比如,京城知青下鄉去,得先去街道辦事處注銷了戶籍,到霖方知青辦掛了戶,如果那知青在當地找了對象結果,那就在當地落了戶。到了那時,當遷回京城那是千難萬難了。


  幾個漂亮姑娘一同領完糧食本,又去領取了居民購貨證(副食本)。出了街道辦事處,幾個姑娘又開始著這個工作的好處,口糧多啊,又有人這個工作的福利,比如:鐵路職工每年有一定數量的免費車票,可供家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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