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967年,春


  全國一片『亂』象!


  學校裏,老師讓學生們拿起『毛』筆在舊報紙上練習寫批判稿,寫好之後,可張貼在校院牆上,供人閱讀!


  學校外,紅兵膽大妄為地衝擊寺院、古跡,搗毀神佛塑像、牌坊石碑,查抄、焚燒藏書、名家字畫,取消剪指甲、美容、摩麵、潔齒等服務項目;砸毀文物,燒戲裝、道具,勒令政協、民主黨派解散,抓人、揪鬥、抄家,從城市趕走牛鬼蛇神,禁止信徒宗教生活,強迫僧尼還俗……等等。


  各校之間,甚至打擂台似的相互競賽,看誰的花樣翻新出彩。


  沒有受保護的文化遺產,沒有受保護的私人財產、私生活領域,沒有受保護的人身自由(連老饒胡子都當成四舊來革除),破四舊成了踐踏法律、肆意妄為的絕對律令、通行證件、神符魔咒。


  當然,這些活動在一些地方引起了反彈,工人、農民、軍人與紅衛兵發生衝突。


  可是,中-共-中-央批準、轉發公-安部一份報告《嚴禁出動警-察-鎮-壓-革-命-學-生-運-動》。


  當時,麵沉如水地顧東辰回來與曾爺爺起這事,提起其中有幾條規定:


  “不準以任何借口,出-動-警-察幹涉、鎮-壓-革-命-學生運-動”;

  “重申警-察一-律-不-得進入學校”;

  “重申除了確有證據的殺人,放火,放毒、破壞、盜-竊-國-家-機密等現行反-革-命分子,應當依法處理外,運動中一律不逮捕人”。


  顧東辰講述的語氣平平,可是曾繼紅依舊感覺到他內心洶湧澎湃!


  果真如此,當晚就敲開了曾繼紅的房門,進去後,一個轉身,把曾繼紅緊緊地抱在懷裏。


  繼而,曾繼紅便雙手圍上,回應他。


  顧東辰一路攻城掠地。


  房間裏的溫度漸漸升高。


  突然,隻著薄睡衣的曾繼紅用力一推,將顧東辰推開。


  一言未發地將他一路推到門外,將門重新關好,鎖上。


  門外的男人,一臉懵『逼』鄭

  門內的少女,『摸』了『摸』嘭嘭『亂』跳的心,暗叫一聲:不能繼續下去,會出事的。


  次日

  一大早顧東辰在曾繼紅房間的窗口,壓低了聲音叫她起床,曾繼紅睡意濃濃地問幹嘛?


  他帶你上山打獵。


  曾繼紅想著當年的野雞野兔子,口水泛濫,立即應著:好,起了。


  倆人在廚房簡單的喝零米粥,出了家門,顧東辰騎車帶著曾繼紅到了國營飯店,要了十個肉包子,一角一個,不過沒糧票是不成的。


  曾繼紅與顧東辰先一人吃一個大包子,別的放在曾繼紅的斜挎包裏,這回曾繼紅沒敢收入空間,有所為有所不為,顧東辰可不是吃素的,到時不好解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冷聊肉包子也很好吃的。


  足足騎了一個多時才到達目的地。


  入目所見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看著還有點眼熟,“顧哥哥,這是哪裏啊?”


  “佘山,這裏的風景還是不錯的。”顧東辰將自行車停在隱蔽處,拉著曾繼紅一道上山。


  一拉上手,他便不舍鬆開。


  單位裏的事兒,令他十分憋氣,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多多做,也不能多思多想;他本是有文化有背景有光明前途的軍官。


  可,父親突然將他轉業了,也不光是他,還有哥哥們,當他到了新單位,便聽父親病倒了,在家休病假,當他要回京城看望,可父親不準,以後無事不準回京。


  這一年來,有很多與父親同級別的將軍倒了,可中立的父親還在家休病假,他也慢慢折磨出什麽了。


  “嗯……”原來是佘山啊,難怪這麽眼熟呢,眼下的佘山還沒有成為後世有名的旅遊區,還保持著原汁原味,倒是比她之前來玩過的佘山風景區更有一番滋味。


  雖然佘山不高,可是它很大很寬,顧東辰帶著她向密林處靠近,這轉轉、那瞧瞧,顧東辰在尋找動物的足跡。曾繼紅已爬得氣喘籲籲,不過這一回她沒有出口報怨什麽?

  因她十分想吃肉,每個月曾家與顧家加一塊也不過六斤左右的肉,上海就這樣子——每個人每個月可以買一塊將近二斤的分量的豬肉。聽就夠好了,上海居民的豬肉配給在全國裏都是首屈一指,已受到各地的羨慕。可,一大家子就靠那幾斤肉打牙祭,曾『奶』『奶』還靠它熬些豬油。有時,往往有票有證反而副食品店沒肉。


  “妞妞,哥背你走吧!”顧東辰『摸』了『摸』曾繼紅『潮』濕的前額,揶揄著道。此時,他的心情非常好,嘴角都是飛揚的。


  曾繼紅喘息著搖了搖頭,是來打獵的,又不是郊遊,累些就累此,打到肉才是關鍵。


  顧東辰就是再身強體壯的,也不能邊背著她,邊逮兔子吧。


  中午之前,沒有一點收獲,到了一條清澈的溪邊,顧東辰:“先吃包子,那裏頭就有活物。”


  “嗯……”曾繼紅懶得動,一屁股坐在石頭上,顧東辰從自己身上的挎包裏取出包子(是妞妞的挎包,下了自行車就背在他自己身上了),:“妞妞,先洗手,吃包子哦。”


  淙淙的流水帶來一絲寒意,曾繼紅懶懶,不想動彈,還是顧東辰看不過去,用身上的軍用水壺打來了水,一把摟她入懷,伺候著她洗了手,開始喂食——自己一大口,她一口地喂著一起吃了五個大肉包。


  之後,就順勢捧著她的腦袋。


  十六歲的曾繼紅發育良好,像她媽媽長的有些弱柳扶風,削薄肩、細腰、沉甸甸的胸脯,穿著樸素寬大衣裳雖看不出來有肉,可一旦靠近了……僥是顧東辰在心裏再三告誡自己要等待要等待,可來這麽一盤嫩肥肉來招待餓了整冬的狼,可想而知曾繼紅的下場。


  在這四周無人之後,顧東辰的大手直襲曾繼紅。


  久久之後,顧東辰才喘著粗氣,鬆開懷裏的少女,啞著聲音道:“在這裏等著,哥去逮兔子給你吃。”


  “嗯……”曾繼紅無力的癱在顧東辰的懷裏,衣裳淩『亂』,雙唇紅腫,半睜半閉著美眸,一動不動。


  也不能怪她,一個老妖精的魂魄,寄宿在一個青春『逼』饒花季少女身上。


  成熟與清純,懵懂與妖媚,美麗與真,使臉孔與魔鬼身材溶合在一起,成了少年夢、溫柔鄉、英雄塚!


  顧東辰就這樣子愣愣地盯著她白皙精致的臉蛋,整整她的白襯衫格子外套,有些不舍的將她放在平坦的岩石上,給她重新辮了短辮子,細細囑咐著:“你別睡著啊,萬一來了狼,就會被叼走。”還不忘嚇唬一下。


  “嗯,早去早回吧。”曾繼紅好生好氣地打發眼前情意綿綿的大男人。


  因感覺到有些滑潤,糟糕極了!

  曾繼紅目送顧東辰遠去,皺著眉忍耐著用精神力探索了四周,流水、嫩葉、樹木、野草、還有鳥巢以及雞窩等,雞窩裏還有雞蛋,曾繼紅忍了忍,沒有去收了雞蛋,還是孵野□□,最後尋到比較隱蔽處,取出幹淨的『毛』巾與內褲,打濕了『毛』巾,走向那外隱蔽之處,瞬間進了空間。


  曾繼紅鎖著眉,用幹淨濕『毛』巾拭粘膩,便出了空間。


  隨手取出一個蘋果,邊啃著蘋果邊尋找吃食用的野菜,曾『奶』『奶』炒的野菜好吃,是她舍得放油,邊等待顧東辰帶著肉歸來。


  可,直到日落西山,還沒有見著那個顧東辰出來。


  曾繼紅在心裏衡量著:要不要先走?她走了,顧東辰也少一個負擔,就是大晚上也不怕下不了山,可是有了她,就不同了呢。


  正在這時,一頭發了瘋般的野豬在吼叫在狂奔,可是好像方向不對啊,是向曾繼紅這邊的方向,她緊張的要上溪邊最粗的大樹。


  這身子沒有上過樹,就是她有經驗也不熟練,就算擦破了皮,還是上不去,隻得又跑回剛剛那一處隱蔽之地,躲藏好,放出精神力,野豬就在她的意識圈之內到處『亂』拱,大有遇啥拱啥的瘋癲架勢。


  不過,野豬在出血,背上有個血窿孔,是顧東辰的匕-首幹的吧。


  來時,她就看過那把鋒利的匕-首。可是那個男人哪裏去啊?不會被野豬吞下腹了吧,不像啊,豬嘴裏沒有血絲啊。


  正在她胡思『亂』想,一個聲音在吼叫:“妞妞,快上樹……快上樹。”是顧東辰的聲音,沒有死,不錯。


  曾繼紅放緩呼吸,沒有驚喜地回應,也沒有恐慌的『亂』跑,就那麽一動不動,野豬還在『亂』拱,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她放著精神力,瞧到顧東辰從深山裏一路奔來,手裏沒有獵物,唉,今日唯一的肉就是眼前發瘋的野豬了,但願顧東辰可以對付得了這野豬。


  如果不成,那隻得她親自出馬了。


  好在顧東辰沒有令她失望,在到瘋癲的野豬,他先四下張望,之後就用那鋒利的匕首發瘋般的與野豬搏鬥,幾個來回,他身上也掛了彩,好在野豬躺下了。


  “顧東辰,你沒事吧。”曾繼紅見顧東辰呆呆傻傻的樣子,便從隱藏外出來,擔心的問道。


  “妞妞,你還活著啊。”顧東辰一把摟著曾繼紅,挨著她淌著淚。


  曾繼紅即無奈又感動,這個男人咋這樣蠢啊,為什麽全然不同之前的冷硬呢?

  “嗨,這樣多的肉,咋辦啊?”


  “……”顧東辰聽耳不聞,依舊摟著她。


  “……”曾繼紅無言望。隻得用力扭著他。


  “痛,別,別,妞妞。”聲音裏帶著委屈。


  “這野豬咋辦啊?”


  “我搭個架子,拉回去。”


  “這樣多,一百多斤呢。那街坊鄰居見著了,也不好吧。”


  “那我們就要些最好的嫩肉,別的不要了吧。”


  “嗯,也好。”別的,她到時候偷偷收入空間就行,沒有背簍啊,顧東辰也不好背下山,還是去撿到背簍吧,背簍裏再放把殺豬刀吧,好像沒有殺豬刀,那就用廚房用具中那把最大的刀吧。


  “妞妞,你去哪裏啊?”


  “那邊有個沒人要的背簍,我去撿回來,讓你背肉用。”


  “你別去,我去,哪裏啊?”


  “那裏,那裏。”


  “哦,真的有啊,還有一把刀,還有布帶子,真幸運。”


  “顧哥哥,快黑了呢。”


  “那我幹活了,你在邊上坐著。餓了吧,還有包子。哦,包子在挎包裏,挎包被我丟路上了,還有兔子與水壺,那我先去找回,你在這等著,不,你還是上樹吧,我抱你上去。”顧東辰喋喋不休的絮叨著。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