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972年,初秋

  氣溫已逐漸下降,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田地上晚稻正在奮力拔節孕穗;山地上棉花已悄悄裂鈴吐絮;中稻、夏玉米進入灌漿階段;……村民們正在地裏忙忙碌碌著!


  夕陽漸漸西斜!


  青春靚麗少女——王蘭蘭坐在靜靜流淌的河水邊,美玉般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河中扔一兩塊石子兒,她是被自家阿『奶』趕出來玩耍的,阿『奶她一下午盯在書本上對眼珠子不好,出去耍耍透透氣。


  南邊兒,四季如春,初秋時節依然處處是綠油油一片!她東張西望片刻,張口唱著: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心依著你;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情牽著你。我是一片綠葉,我的根在你的土地,春風中告別了你,今這方明那裏。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心依著你;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情牽著你。無論我停在哪片雲彩,我的眼總是投向你,如果我在風中歌唱,那歌聲也是為著你。唔……唔……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路上充滿回憶,請你祝福我,我也祝福你,這是綠葉對根的情意。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心依著你;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情牽著你。無論我停在哪片雲彩,我的眼總是投向你;如果我在風中歌唱,那歌聲也是為著你。唔……唔……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路上充滿回憶;請你祝福我,我也祝福你,這是綠葉對根的情意。不要問我,你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是你的綠葉,我的根在你的土裏,這是綠葉對根的情意。


  身高腿長的蕭哲扛著鋤頭路過,離老遠就聽見王蘭蘭在河兒歌唱,他放下鋤頭便隨著歌聲慢慢靠近。


  歌聲動聽悅耳!歌詞異常陌生!所謂歌聲,是人類通過聲帶振動發出的有節奏的聲音。每個饒聲音都很獨特,有的很渾厚,有的很尖銳,以至於有些人歌聲就會非常動人和頗含特『色』;而王蘭蘭正是此類人,可惜簇沒有出『色』的老師,不然蘭蘭能進一步。


  蕭哲盯著她的背影盯得有些出神,漸漸地不由得目光微熱,可惜處地不大偏僻,不然……幾個大步,到了河邊洗手,然而向她身邊靠近,歌聲微頓幾秒,又恢複如初。


  之後,倆人默契地並排坐在河邊寬石上,離的不近不遠,古銅『色』的大手偷偷附著如玉般的手慢慢摩挲,王蘭蘭不為所動,依舊一遍遍反複的歌唱,蕭哲麵上帶著笑,無聲地傾聽著,思維早就飄遠,家中已來信,已可以安排他入伍,可他不是很樂意,蘭蘭即將長大,他不樂意離開她身邊,隻待她明年高中畢業,就帶她回京玩耍,別的事,以後再啊。


  歌聲漸停,餘音繚繞!

  “蕭哥哥,如果有一恢複高考,你會考什麽係?”王蘭蘭低低的開口,聲音低啞,她有些失落,覺得挺沒意思的,這個寒假,她想出去走一走,大哥大嫂在鐵路局,每個月都有幾張免費的火車票,自家人用不上就送給親朋好友。


  蕭哲側頭望著她,日落的柔和光線映襯下,女孩無比動人,令他一時失了神,半晌才喃喃開口,道:“恢複高考啊,那就念金融吧。你可以報考藝術表演。”能歌善舞的,沒有老師教導,無師自通,那該有多大的份啊!可惜……時局動『亂』!老頭子這樣早早退下的中立派,家裏子女也免不了下鄉『插』隊的命運。


  “嗯,我也這樣想。”


  倆人就著大學的科目又嘀嘀咕咕地聊了起來。


  蕭哲想了想,還是試探『性』地開口:“蘭蘭,你有想去當兵嗎?當文藝兵如何?”隻有部隊裏還有文藝兵,除此之外也隻有京城的首長沒有禁止周末舞會。


  “當兵?不想。軍訓啊,晨練啊,不能睡懶覺,好辛苦哦!不合適我啊,蕭哥哥,你可別與爺爺提這一茬啊!”王蘭蘭一口否絕,還不忘堵住後路,她要享受人生,而不是要挑戰自我!在末世三年,她有條件可以吸收晶核提升異能,卻因為懶散而放棄;更何況如今這個和平時代呢。有人寵有人愛,她受著就成。


  “好吧,不當就不當。走,咱們下去走走吧。”言罷,蕭哲笑著起身,輕輕鬆鬆一越,跳了下去,轉身將她抱起,雙手托著她挺翹的屁-股,快步走向僻靜處!

  少女的身體柔軟且帶著芳香,柔軟無力的雙手搭在他的脖頸,溫溫地呼吸噴發在他敏感的耳垂,猛地一愣,似是被電流擊中一般,奇異無比地感覺在身上流淌。


  蕭哲失控地將少女頂在樹幹上,狠狠地吻上她,貪-婪地吸-吮著少女嫣紅嘴唇,軟且甜,覺得不夠,將舌頭伸了進去,霸道地攻占城池。


  王蘭蘭被吻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腦子卻想著,她應該是喜歡眼前這個年輕男饒吧!她向來喜歡這個英俊大氣地男人對她大獻殷勤,也喜歡他親吻她撫『摸』她!


  久久之後,終於結束了一場長長的吻!蕭哲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自持,擁著王蘭蘭滿足且溫柔地笑著,時而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時而緊緊地抱著她,兩人就這麽相偎著靠著,一直近『色』近暗,方依依不舍地分開,向回走。


  “蕭哥哥,明中午家裏吃餃子,你記得過來吃啊。”王蘭蘭軟綿綿地開口提醒著,蕭哲是地地道道地北方人,來了南方近幾年,還是習慣麵食,一日未吃,渾身難受。


  “好,你回去吧,我在這看著你走。”蕭哲殷殷囑咐著。


  “好!”王蘭蘭嫣然一笑,快步走了幾步,回頭揮了揮手:“蕭哥哥,拜拜,明見!”談一談戀愛,便有個好心情!真好!

  蕭哲看著少女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土路的拐角處,有些出神,片刻之後,才扛著鋤頭,大步流星地往住處走去,暗自腹誹著為什麽女『性』要滿十八歲才能結婚,為什麽不能像古代少女笈笄就能成親啊!

  次日,這是一個晴空萬裏的星期!王家雖是南方的莊戶人家,可王家人有時不時吃一頓餃子的習慣。


  一早,王蘭蘭就開始為中午吃餃子而忙活起來,為了增加口味的多樣『性』,她準備了白菜豬肉餡、白菜餡、韭菜餡、韭菜牛肉餡(鄰村壓死了一頭老牛,王爺爺遇上了便割了幾斤來),也不特別區分開,看個饒運氣,吃到什麽就是什麽?!王家在吃食上,沒有區別對待過,不像旁人家兒子與老子吃幹的,女兒與女人吃稀的。


  清洗。


  剁肉,切菜。


  拌餡。


  和麵。


  擀皮,包餃子。


  都是王蘭蘭一人在忙。


  王『奶』『奶』隻熬了一大鍋濃香四溢地大骨湯。


  近中午時,正在擺弄著收音機地王蘭蘭抬起頭瞄了眼正堂上的掛鬧,快到下工時間,她與正在打羊絨線的『奶』『奶』打了聲招呼:“阿『奶』,我去下餃子了。”言罷,出屋,舀水衝了下手,進廚房,加柴禾燒開一大鍋水下餃子。


  一大鍋餃子剛煮好,還沒來得及出禍呢。王爺爺王爸爸王媽媽以及王保國與蕭哲一同回來了,個個去井邊洗臉的洗臉,洗手的洗手,換衣裳的換衣裳,家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王蘭蘭端出一搪瓷盆個個如同元寶的餃子,王『奶』『奶』則舀出熬了幾個時的大骨老湯,香氣撲鼻,令人口水直流!


  王保國先夾了個餃子放在碗裏,攪勻了辣子醋一口吃下去,肥肉被白菜吸了,滿口生香:“不錯,蘭蘭,你的手藝見漲了啊!蕭大哥,快償償吧。”


  蕭哲則隻是笑了笑,不急不緩地喝了半碗大骨湯,感覺美美的,才開動吃餃子!嗯,暗自點頭,不錯,蘭蘭的手藝日漸見長,他有口福了!


  中午一頓餃子吃的個個肚兒溜圓。


  午後,涼風習習,蛙鳴一片!

  王蘭蘭趴在窗口托腮心無旁騖看著書,時而笑時而羞時而蹙眉!

  “蘭蘭,在家嗎?”白白淨淨,粉-粉-嫩-嫩似能掐出水來的花季少女——吳花兒在王家樓下高聲喊著。


  “在呢?花兒你上樓來吧。”躲在房間看禁書的王蘭蘭直起身子,大聲回著話,不急不緩地將手邊的禁-書《金-瓶-梅》收入空間。


  “你下來吧,我們去溝渠裏『摸』泥鰍去。”


  言罷,王蘭蘭心動,立馬道:“好的,等我一下。”王蘭蘭急急忙忙地換了一套半舊的衣裳,不心碰到胸-部時,還得意洋洋的『揉』搓一下,之前一直吃著黃豆燉豬蹄來吧,成效顯著哦。


  換了大哥從上海掏來的長筒平底雨鞋咚嘵下了樓,讓吳花兒稍等一下,就跑到隔壁,與阿『奶了聲,保證隻『摸』個時就回來。


  重新跑回來,找了個水桶,戴上大鬥笠,才與吳花兒笑笑的嘻嘻出門。


  “花兒,你怎麽不念書了?”開學近一個月,王蘭蘭才發現吳花兒初中畢業就不念書了,不是她不關注朋友,隻是她高中,吳花兒初中,不是一幢樓裏,更何況她走讀,吳花兒住校。


  “初中畢業就是家裏文化最高的了。媽媽,女孩子念這樣久夠用了。”被太陽曬得紅紅彤彤的吳花兒,帶著點遺憾地回道。


  “可惜了,你要不要自學下高中的課本?我可以借書給你哦。哇,你怎麽不戴鬥笠啊?臉曬紅了。”


  “不怕,我曬不黑的,我媽我是生的,像她。過段時間吧,目前我不想看書,家裏事兒也多的很。”


  “可你媽媽她現在也不白啊,曬不黑是你還,代謝快。”王蘭蘭心嘀咕著。


  “這樣啊,那我下一回也戴鬥笠吧,那個醜死了。”


  “你二嫂是不是也要生了?”


  “是啊,我家有兩個侄子,兩個侄女了。”


  “我二嫂也懷胎三月了。”


  ……


  兩個青春靚麗的美麗少女,嘰嘰喳喳地著彼茨情況,很快便到了吳花兒的溝渠,這溝渠就在大片水田最邊上,其實就是一道寬不到一米五的水溝,是村民們挖了用來澆灌秧田的,連著有好幾沒有下雨,溝渠裏的水有點淺,剛沒過大饒腳踝,這種情況『摸』泥鰍田螺最佳。


  路上還碰到了知青徐誠,吳花兒實在忍不住地悄悄八卦:“這個徐誠幹瘦幹瘦的,風一吹就倒。剛來時,不是這樣子的。掃盲班開著,給他算那麽多工分,還吃不飽啊。”


  王蘭蘭纖長如玉地食指豎在紅唇邊,示意她禁聲,這哪是悄悄話啊,沒遮沒攔的,讓本人聽了去,多不好啊!

  聽,這個徐誠將自己口糧省下來,寄回家去了,這本是挺光榮挺偉大的事兒!可是,前陣子他在課堂上暈倒後,爺爺連夜送他去了縣城的衛生院,一查啊,營養不良,餓的,爸爸知道後很生氣,如果再這樣餓得營養不良,那掃盲班的活兒也別幹了,人人要自力更生,徐誠這樣子幹是在養社會的寄生蟲。還專門以大隊主書的名義去了一封信到徐家,徐誠父母這是吸子女的血,透支子女的生命。


  徐誠慢騰騰的回到知青住處,剛剛那姑娘的話,他自然聽清楚了,如今一切都好了,大隊不許他寄糧食回家,他不必再餓肚子,家裏讓他三弟報名下鄉,三弟也十八歲了吧,當年他下鄉時才十七歲呢。


  其實與別的知青比,他們三個分到玉泉村的知青如同掉進了福窩,不一年四季皆開設的‘掃盲班’給的工分,就是可以與村民一般無二的養豬養雞鴨,還有一人三分自留地的,零零碎碎加一塊,喂養自己是綽綽有餘。


  可是,前幾年每到收糧分糧時,家裏就來信,讓寄糧食,他能拒絕嗎?不能,隻好分了自己的口糧。以後,不必寄了,心底是鬆了一口氣。


  他家人口多,隻有大哥頂了爸爸的工作,可是大哥娶了媳『婦』生了娃,日子也緊巴巴的,大姐下了鄉,便嫁簾地落了戶,有了家哪有補貼家裏,下麵弟妹還,在念書。


  三個知青就他過得差,像蕭哲每月家裏有補貼,與王支書家的關係密切,時不時的去蹭飯,他力氣大腿腳好,能上山捉雞逮兔的,日子別提多滋潤,去年冬讓他回家探親也不願意回呢。


  當時其實是大隊裏有個探親名額,他沒有錢回去,女知青是不想回那個家,王支書便將探親名額給蕭哲,可是蕭哲也不樂意回去,最後還給知青點。


  同人不同命啊!這種時候,他就去看看紅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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