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司馬少的不滿
林闖被帶走以後,天色已經開始蒙蒙亮了。經過一夜的鬧騰,我們精疲力竭。卓悟陪著我將柳艾等三人送回宿舍,又與我一起帶司馬少去了校醫院。
我們在校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那時才淩晨四點,校醫院沒開門。卓悟給校醫打了個電話,五分鍾後,校醫李阿姨就哈欠連天地過來上班了。
李阿姨拿出一堆的酒精和消炎藥水,讓司馬少躺在病床上,要給傷口消毒。司馬少從病床上站起來,又把我推到床上按下,說:“先給小優看看,我是男人,沒事兒。”
我一巴掌打在他胸肌上,毫不客氣地說:“傷那麽厲害就趕快治,管我幹什麽!”
他被我打得齜牙咧嘴,手掌護住心口,看樣子胸口被林闖打得不輕。我於心不忍,兩手往腰上一掐,語氣蠻橫地說:“司馬少你給我乖乖躺下。”司馬少就躺下了。他完美的配合讓我有種馴獸師的感覺。
李阿姨拿著濕潤的棉花擦拭司馬少手臂上的淤腫,司馬少假模假樣地疼痛著,嘴裏嗷嗷叫,臉上卻一點兒也不痛苦,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嘴裏吼著“好疼,小優,好疼。”李阿姨忍不住說了句“我都沒使勁,你疼什麽。”司馬少強詞奪理地說:“擦酒精肯定疼,是不是啊小優。”李阿姨舉起手裏的棉花說:“這是水,給你清理傷口呢!”
“……”
司馬少無言以對,鼻孔噴了兩下怒氣,撅嘴說:“就是疼,我就是疼!”
我狠狠地說:“你給我老實點!”
他立馬縫上了自己的嘴巴,後背靠在床頭上,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用敵視的眼神瞪著卓悟。
我家長訓孩子似的對司馬少說:“喂,打你的人是林闖又不是卓悟,你幹嘛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
司馬少說:“因為這個家夥討厭,他剛剛說你是他的女人!上次你不是和我說你們沒在交往嗎?”
司馬少說的是酒會那天,我否認了與卓悟交往的事情。卓悟側目看著我,中指壓著食指,輕輕彈在我的額頭,說:“整天滿嘴跑火車。”
我立刻換上委屈的麵孔,鼓著腮幫子說哪有哪有。
司馬少見狀,謔地起身,不顧周身的疼痛,三步並作兩步移到我前麵,驚訝地說:“小優你真的跟他交往了!”
我含情脈脈地看著卓悟,咬著下嘴唇說是呀是呀。
司馬少手掌扣住心口,踉蹌跌坐回床上,生氣地問:“你說過你們沒在交往的!”
我解釋道:“那個時候關係還沒確定下來嘛。”
司馬少大聲吼道:“你說過你們沒在交往的!”
我說:“那個時候的確沒在交往呀。”
司馬少用更大的分貝吼道:“你說過你們沒在交往的!”
“……”
我一巴掌呼在他的腦袋上,叫道:“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凶什麽凶!”
他的臉痛苦地扭在一起,手指抓著床鋪上的被子,蚊子般的聲音說:“你知道,我喜歡你的。”
我一驚,怕身後的卓悟聽見他這句話,又一巴掌打在司馬少的腦袋上。他眼睛一橫,嚷嚷道:“你幹嘛又打我!”
“快點躺下!李阿姨給你上藥了!”
我把他平放在一個靠枕上,他的腮幫子就沒安靜過,嘀嘀咕咕的說些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心裏老大不樂意似的,卻不敢執拗我的意思,我讓他躺在哪裏他就躺在哪裏。
安頓好司馬少以後,我走回到卓悟身邊。
卓悟噗嗤一笑,小聲在我耳邊說:“他這麽聽話,你給他喝了什麽迷魂湯?”
我撅嘴回答:“要是有這麽好用的迷魂湯,我肯定先喂你一碗。”
我和卓悟腦袋湊在一起咬耳朵,司馬少拳頭攥著,厭煩地看看卓悟,又委屈地看看我,目光遊走在我倆之間。
卓悟看司馬少安頓妥當,跟李阿姨說再填一張床給我,讓我在這裏好好休息,他中午來接我吃飯。
我氣呼呼地說:“你怎麽這麽不負責任,扔下我一個人呢。”
他說:“要我留在這兒陪你?”
我搖搖頭,說:“我跟你一起走。”
他好言相勸:“乖,讓李阿姨給你檢查檢查,身體沒事了我再來接你,林闖的事情我怎麽都要回去處理一下。”
我說:“柳艾比我傷得嚴重多了,都沒到進醫院的地步呢,我哪有這麽嬌氣。再說……”我回頭看了看司馬少,小聲在卓悟耳邊說:“你把我跟你的情敵留在一起,你就不怕他圖謀不軌麽?”
他的唇順勢輕吻我的額頭,說:“讓他試試。”
司馬少像個在不適宜的時間插播了一條不適宜的廣告一般大叫:“卓悟!你離我的小優遠點!”說完扶著牆壁就要下床。
卓悟像逮小雞似的把司馬少拎回床上說:“你別動,老實點。”
卓悟的手按住司馬少的胳膊,司馬少還在掙紮,卓悟對著司馬少胸膛的淤青擰了一把,司馬少哇哇亂叫,說卓悟你卑鄙。
卓悟笑著說,這一下是報你在聯誼會上強吻我女朋友之仇的。
話畢,司馬少手腳一起揮動起來,想掙脫卓悟的控製,隻是酣戰過後,司馬少氣力已經消耗大半,哪還扭得過卓悟。眼看卓悟將他強按在床上,俯下身子,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以後,不許再打梁小優的主意……”
說完,拉著我走出了校醫室。
我和卓悟從校醫室出來,就分道揚鑣了。昨晚拉著他陪我逛校園,淩晨我們打架又驚動了他,他這一宿都沒睡。我雖然想膩他一會兒,看他累極了,想著他還要處理林闖的事情,就放他回去了。
分別後,我回到寢室,推開宿舍門,一片狼藉之象映入我的眼簾。韓靈幫柳艾處理著傷口,柳艾又困又乏,酒精的作用讓她癱在床上,用僅存的一絲力氣問候著林闖的祖宗。韓靈用酒精擦她的傷口,她嗚嗷亂叫,韓靈無奈地按著她,說:“我滴祖宗誒,你消停一會兒。”柳艾淚腺迸發,嘴裏罵完了林闖,又一遍一遍仰天長嘯:“這是為什麽!我哪裏不好了?!”
我心疼她,倒了一杯水,爬上她的床,說:“小艾,渴不渴?”
她看見我,一把將我摟住,淚腺又開閘了。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淚水從我肩頭的衣料一直滲到胸前。那何止是哭濕一片,那眼淚的容量說是尿的都有人信。
她哭了半個小時,體力不支,眼皮漸澀,睡著了。我和韓靈鬆了一口氣,從她的床上爬下來。我往老大那裏看了一眼,從回來開始,她就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裏。我走過去,驚訝地發現居然還有個女人在抽泣!雖然哭得無聲,可眼睛都腫成金魚了!我衝韓靈使了個顏色,韓靈走過來,也嚇了一跳,緊張地問:“宋薑,你哪裏不舒服麽?剛才打架打疼了?”
我趕緊查看她的周身,看看有沒有傷口,老大拂開我的手,搖著頭,嗚咽咽地說:“沒有,一點都沒受傷。”
我問:“那你哭什麽啊?”
老大說:“我…我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嗚嗚…嗚嗚…”
我和韓靈互相對著望望,異口同聲地問:“so?”
老大哭得特別傷心,斷斷續續說:“所以才哭嘛…嗚嗚……”
“……”
韓靈聳聳肩,表示這妞她無能為力,轉身爬上她自己的床睡覺去了。我摸摸老大的肩膀,以示安慰,也爬上自己的床睡覺了。老大獨自哭了一會兒,沒什麽意思,也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