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什麽仇什麽怨
喜歡上卓悟以後，我的世界整個變了：陽光比往常明亮溫婉了，時間比以往好打發了，室友也比之前看上去清新可愛了。我躺在床上，手裏擺弄著手機，裏麵唯一的一個遊戲“貪吃蛇”被我玩了一遍又一遍。玩厭了，放下手機盯著天花板發呆，再看看手機，屏幕上沒有卓悟的短信或者電話消息，失望地打開貪吃蛇，又玩起來。
“叮”的短信音響，激動地關掉遊戲界麵，切換出短信查看。是久久發來的：周六晚上有事麽？
我悵然若失，當初要是抵得住金錢的誘.惑，斷然拒絕久久該有多好。如今，悔之晚矣。思考了一下，周六要陪卓悟參加酒會，回道：有事。
她說：周日呢？
我回：沒事。
她說：周日見。
我回：好。
柳艾疑惑地看著我，說：“你和卓悟發短信頻率也太快了，幾秒鍾一個短信，浪費錢呢？移動對移動，短信是一毛錢一條吧？移動對聯.通是一毛五。我說，你短信得多打幾個字，要不太虧了！卓悟手機是移動的還是聯.通的來著？”
我撅嘴說：“切，非得和卓悟發麽？”
柳艾筋鼻子瞪眼睛地說：“也就卓悟願意理你吧。”
“死丫頭你敢小看我。”一枕頭飛下去。
柳艾穩穩接住，把我的枕頭墊在了她的椅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呻.吟道：“啊~真舒服！”
“……”
老大整理完畢以後，我和柳艾陪著她來到食堂吃了早點。上午一共四節課，兩節語法，兩節聽力。韓靈賴在床上沒起來，老師點名時柳艾一人分飾兩角喊“到”，蒙混過關。老大生氣地說：“你憑什麽幫她點到？這是助長不正之風你知道麽？”柳艾沒理她。
中午，我們草草吃了飯，本來都走出食堂大門了，老大又折了回去，給韓靈打包了一大碗麻辣燙帶回宿舍。韓靈剛爬起來，牙都不刷，直接抱著碗就吃。老大厭惡地看著她，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韓靈叼兩口豆腐絲，不緊不慢地說：“我刷牙、不刷牙，都得吃飯，結果是一樣的，別把心思放在細節上。大量實驗表明，早上起床先進食再刷牙對身體有益，你看人家老外，都是這麽幹的。”
老大嘖嘖兩聲，回答說：“一肚子邪門歪理，活該你考試不及格！”
“……”
老大站起身，手往韓靈麵前一攤，說：“麻辣燙錢給我！四塊五！”
“…四塊錢你也要啊？”韓靈詫異地問，老大以前幫我們帶早餐或午飯都很少要錢的，隻是今天心裏跟韓靈別扭起來，故意找茬。
老大脖子一揚說：“幹嘛不要，我就是把你們慣壞了！一個個無法無天！”
“額…”韓靈掏了掏睡衣口袋，沒錢，從櫃子拿出錢包，取了四元錢給老大。
“少五毛！”老大不依不饒。
“沒零錢了。”韓靈看了看錢包，又放了一元錢在老大手上。老大攥起五元錢轉身就走。
“你不找我五毛呀？”
“沒零錢！”
“……”
韓靈聳聳肩膀，也不生氣，繼續吃她的麻辣燙。我和柳艾看著又好氣又好笑，隻要我們三個誰一曠課，老大肯定第一時間不高興，連著幾天地挑刺找茬，自己把自己氣得要死，恨鐵不成鋼似的，有時候氣得咬牙跺腳。
我來到柳艾衣櫃前，看著柳艾的眼睛，閃出求助的光芒。
“幹嘛用那麽賤的表情看著我？”柳艾橫著眉毛說。
“那個…後天卓悟帶我參加酒會，可是……”
“又想借我的化妝品？！”
我點點頭說：“還得借套衣服。”
“你個臭不要臉的，最近不是買了好多衣服嗎？！”
我討好地說：“我的眼光不好，翻來翻去沒有一件能穿到正式場合去的，不像你的那些，個頂個兒地拿得出手，你挑的衣服可都是登大雅之堂的裝備呢~”
“嗯~”奉承的言語對於柳艾來說很受用，她強加抑製住開心的表情，衝我揮揮手說：“上我櫃裏挑吧，用完給我洗了！”
“好咧！”我挑了一套桃紅色的短袖和短.褲，柳艾心直口快地說：“你去參加酒會還是去拉客？”
“…這套挺好的嘛~多顯身材。”
柳艾把我推到一邊，自己嘟嘟囔囔在一堆衣服裏攪了一陣，掏出一件白色帶中國傳統五色繡花樣式的連衣裙說：“諾，給你。”
我看看她手上的那一件，太過正式了，看著一點都不顯眼。柳艾看出了我心思似的說：“把自己打扮高貴點，你是去赴宴的，不是去耍猴的。”
“哦……”嘴上應著，心裏卻想，耍猴不也是你自己的衣服。這種話隻限於想想，自然不敢說出口。
那一晚，我給卓悟打了個電話，聽他那邊十分嘈雜，他隻是把明天的行程叮囑了我一遍，又草草說了句晚安就掛了。與此相比，柳艾跟林闖的電話粥足足煲了四個多小時，膩歪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丫不顧全宿舍的和諧，抱著被子在床上笑得像個蕩.婦。我們三人忍無可忍，挨到柳艾掛了電話之後，集體痛斥她的不倫行為。
周六，我陪柳艾到市區逛了一圈，下午沒陪柳艾吃飯，自己早早回來，把柳艾的化妝品拿出來往臉上擦。柳艾回來以後，一把毛巾糊在我的臉上，把我辛苦了半小時的成果擦得幹幹淨淨。我滿不高興地說：“幹嘛呀幹嘛呀，我白化那麽長時間了。”
柳艾拿出卸妝油和化妝棉，使勁把我的臉蹭幹淨以後，家長教育孩子似的說了句：“閉嘴！就你那化妝水平還參加答謝宴呢，抹得孫悟空似的，嚇死個人！”拿出爽膚水和乳液，一層層勻在我的臉上，她動作很輕，偶爾拍打兩下也倍兒舒服。我閉著眼睛，感覺她在我的臉上抹了大概三層的東西，然後問我：“高光呢？腮紅呢？”
“嗯？什麽光？”我表示沒聽懂。
她看了看我拿出來的東西，唉聲歎氣地走到她櫃子裏又拿出三盒不知是什麽的東西出來。用一把比鼻子頭還大的毛刷在我額頭和鼻梁上均勻地塗刷，癢得要命，我剛要伸手瘙癢，柳艾一個淩厲的眼神就製止了我的動作。大約十幾分鍾的時間，柳艾讓我閉眼我就閉眼，讓我向上看我就向上看，在完美的配合下，我的妝很快就化完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哇地驚叫出來。韓靈也意外地說：“柳艾你太厲害了。”柳艾挺起胸.脯，傲氣淩人地說：“這算什麽，要不是著丫頭著急，我能把她化成小龍女！”我很配合地唱到：“我頭上長犄角！我身後有尾巴！”柳艾怒吼一聲：“滾蛋！那是小龍人！”
穿上柳艾的白色連衣裙，鏡子中的我煥然一新，本來不起眼的衣服都顯得高貴了，這衣服嘛，還得分誰穿。我左右晃晃，滿意地端詳著自己，一旁的柳艾也滿意地端詳著自己的“作品”，不停詢問韓靈的意見求得表揚。韓靈很配合，一遍遍地表揚著她，說她有當化妝師的潛力。柳艾一開心，又不要命地去騷擾背單詞的老大，老大強忍著揍她的衝動，看了看我說：“嗯，不錯，像有錢人家的姨太太。”
“…你可真不會說話。”我頓時喪失了臭美的心情。柳艾比我還生氣，叨叨咕咕說老大不懂審美，又不敢放聲讓她聽見，老大很配合地裝作沒聽見，繼續背她的單詞。
韓靈看罷，幽幽地說：“你就不該問她，自討沒趣…”
“我得下樓了，約定的時間到了。”我決定從她們的戰爭中退出。
“好好表現，別給我丟臉。”柳艾驕傲地看著她悉心打造的“我”。
韓靈用手在胸前比劃了個十字架，說：“主與你同在。”
柳艾眼睛一斜，說：“你不是信釋迦摩尼麽！”
韓靈雙腿一盤，開始認真地給柳艾講解天主與佛教的共同點和異同點，闡述自己取各教信仰之精華的基本思想體係。柳艾是世俗中人，對紅塵癡迷得要命，哪裏聽得進韓靈的“出世說”？把髒衣服裝進盆裏去水房洗衣服去了，韓靈講到興頭上呢，繼續跟老大講了一會兒，直到老大威脅說你再不閉嘴我給你講函數，韓靈才消停下來。帶著飽經滄桑的口吻說：“以後你們就明白了，出世是脫離六道輪回最好的選擇……”
老大哼了一聲說：“以後你就明白了，不好好學習的下場就是掃大街！哼，出世，你往哪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