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感情升溫
宿舍裏，我拿著手機趴在桌子上，把與卓悟在班級門口的對話來來回回想了三五個來回，悲一陣、笑一陣。
老大買回早餐，韓靈和柳艾分完之後，隻給我留了碗豆腐腦。老大像媽媽訓斥孩子一樣批評她們說：“你們別搶！把油條拿回來！小優沒有主食了，你倆又不是豬，哪吃得了那麽多！”
柳艾趕緊把油條塞在嘴裏，大口咀嚼著，含含糊糊地說：“以梁小優現在的狀態，用不著吃飯了，光思.春就飽了。”
韓靈還算有良心，把自己拿到的四個包子分了兩個在我的塑膠袋裏，看我一直發呆，她疑惑地問柳艾：“這丫頭今天怎麽了？難道跟卓悟好上了？”
柳艾說：“八.九不離十了吧，我聽闖哥哥說，卓悟對小優印象不錯，開始考慮正式跟她交往呢。”
老大呲溜溜喝著豆腐腦，說：“交往就交往唄，考慮個什麽勁兒。”
韓靈猜測說：“卓悟是校長的兒子，追他的人一定不少，像他這樣家大業大的富家子弟，找女朋友之前都得好好考慮考慮，保不齊對方是不是衝著錢去的。萬一找個心機重的，狠狠騙他一筆，他既搭了錢又傷了感情，賠了夫人又折兵，也是個挺要命的事兒。”
柳艾恍然大悟，說：“怪不得卓悟一直沒找女朋友卻會認真考慮跟梁小優交往，傻子都能看出來梁小優心眼不多，借她兩個膽兒都不敢騙財騙色。”
老大用手推了推金色的眼睛框，連連點頭：“嗯，有道理。”
她們在一旁興奮地討論著，我獨自悶悶，他們哪裏知道我的煩惱。卓悟雖然並沒幹脆地拒絕我，可是，他說不想傷害一個玩不起的女人。他說這話什麽意思，跟我在一起就是玩玩嗎？想得出神，忽然短信聲響，我條件反射地拿起電話：“難道是卓悟？”
隻見屏幕上出現了一行銀行卡到賬提醒，剛有一筆五千元的轉賬匯入了我戶頭。我心中一凜，呀，我居然把這事給忘了！這錢肯定是久久匯過來的！她還一次都沒找過我，就先給我結賬了。無功受祿的事兒就這麽接著，心裏隱隱過意不去。轉念一想，管它呢，久久這不是還沒找我呢。等她找我的時候再說吧，幫忙而已，等她和女朋友分手了，我就功成身退了。現在沒必要擔心那麽多。這筆錢正好可以利用起來，為卓悟買點禮物。
柳艾看我拿著手機怔怔出神，以為是卓悟發的短信，一顆大腦袋湊了上來，我趕緊把屏幕扣在桌子上，叫道：“你想幹嘛？！”
柳艾“切”了一聲，轉身邊走邊嘀咕說：“真不明白，卓悟怎麽能看上你這樣的！”
老大點點頭說：“是呀，這丫頭隻會拖人後腿，跟她在一起，不出一個月，學習成績就得一落千丈！”
韓靈說：“凡事都有兩麵性，也許卓悟能拯救她也說不定。”
柳艾說：“算了吧，她不給卓悟抹黑就不錯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壞容易學好難。”
老大總結說：“嗯，這句話有理，自從跟你們仨在一個宿舍之後，我越來越懶惰了。”
“……”
我不屑地看著宿舍其餘幾個對我品頭論足的女人，自言自語：“愚蠢的地球人。”
我握著手機給卓悟發短信：五姐姐，你在忙嗎？
兩秒鍾，短信就回過來了。他如此神速，我暗自高興，打開一看，隻有一個字：沒。
我繼續發：我好無聊啊，咱倆聊聊天吧。
又是兩秒鍾，卓悟回道：好。
我發：你心情不好嗎？為什麽總說一個字？
他回：……
我怒視著屏幕上的省略號，怒火中燒，敢不敢再敷衍一些！
“叮叮”一聲，短信提示音又響起，居然是卓悟發的：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回：好呀好呀，吃什麽？
他發：你想吃什麽？
我回：米線、麻辣燙、雞湯豆腐串，你選一個……
他發：額~去市中心吃牛排吧。
我一個跟頭翻起來，對著鏡子看著破馬張飛的形象，翻箱倒櫃地找衣服，把老大嚇一跳，問我：“你幹什麽？”
“…打扮打扮，好去上課啊！快點！你們別磨磨蹭蹭的！要遲到了！”
“……”
那一天的課簡直能把人熬死，屁股坐在冰涼的椅子上，想著萬一晚上卓悟牽我的手，萬一他跟我告白，萬一他抱住我，萬一……想到動情處，緊張得直跺腳。又害怕他萬一不牽我的手怎麽辦，那我就主動牽他的！想到那個畫麵，臉緋紅緋紅的，激動得忘我了，就去掐柳艾的大.腿來平複心情，被她罵了兩次，我又去掐韓靈的。韓靈倒沒罵我，一個勁兒地給我念大悲咒，說我有被附體的危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期盼晚上快一點到來，又有點害怕麵對晚上的到來。下午課一結束，我一個箭步越過課桌，飛奔出門。回到宿舍偷偷抹了些柳艾的粉底和彩妝，趁著她發現之前把東西放回到原來位置，以為她不會發現的。柳艾回來之後，看了眼我的臉上了妝，什麽也不問我，對著我就是一頓口水，說什麽她的化妝品都是這個那個牌子的，她有潔癖啊不啦不啦的。我頂嘴說用的不是你的東西。她直接回答：你放屁！——好吧，算她狠。
卓悟是個準時的人，下午五點整，不差一分一秒，準時出現在宿舍樓下的草坪上等我。看到他“到了”的短信，我從椅子上彈了出去，唱著歌踢踢踏踏地跑下樓，跑到一半發現居然沒換拖鞋，氣急敗壞地扭頭回去，換了出門的鞋子又跑下樓。看他斜揚著頭，閉著眼睛對著陽光，一臉知足的表情。他享受著太陽，我享受著他的光芒。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站在同樣的地方，映著同樣的背景，卓悟要比林闖更加能融入到這美景之中。
我飛蛾撲著火似的，帶著滿滿的熱情跑到他身邊，挽上他的胳膊，說：“走吧。”
他有點別扭，把我的手從他的臂彎裏抖下來，我就再挎上。他聳聳肩，也就縱著我了。我倆走出校園，一路上，很多女孩側目，羨慕地看著我。我驕傲地挺起胸.脯，跟卓悟走在一起，一定要高貴優雅，起碼要裝作高貴優雅，這樣才不失他的體麵。
卓悟帶著我走到校園停車場，指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6對我說：“上車吧。”
我抑製住從來都沒有做過轎車的激動心情，絲毫不敢泄露自己的鄉土氣息，平靜而優雅地走到車邊，打開門，鑽到副駕駛位置上。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不免又有些落寞。卓悟是校長的兒子，就算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也是家大業大。而我呢，山溝裏飛出來的小烏雞，連金鳳凰的毛都不沾，祖上幾輩都窮酸得要命。要不是老爸堅信村頭紅磚牆上的白色標語“知識改變命運”，我可能就跟村裏其他孩子一樣，高中畢業就找個當地的嫁了生娃娃了。想到這，不禁自卑起來。如果…我們真的能發展到見家長的關係，他知道我家裏很窮的話，會不會丟下我？他一路開著車，我自顧自地杞人憂天著，為遙不可及的未來哀歎連連。
一路無話，卓悟把車子開到市中心一家裝修不錯的西餐店。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我從裏麵邁步下來。我們一起上樓，卓悟同店裏的服務員熟絡地打了招呼，一個機靈的服務員看著關係親昵的我們，討好著說：“卓悟，我說怎麽好久不來了，原來是交女朋友了。哈哈。”幾個服務員笑著把我們引至一處安靜的卡座，拿了菜單來。我在到處標著幾百元的菜單上隨便點了兩個七八十左右的菜品，卓悟又要了兩份上百元的牛排，和兩杯單價一百二的洋酒——原諒我以這種形式來記錄那天的菜品，因為吃的什麽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隻覺得每一口都要吞掉好幾十塊錢的人民幣，頓感我和他之間貧富差距太大，心裏竟然悶悶的不舒服。另一麵又安慰著自己，卓悟不是嫌貧愛富的人，找到這樣一個“金龜婿”，我應該高興才對。我家庭條件雖然比不上他，但在我們那山溝溝裏，我也算有十幾畝地的大戶人家呢。
點完菜，服務員轉身準備菜品去了。卓悟將餐具樣樣擺好在我麵前，對我說：“喜歡這裏嗎？”
我點頭回答：“嗯，喜歡，就是貴了點。”
卓悟說：“畢竟第一次在一起吃飯，總不能隨便吃些路邊攤，你要是喜歡吃小吃，以後再陪你吃。”
我環顧了一下餐廳的環境，金碧輝煌的牆麵，十幾盞倒掛水晶吊燈，大理石桌麵，白玉酒器琉璃盞，歎道“怪不得菜價那麽高，都補貼裝修費上了！”
服務員端上兩小盤零食，吃著“哢哢”作響，與親親蝦條差不多的味道，問過之後，才知道這是免費的，免費就對了。現在哪個飯店沒點免費的餐前茶點？就這種口味的膨化食品，超市裏一大包也就三五塊錢。
卓悟看我吃起來沒完，善意地提醒說：“別吃這麽多垃圾食品，還有正餐呢。”
我聽話地放下零食，把手搭在淡紫色的桌布上，一臉認真的對卓悟說：“五姐姐…”
他很自然地回答：“怎麽了？”
我舔著嘴唇，嬌羞地說：“看來，你習慣這個稱呼了呢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