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叛徒
江晚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這,是玩得哪出?
難道,這就是顧羽的計策?
這計策,未免也太……
清新脫俗了些……
“小胖子,是你幹的?”她厲聲嗬斥。
“喵嗚。”小胖子一臉無辜的模樣,喵嗚了一聲,搖著尾巴,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縱身一躍,像個武林高手那般消失在層層宮殿中。
“小胖子!”
大貓已經消失不見。
江晚額角抽了好幾下,有些歉意。
“眉姐姐,雪兒,你們沒事吧?最近宮裏麵進了一些野貓,隻是覓食吃,從不傷人,今天不知道怎麽抽了風。”
“來人,宣太醫,準備兩套新衣裳。”
江雪和江眉被野貓抓過之後身上髒兮兮的,又礙於江晚和主母在前,不敢輕易聲張,隻能將一肚子委屈咽下去。
“我記得含風殿裏有一處小溫泉浴池,你們兩個衣裳破了,頭發也散了,要不去洗個澡吧?”
有丫鬟拿了新衣裳來,帶她們去洗澡。
“晚兒,你能聽懂剛才那隻貓的話?”江夫人皺著眉頭。
江晚幹笑了兩聲,“怎麽可能?就是跟那隻貓相處久了,能知曉它的一些動作,猜測出一些意思而已。”
“咱們不說那隻小胖子,娘親……”她嘿嘿地蹭到她懷裏,“現在她們兩個不在這裏。”
“嘿嘿,好想你,好想你,咱們好些日子沒見了,娘親你瞧瞧我是不是瘦了?”江夫人看著她撒嬌的模樣,也算是放下心來。
“先前我還以為你被什麽東西附體了,說話做事風格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生疏得很。”她說。
“前些日子你處於風口浪尖,為娘我整天擔心來擔心去,好容易平靜下來了,又生了一場大病,我先前便想來看你,隻是你爹那死老頭子一直攔著我。”江夫人歎著氣。
“現在看你精神狀態不錯,氣色也挺好,看來倒是我想多了。”她抓著江晚的手,“看到你這麽精神,我也就放心多了。”
“嘿嘿嘿……”江晚用力在江夫人懷裏拱來拱去。
“娘親說什麽呢,我說話風格是因人而異的,哪有什麽附體不附體?況且,外人不是說了嗎?咱們江家都是狐狸,都是我們附在別人身上,哪有什麽東西能附體到狐狸身上的。”
“又在胡說八道。”江夫人嗔怒道。過了好一會兒,她深深地歎了口氣,“晚兒,辛苦你了。”
“娘親,我不辛苦。”江晚說,“我在宮裏吃好喝好,跟皇上的關係也很不錯。嘿嘿,這段日子沒被娘親拿著擀麵杖攆十條街,也沒人敢管我,
我可是過得相當瀟灑呢。”
“……”江夫人臉色發黑。
她的晚兒,果然還是從前的晚兒。
一樣的口無遮攔,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你啊。”她點著江晚的額頭。
晚兒跟小皇帝的關係,在街坊間也廣為流傳,雖然傳著傳著就變了模樣,但從側麵上也反映了他們兩個關係親密。
“看到你活蹦亂跳麵色紅潤的模樣,我也就放心了。”江夫人說,“朝中之事紛亂複雜,水太深,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江晚吐了吐舌頭,“娘親,給你這個。”她將一個通體透明,雪狼模樣的雕像放到江夫人手心裏,“是雪狼穀特有的鹽,晶瑩剔透,很好看的。”
“雪狼穀的東西?是那個傳說中的雪狼穀?”江夫人臉色發黑,“你從哪裏弄到的?”
“當然是孤牙……”江晚說著,驀然想起,她去翻雪城這件事是保密的,哈哈笑了兩聲,“是翻雪城的貢品啦。”
江夫人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真的是貢品。”江晚搖著她的手臂。
“趁著眉姐姐和雪兒不在,咱們娘倆說說體己話好不好?”
“……”江夫人輕歎了口氣,手指戳著她的額頭,“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死丫頭。”
……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在江雪和江眉去洗澡的這段時間,江晚本想與江夫人說一些娘倆之間的體己話,分享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可,江夫人打開話匣子之後,滔滔不絕,絮絮叨叨,從她小時候的糗事一直說到江府最近出現的大事小事。
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江晚在一旁聽著,正襟危坐,稍稍走神便被嚴厲製止。
不僅如此。
江夫人叨叨完了江府的事,又將她在宮裏的點點滴滴都詢問了個遍,問的那叫一個詳細。
她一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大好青年,平常胡言亂語習慣了,有好幾次差點說漏嘴。
江夫人咄咄逼人,江晚為了圓謊,硬著頭皮胡謅了好些有的沒的。
終於等到江眉和江雪洗完澡,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江夫人才語重心長地說教夠了,心滿意足地帶著她們兩個離開。
此時江晚已經累癱。
體己話這種東西,她與娘親之間果然是有代溝的。
疲憊不堪地回到天香殿,瞧見顧羽跟小胖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雞腿。
她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你們兩個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留我一個人在含風殿聽我娘念經也就罷了,景澈,你小子可是拍著胸脯要去分辨她們
兩個誰是叛徒的,可最終,你連出現都沒出現。”
她也硬著頭皮聽完了塗山夫人的說教。
到現在還腦袋嗡嗡響,一個頭兩個大。
“娘親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顧羽擦了擦嘴,眼睛晶亮,“別氣,別氣,朕不是派了小胖子去幫你嗎?”
說起小胖子,江晚就一肚子火。
如果不是小胖子帶了一堆野貓進來,她也不至於聽母上大人說教這麽長時間……
“小胖子告訴我,那個江眉和江雪,身上都沒有清都教的印記。”顧羽將手裏的雞腿遞給大貓。
大貓喵嗚一聲,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警告聲。
“就算是洗完了澡那印記也沒有出現,所以還是分辨不出來那兩個人到底誰是叛徒。”顧羽說。
“清都教的印記?”江晚想了一會兒。
依稀記得那個清都教好像是用什麽流雲月章作印記。
借用的是一首詩,叫什麽,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吩咐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
她一直覺得,這是這首詩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字裏行間好好的瀟灑如風,被那種可怕的組織利用。
“顧羽我覺得你的方向不對。”江晚說,“你想想,哪有人那麽傻,會把那麽明顯的印記標記在身上?”
“如果清都教的人都有流雲月章的印記,不是等於把自己暴露了?”她黑著臉。
“我想他們應該是有其他的分辨方法。”
顧羽皺著小臉,江晚似乎說的有些道理。“娘親你在懷疑誰?”他問。
“比起江雪,我更懷疑江眉,去年她們兩個還住在宮裏的時候,江眉的性格特別急躁,受不得半點委屈,有什麽事都在臉上表現出來。”
“這才過了短短一年時間,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性情大變不說,性子也沉穩了很多。眼底沒有波瀾,平靜如水,不像是原本的她。”‘
“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再怎麽變,性子也是極難更改的。”
“嗯,那江眉的嫌疑很大。”顧羽若有所思。
“可是,娘親,如果真的有人假扮了江眉,或者江眉本身就是清都教的人,她會變化的如此之快嗎?”
江晚皺著眉頭。
顧羽說的也有些道理。
如果一個人在短時間內性情大變,肯定會引起懷疑,清都教的人絕對不會幹這麽蠢的事來暴露自己。
如果江眉沒有問題,那麽江雪……
想起江雪,江晚又想起了那個夢。
時隔一年,夢境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隻是依稀記得進了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
看到了被做成人彘,麵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模樣的江雪。
她的樣子很是淒慘。
如果不是在夢裏,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眼前是江雪,她絕對不會認出來……
“等等……”
想到這裏的時候,江晚像是抓到了什麽,突然叫了起來。
正在吃雞腿的小胖子嚇了一跳,喵嗚了一聲,像是看智障一般看著她。
“娘親你可是想到了什麽?”
“啊,我想到了。”江晚攥緊手,“顧羽,我,可能知道了,誰是叛徒……”
顧羽瞪大眼睛,“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江雪。”
“或者說,是假冒的江雪。”
“見到江雪,我總覺得有些違和感,我還以為是想多了,現在想想,從我一見她,她便已經露出了馬腳,是我沒在意而已。”江晚說。
“為什麽?”顧羽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些事情倒也算是理順了。”江晚沒回答他,雙手有些顫抖著自語。
江雪和江眉再怎麽不討喜,也是江家的人。
她雖然不喜歡她們。
但,也不允許別人傷害她們。
她原以為,夢裏將江雪做成人質的人是顧羽。
前世顧羽對付江家的手段很血腥,很殘忍,做出那種事也是有可能的。
但現在想想,那個夢境裏,根本沒出現顧羽,甚至都沒出現顧羽的聲音。
她那時對顧羽有偏見,先入為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