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拆穿謊言
吳疆虎軀一震。
“臨越王容貌俊朗，性格溫潤，人稱暖玉公子。吳將軍瞧瞧你身邊的這個假冒偽劣，他到底哪點算得上暖玉公子了？”江晚說。
假顧霈的臉色很難看。
被人當眾揭穿，深知不能再繼續下去，他揮了揮手，決定不再等待，率兵發動進攻。
“喲，惱羞成怒了。”江晚說，“真正的暖玉公子，是連這點氣量都沒有麽？”
“江晚，你妖言惑眾。”假顧霈抽出劍，“你有什麽證據證明？”
“你與姑蘇城勾結，企圖奪取大乾，狼子野心，到現在還敢蠱惑百姓。”他說，“來人，搭橋，攻城。”
原本有些心慌的軍隊，聽到這話，重振了一些信心。
戰鼓聲聲，一隊隊人馬開始搭橋。
“皇城大門都關閉了，他們攻進來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夠了。”賀子衍說，“皇上不必擔心。”
顧羽點點頭。
“果然還是缺少證據。”江晚回頭，歎了口氣，“隻能擾亂他們的軍心，但，要徹底擊潰他們，果然還需要真刀真槍。”
“我們需要一把利劍。”
“太後娘娘覺得，我來當這把利劍如何？”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聽到那聲音的時候，江晚睜大眼睛。
溫潤如玉，不僅僅說的是氣質，還有聲音。
臨越王顧霈，聲音如玉，聽起來如沐春風，這是他被稱為暖玉公子的另一個原因。
“顧霈。”
“是我。”
“啊，皇叔。”顧羽挑眉。
“羽兒，這麽久不見，你長這麽高了。”顧霈摸著顧羽的頭，“比以前壯實了很多，已經成長為小小男子漢了。”
“皇叔，朕覺得，小小這兩個字可以去掉。”顧羽臉上喜悅，“皇叔，你記憶恢複了。”
“啊……”顧霈說，“前幾天，嶽歸舟先生為我針灸的時候，說是我腦袋裏那塊淤血已經消除，不日便能恢複記憶，今天醒來之後，記憶一股腦襲來，我都想起來了。”
他笑著說，“真的像是做了一場夢。我來晚了，對不起，顧羽。”
顧羽搖搖頭，“皇叔，你來得正是時候。”
簡直沒有比現在這種時候更合適的了。
顧霈簡單寒暄之後，施施然走到城牆邊緣。
“閣下假扮了本王這麽長時間，是不是入戲太深，將自己當成真的了？”他用那如美玉撞擊的聲音說。
假顧霈看到真顧霈之後，有一瞬間的慌亂。
他瞳孔放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怎麽可能？
顧霈已經死了，這絕對不會有錯。
脈
搏沒有跳動，也沒了氣息，雖然有點體溫，但，那是剛死之人的餘溫而已。
他將他踢下懸崖之後，懸崖下是猛獸虎豹，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顧霈，怎麽可能還活著？
“你看到本王還活著似乎很驚訝。”顧霈的聲音裏沒有什麽起伏，他的聲音極好聽，如空穀音起，又用了些許內力，響徹在人群中，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你是不是以為本王已經死了，才放鬆警惕？”顧霈說，“可惜，本王似乎讓你失望了。”
“你假扮本王，蠱惑民眾造反，到底是何居心？”他說，“誅奸臣，除妖後？還給大乾王朝清朗？”
“你跟周閣老，莫不是把這天下人當傻子吧？”
假顧霈有一瞬間的慌亂之後，眼神也狠下來。
他果然不該聽周閣老那個老匹夫的。“笑話。”假顧霈說，“找個人易容成本王就想蒙混過關，你們才是把這天下人當傻子吧？”
“來人，不要聽這些妖孽們的謠言，我們要替天行道，將這些孽障燒死，還給大乾王朝清朗乾坤。”他說。
假顧霈的話結束之後許久，沒人動彈。
不僅是吳疆沒有動彈，就連他所帶領的軍隊也沒有動靜。
“你們，想倒戈嗎？”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吼。
“被妖人蠱惑了幾句便信以為真，本王平時是這麽教你們的？”他冷著臉，聲音冰冷暴虐，“不聽命令，以軍紀處理。”
士兵們臉色有些複雜。
他們麵麵相覷，依然誰也沒敢動彈。
“城下那個假冒偽劣，你這麽氣急敗壞做什麽？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江晚對眼前的場麵很滿意。
拖延時間，蠱惑人心，怒懟打臉，這一套業務，她熟。
“還有眾多被騙的將士們，哀家告訴你，其實區分真假臨越王的方法很簡單。”她說，“伸出手，摸摸脈搏就好了。”
“顧霈軍中的軍醫，還有吳疆軍中的軍醫可以出列，替我們的假臨越王摸摸脈，看有什麽不同。”
吳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剛才他還以為是那位不靠譜的太後娘娘在蠱惑人心。
現在看來，事情哪有這麽簡單？
軍醫並不在列，屬於後勤，在安全的地方候著。
吳疆忙差人去請軍醫。
一小會功夫，飛狼團的幾名軍醫到達，他們站在假顧霈麵前，“臨越王，得罪了。”
“你們！是想造反嗎？”假顧霈皺著眉頭，“身為軍人，怎麽能輕信妖言惑語……”
“你在心虛嗎？”江晚打斷他，“士兵們保家衛國
，忠肝義膽，到頭來卻發現是被騙了。他們那種吃了翔的感覺，你能明白嗎？況且，若你真是假的，剛才那一套替天行道，你辛辛苦苦編織出來的，讓他們信任你的理由可就沒有了。”
假顧霈緊緊地咬著牙。
現在再拒絕，太過明顯。
況且，隻是把把脈，能看出什麽來。
他這麽想著，伸出手。
四五個軍醫輪流把脈，並沒有異常。
“幾位軍醫可有感覺到異常？”江晚問。
軍醫們相互看了看，搖頭。
“也就是說，臨越王的脈象跟正常人無異了？”江晚嘴角浮起一個冷笑。
“那，就請這幾位軍醫過河到皇宮這邊來。”她說，“吊橋放下。”
那幾位軍醫麵麵相覷，臉色灰白。
“末將懇請一起去。”吳疆拱手。
“可以。”江晚命人將吊橋放下來，吊橋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由專人看守。
幾名軍醫上城牆來，戰戰兢兢地給顧霈把脈。
五個軍醫的臉上都露出震驚且複雜的表情。
“軍醫，你們可以試試皇上的脈。”江晚說。
那幾名軍醫不知道江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別擔心，恕你們無罪。”江晚說，“你們也是大乾子民，哀家不會輕易殺人。”
軍醫們又戰戰兢兢給顧澈把脈。
他們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吳疆的臉色發黑。
他拽著飛狼團的軍醫，“老李，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李身體顫抖得厲害，“將軍，我們，被騙了。”
“皇上和臨越王，是非常罕見的斜飛脈，他們的脈搏不在手腕，而是在合穀處。這種斜飛脈很罕見，所以……”
吳疆的臉更黑。
“這，這是什麽意思？”
“吳將軍用手按按自己的脈搏，再按按臨越王的脈搏。”江晚說，“今天情況特殊，相信臨越王也不會介意。”
“請。”顧霈坦然地伸出手。
吳疆摸著自己的脈搏，又在顧霈的手腕處按下去，不管怎麽著都找不到跳動的脈搏。
他下意識地摸到合穀方向。
果然，在那個地方感受到了有力的脈搏跳動。
“朕的也在這裏。”顧羽眨巴著眼睛，“今天情況特殊，朕準許你摸一次。”
吳疆先謝罪，摸到顧羽的脈搏時，像是被誰抽走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皇上和臨越王都是極為罕見的斜飛脈，他們才是真正的皇家人。
而，城下那個人，卻是普通脈象。
誰真誰假，一目了然。
他們失魂落魄地回到護城河外。
“城牆上的才是真臨越王。”吳疆的嘴唇甕動，臉上一片灰白，還帶著幾分淒慘，“恩師，你騙得我好苦。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胡說，就憑脈象就能斷定？吳疆，你是被妖人蠱惑了吧？”假顧霈高聲說，“誰知道他們搞了什麽鬼？”
“哦？假冒偽劣兄你不知道嗎？”江晚說，“真正的皇家人，脈搏是跟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的。他們的脈搏不在手腕，而在合穀處。你的脈搏卻是正常的，這不就太奇怪了嗎？”
假顧霈臉一白。“信口雌黃！吳疆，你們是串通好了，來人！將這些妖人都給我拿下。”
“真正的臨越王是斜飛脈。”軍中傳出一個聲音，那個聲音，是從顧霈原有的軍隊中傳出的。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徐先生。”士兵們看到他之後，情緒有些騷動。
“我是王府的老大夫，平常臨越王大病小病都是我來看，所以，府中隻有我一個人知曉，臨越王的脈象是很罕見的斜飛脈。”徐先生說，“兄弟們，你不覺得這一年來，我們的王爺變化太大了嗎？”
“原先那麽溫潤的人，現在卻動不動就對兄弟們施加酷刑。王爺潔身自好，不近女色，近一年來卻到處搜刮美女，尋歡作樂。王爺最喜歡彈琴，每天下午必要彈琴烹茶，可這一年來，他卻一次都沒彈過。”
徐先生說，“包括我在內的，與王爺親近之人，都被他打發出去。王爺那麽重情重義的人，怎麽會隨意將我們趕出王府？我們，被騙了。”
“我們真正的王爺，在上麵。”他說著，率先跪下來。
徐先生在顧霈的軍隊中很有威望，士兵們一見他下跪，又聯想到近一年來，溫潤儒雅，溫暖無風，對待他們如家人的王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心中更動搖了許多，他們也紛紛跪下來。
“你們，一個個的想造反嗎？”假顧霈見事情已經敗露，攥緊了手中的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