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大哥
“……”喻辰宣額角跳了跳，“我覺得你應該是看錯了，我雖然不太管這些事，但，我依稀記得，清宵那丫頭是喜歡洛飛鴻的。半年前，夙星寒想隨著大軍來關外，洛飛鴻也決定前往的時候。那丫頭喜得跟什麽似的。”
“後來，她總是無意間出現在洛飛鴻身邊，小臉漲得通紅，完全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模樣。”
“對待夙星寒的時候，多半都是冷嘲熱諷，甚至還有幾次兩個人差點打起來。”
江晚捏著下巴。
洛飛鴻果然挺受歡迎的。
不僅僅是紫荊，就連夏清宵也對他有別的想法？
說起來，洛飛鴻的能力無人能及，性子又溫柔，長得也不醜，尤其是他身上帶著一股子親切感。
但……
她總覺得不對勁。
“要不，我們打個賭？”江晚抬起眼。
“賭什麽？”
“我想想，要不，就賭一百兩銀子？”她嘿嘿一笑，“我輸了，就輸給你一百兩銀子，如果你輸了，就輸給我一千兩。”
“……啥？”喻辰宣額角跳了跳，“我傻？”
“對啊。”江晚抓住他的手，“我覺得，夏清宵跟夙星寒兩個人之間有貓膩，他們兩個之間的火花，絕對是愛的火花。”
“我賭你侄女喜歡的人是夙星寒。”
“你，如何？敢不敢賭？”
“這有什麽不敢？不過，千凝你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喻辰宣眼神中滿是寵溺，“為什麽你輸了和我輸了價格不一樣？”
“因為你有錢。”江晚輕輕地笑著，“我窮我有理。”
“啊，用個猜成語來形容我這行為，叫什麽來著？”
“恬不知恥。”喻辰宣說。
“對，就是這個詞。”她抬起臉，盯著喻辰宣的臉看了好半晌，淡然輕笑，“我就是恬不知恥。”
“你啊。”喻辰宣略無奈地揉著她的頭。
“我帶你出去逛逛如何？”
“去哪裏？”江晚揉了揉肩膀，大概是睡得姿勢不太對，脖子有些疼，稍稍一動，關節哢哢直響。
“在十二洲城裏逛逛，你第一次來關外，想必沒見過這裏的風景。”喻辰宣說，“今天天氣不錯，適合到處走走。”
江晚歪著頭，“你抱我？”
“當然不是。”
“啊，那你拖著我？”
“你啊。”喻辰宣怕她再說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從另一間房子裏拿出來一個輪椅。
“比較簡易，不過足夠應急用了。”
“這……”江晚額角跳了好幾下。
“輪椅，你應該見過的。”喻辰宣幫她穿了厚厚的衣服，又
將她抱到輪椅上。
“我當然見過這玩意，隻是讓我奇怪的是，你怎麽還保留著這東西？”江晚以手點唇，她記得，在那什麽玩意的蠟室裏，喻辰宣的腿受傷，秦佩玖就找來了輪椅。
“這，算是大哥的遺物吧。”喻辰宣說。
“大哥？遺物？”江晚瞪大眼睛，“辰宣，你大哥死了？等等，你還有大哥？”
“……”喻辰宣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是我親哥，是結義兄弟。”
“我可曾告訴過你，這輪椅，便是我那大哥做出來的？”
“誒？”江晚驚訝。
輪椅這種東西，並不是非常罕見的東西，大戶人家中有的老人行動不利索，便使用輪椅。
她早就見怪不怪。
原本是以為很早很早就存在的東西，竟是喻辰宣的大哥造出來的？
“你這表情是怎麽回事？”喻辰宣問。
“也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有點神奇。你大哥為什麽要造這種東西？”江晚拍了拍輪椅的扶手，這個玩意，可以列入大乾八大發明之一了。
“這個，怎麽說呢。夏清宵小時候調皮又自大，信誓旦旦地說已經超過了父親，隻身一人闖進了機關城裏，結果，她被暗器擊中，割斷了雙腿。”
“她父親，也就是我大哥，痛不欲生。費了好大工夫才將那丫頭救活，但，失去的雙腿無法回來。清宵也因此悶悶不樂。某一天，大哥有事外出，將清宵一個人放在家裏。”
“清宵口渴想喝水，可不管怎麽都夠不到茶壺。到最後，她不小心將桌子拽倒，茶壺落地砸到她頭上，她被砸暈。”
“我大哥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他抱著女兒難過了好半晌，好在，清宵隻是被茶壺砸暈了，沒什麽大礙，修養修養便能恢複。”
“我大哥非常自責，也很難過。清宵從小沒有母親，我大哥一人將她帶大，有好些事情無法教給她，又加上她遭遇了這種事情，我大哥心中的愧疚越來越多。為了補償，他謝絕來客，一心守護在女兒身旁。”
“後來，夏清宵對大哥說，她做了一個夢，夢到椅子長了翅膀，帶著她飛向天空。她也能自由自在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大哥靈機一動，根據馬車的原理，在椅子上增加輪子。他根據夏清宵坐在上麵的舒適程度改進了許多，形成了輪椅。”
“夏清宵終於能夠靠著輪椅自由行動，大哥也重新陷入到狂熱的研究中。後來，夏清宵也學著大哥的模樣潛心研究。父女兩個一個比一個癡迷。”喻辰宣笑了笑，“她跟大哥的性子，真的很像。”
“原來如此。”江晚聽得一愣一愣的。
“
後來，大哥又突發奇想，想給清宵造兩條假腿。他尋了很多材料。可，不管什麽材料都不舒服，還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問題。為了尋找舒適的材料，大哥便隨我來到關外，想尋找傳說中的神木。”喻辰宣垂下眼。
一直到死，大哥也沒能找到傳說中的神樹，也沒能造好足以媲美真腿的假腿。
大哥，一直想讓清宵重新站起來。
他一生建造的機關無數，卻唯獨，沒能實現讓女兒重新走路的夙願。
“那什麽，辰宣。”江晚看著他的臉色不太好，試探著問，“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你那大哥，莫不是，那個傳說中的機關術大師，夏秋水？”
“額……”喻辰宣挑眉，“我沒說過？”
“當然沒有。”江晚攥著拳頭。
千金難求的夏秋水，機關術堪稱天下一絕。
傳聞他癡迷機關術，設計了許多無法破解的機關，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他是天才中的天才，聽說他還建造了一座機關城，固若金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關於他的傳說有很多，似乎還有自稱是他弟子的人將他的事跡寫成了一本書流傳下去。
就那本書中出現的機關術，就是堪稱瑰寶級別的存在。
“四象機關車也是他建造的？”
“算是吧。”喻辰宣說，“十年前，大哥無意間得到了四象機關的圖紙，他驚為天人，便隔絕了一切，潛心研究。最終青出於藍，設計出了比四象機關術還要厲害的四象機關車。”
“隻可惜，建造那東西實在太過耗費心力，他是個癡人，日夜不停地琢磨，最終身體也受了損傷，這才導致後來的悲劇。”
“說是四象機關車，不過隻是些試驗品而已。真正的四象機關並沒有完成，那大概是大哥生平第二大遺憾。”
“啥？”江晚額角跳了好幾下，“你使用的，都是些試驗品？”
喻辰宣點點頭。
“那，成品呢？”
“大概，還在機關城。那也不能算是成品，充其量算是半成品。大哥是個癡人，一心想做出比圖紙上的四象機關更完美的作品。可惜，他還沒來得及……”
“辰宣。”江晚打斷了喻辰宣的話，“你所說的，那些試驗品，難道……”
“嗯，就是大哥按照圖紙建造出了傳說中的四象機關，但，他總是不滿意，便實驗了各種方法。說是試驗品，其實也沒太大的毛病，隻是不太符合他的心理預期，畢竟，大哥是個完美主義者。”
江晚長歎一口氣。
夏秋水。
那個傳說中的機關術大師，竟是，喻辰宣的大哥？
這可真是……
天下關於夏秋水的傳言多之又多，傳聞，他所設計的機關，就算是魯班墨翟在世，也無法破解。
“這樣的人才，竟去世了，實在可惜。”江晚很是惋惜。
她很想跟那個傳說中的人物見上一麵。
“生死由命。”喻辰宣拿了厚厚的大氅給她披上，推著輪椅，出了將軍府，在大街小巷胡亂逛。
街上還有一些殘雪，已經被人們踩實了，有些滑。
家家戶戶掛著大紅燈籠，空氣裏滿是鞭炮燃放的硫磺味。
天南海北，年味卻是一樣的。
“其實，清宵的水平已經完全超過了她父親。這也是我帶她來關外的原因。”過了好久，喻辰宣才說。
“清宵姑娘年紀輕輕，竟有這種本事。”江晚有些感慨，“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說這個了，辰宣，你看前麵。”前麵圍了很多人。
時不時傳來喝彩聲，叫好聲。
“這是十二洲特有的舞獅，要一直持續到元宵節。對了，這裏的元宵節特別熱鬧。”喻辰宣推著她往前走。
穿過熙攘的人群，果然看到了舞獅子的隊伍。
鈴鐺聲聲，頂著獅子頭的人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遇見高難度的姿勢時，人們便發出陣陣喝彩聲。
“除了舞獅，還有各種各樣的節目。”喻辰宣推著她往前走，“從這條路，一直持續到前麵的街道。”
“哦，對了。”他說，“我帶你前麵的七弦館。”
“那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