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陰差陽錯
“洛先生有話直說就好。”望斷沒什麽精神。
“這個……”洛飛鴻襯度了一會,“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荷雨大人說,付太醫其實對望斷先生一直有那種想法,隻是,付太醫一直認為,他對望斷先生的感情是畸戀,所以,心裏一直很愧疚,也無法直麵你。”
“後來,望斷先生你出事,生死未卜時,付太醫萬分痛苦,差點隨你去了。後來得知你你還活著,便周遊各地尋找你的蹤跡。”
洛飛鴻看著大貓,有些遲疑,“荷雨大人,這些事情真的可以說嗎?”
大貓舔著爪子,嘴裏喵喵的。
“好吧。”他歎了口氣,“荷雨大人的意思是,付太醫一直把你當成媳婦,可,突然之間被你給那什麽了,心裏接受不了。”
“……”望斷正難受著,聽了這句話,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麽?”
“不,不是我說的,我隻是轉述荷雨大人的話而已。”洛飛鴻往後退了兩步,“荷雨大人說……”
他有些難以啟齒。
“洛先生不必隱瞞,說吧。”望斷說。
“那……”洛飛鴻醞釀了一下,說,“荷雨大人說,這些年來,付太醫不近女色,每當有了生理需求,就對著你的畫像……那什麽。”
“他對你的畸戀越來越重,從最開始對你疏離,到找到你之後跟你親近。無非都是想那什麽,撲倒你,讓你留在他身邊做他媳婦……”
“哎呀,荷雨大人。”洛飛鴻臉漲得通紅,“這些話我真的說不出口,你還是別讓我轉述了,太羞恥了。”
望斷已經聽明白了大概。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付望舒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師兄。”
“你還醒著嗎?”
“我能進去嗎?該把脈了。”
屋內沒有反應。
望斷貼著房門聽了聽,沒聽到什麽聲音。
“師兄……我進去了……”他慢慢推開房門,看到帷帳裏的人影嗓子緊了緊,“我需要給你把脈,然後看看要不要增加藥草劑量。”
他吞了吞口水,“師兄……”
望斷有些緊張,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將帷帳收起來。
付望舒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
“師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望斷坐在床邊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就禽獸了。”
“師兄,你別不理我。”
“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要不理我。”他咬了咬嘴唇,將付望舒抱住,順勢將頭貼在他的後背。“小時候我最喜歡這樣抱著你,你總嫌我太娘了。”
“師兄你可知道,這
樣我比較有安全感。”他聲音哽咽,“你這樣我好害怕,師兄,對不起,我,我真的……”
“我喜歡你。”望斷說,“這個喜歡不是師兄弟那種喜歡,是那種喜歡。”
“我中了媚毒的時候,需要不斷跟女人在一起才能緩解症狀。那時,我害怕,害怕我跟別人在一起會惹你厭惡。某一次,你看到我的醜態之後,也的確很生氣。”
“我以為你討厭我,所以才黯然離開。”
“可,可,剛才那隻貓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師兄你也是喜歡我的。”
望斷收緊了手臂,“師兄,我其實很開心。”
“這次是我做錯了,絕對沒有下次了。”
“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好害怕。”
望斷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付望舒一直靜靜地聽著,聽了大半個時辰,才深深地歎了口氣。
“望斷,你說夠了嗎?”他說,“絮絮叨叨的,有完沒完了?”
“你不是要給我把脈麽?”
望斷微微一愣,見付望舒的聲音沒什麽異樣,一陣激動,忙點著頭,抓住他的手,細細把脈。
“師兄,沒什麽大礙了。隻需要吃些好東西,過幾天就能恢複。”
“我讓人去煎藥,順便送些吃的來。”
望斷想要走的時候,手一下子被付望舒抓住。
力道有點大,他的身子不受控製地跌在床上。
付望舒尋找了機會,撲了上來。
“師兄……”
“別說話……”付望舒閉上眼睛,就那麽將頭放在他心髒部位,聽著有力的心跳聲。
望斷也不敢動彈。
一下,兩下,三下……
他心跳得越來越快。
“心跳加速了。”付望舒睜開眼睛看著他。
“師兄……”
“別說話。”付望舒的手指放在他唇邊,翻了個身,躺在他身邊,“我沒有怪你,就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我原本是想找個機會把你變成我媳婦的。”
可,陰錯陽差竟成了被壓的那一方。
他是師兄,怎麽能被壓?
而且,不管看體型,看性格,看腹黑程度,還有武功高低,醫術高低,他都占了上風。
他理應是上麵那個。
被望斷反壓,成了下麵那個,這委屈他忍不了。
“師兄,對不起。”望斷抓住他的手,“你要是覺得不甘心,壓回來也行,總之你想幹什麽都行,別不理我。”
“哼。”付望舒側身不理他。
“師兄,我們是不是很惡心?”望斷也跟著側身,將他抱住,“從前,因為對師兄有特殊感情,我總
覺得自己很惡心。”
“我不想讓師兄有任何不愉快的感覺。”他說,“要不,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咱們兩個去雲遊四海,找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
“閉嘴。”付望舒惡狠狠地說。
“那,師兄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望斷說,“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
“咦?”
望斷說著,突然瞪大眼睛。
“師兄,我,我,你幫我把把脈。”
付望舒不想理他。
“師兄,我,這,這不是錯覺吧?多情草真的管用了,我體內的媚毒,那一直無法清除的媚毒,似乎,似乎……”
付望舒皺眉,翻身,一把抓住他的手。
果然,望斷體內的媚毒已經解除了七七八八,雖然沒有完全解開,卻也隻是些殘留,不會像從前那般,發作起來要人命。
“不是多情草。”付望舒說。
多情草隻有讓女子吃了,望斷再與那女子在一起才能起作用。
男子單喝了那東西,隻會變成禽獸。
“行軍時,你可發作過?”付望舒問,“就是,你被困在雪穀中時,可曾發作過?”
“發作過。”望斷說,“不過,雪穀太冷,吃得不多,又焦頭爛額的,被我硬壓下去了。”
“其實……”
他頓了頓,“若不是師兄的狀況不好,我本是想去找個女人解毒的。從昨晚開始,我便有些控製不住的趨勢。”
“也正因為這樣,才吃了那多情草,誰曾想……”
付望舒聽著望斷的講述,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
他想起,某一次帶著望斷去見邑嵐的嶽歸舟先生,嶽歸舟告訴他,要解除雲斷體內的毒,需要純陰之體的女子。
可,望斷跟純陰之體的女子相合之後,病情雖然有些緩解,卻也隻是緩解了而已,並沒有解除。
而,他與望斷陰錯陽差一度春風之後,望斷體內的毒便消散了大部分……一個事實呼之欲出。
付望舒想到的事情,顯然望斷也想到了。
他們兩個的臉色都有些複雜。
“師兄,我記得師父曾經說過,你,是什麽純陽之體來著。”望斷臉色微紅,“什麽純陽之體,純陰之體,我一直覺得那東西是騙人的。”
他停頓了好一會,才又說,“師兄,你說,是不是,邑嵐那大夫在騙我們?能解開我媚毒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付望舒不說話。
“師兄……”
“你別不理我啊……我有點害怕。”
“師兄……”
“別叫我師兄。”
付望舒粗暴地打斷他。
“師兄你真不要我了。”望斷抱緊他,“我不放手。”
“……”付望舒歎了口氣,“不是。望斷,你可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相互稱呼什麽?”
望斷想了想,恍然大悟,“花花。”
“……”付望舒想都沒想,拳頭便落在望斷頭上。
望斷捂著頭,“師兄,疼,你的小名不就是叫花花麽?幹嘛打我。”
“就是想打你。”付望舒將他踹下去,“我想吃東西,你給滾出去。”
“我陪你。”
“不用。”
“可是……”
“滾出去。”
望斷襯度了好久,果然在屋子裏打了個滾,滾了出去。
“……”付望舒差點笑噴了。“我那個名字,隻有你的能叫,把門關好。”他說。
望斷心中一動。
他重重“嗯”了聲,將門關好。
這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天氣晴朗得很好,陽光照耀到屋簷上,屋簷上的雪映出些許橙色。
他伸了個懶腰,叮囑廚房做一些清淡的飯菜送過來。
心情大好。
關外天寒,動輒滴水成冰。
他穿得單薄,在院子裏待了一小會便凍得不行,忙回屋子。
又想起付望舒不想讓他進去,便訕訕出了門,拐進了喻辰宣的小院。
他進門的時候,喻辰宣正好出門。
“望斷你來得正好。”他說,“她剛才醒了,但是情況不太對勁,我正想去找你。”
“醒了?”望斷進了屋子。
果然看到江晚正躺在床上,雙目無神,臉色蒼白地可怕。
“太後娘娘?”
沒有反應……
“太後娘娘?”望斷看了看喻辰宣,喻辰宣點頭。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把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