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小棉襖
明明不是桂花開放的季節，那桂花齋卻能做出不輸於桂花的味道，實在讓人欲罷不能。
吃到了好吃的點心，她喜笑顏開。
“不緊張。”簡清商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得之吾幸，失之吾命。我不中，隻能說明才疏學淺，還需要再繼續努力。我中了，說明我苦讀多年，終於有所收獲。”
“況且落榜這種東西，我雖然不喜歡，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說，“畢竟我最欽佩的姑蘇城姑蘇大人也曾落榜過。”
“姑蘇大人有經天緯地之才，草民望塵莫及。姑蘇大人文曲星一般的人物都落榜過，草民一介凡人，即便落榜，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姑蘇城第一年落榜，黯然回鄉，這事兒，江晚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那種狐狸一般的人，竟也有落榜失意的時候，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為此，她還暗搓搓高興了很久。
“他的情況有點兒特殊，不過我看好你。”江晚笑得像隻狐狸，“如果你這次高中狀元，有沒有興趣跟我混？”
“太後娘娘說笑了。”簡清商說。
“若草民，僥幸高中，一切聽從太後娘娘與皇上安排。”他把江晚放在前頭。
江晚淡笑不語。
這次春試跟往常不太一樣。
一直到現在，包括她在內的無關人員都不知道前三甲會花落誰家。
所以虎狐之爭的兩派還沒展開搶人大戰。
等明天張榜之後，簡清商這種人才必定會受到三方爭搶。
她這也算提前預定了。
“哀家記得，有一句詩是怎麽說的來著，說什麽，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江晚在身上找了好久，沒找到珠子，倒是找到了一個玉佩。
她將玉佩遞給簡清商，“等明天張榜之後，要是再有哪個不長眼的人去挖你，你就將哀家的玉佩拿出來給他瞧瞧，這玉佩證明你是哀家的人。”
簡清商額角跳了好幾下。
這個太後娘娘果然如傳說中那般不靠譜。
這種話也能拿到明麵上來說？
而且她是怎麽篤定他一定會高中？
“草民多謝太後娘娘。”簡清商接過玉佩，鄭重其事地放在懷裏。
江晚很滿意。
這一趟出來還是有些收獲的。
她招呼小二來，又點了一些茶點。
簡清商也不客氣，就坐在玉珠身邊吃得津津有味。
“我記得你跟姑蘇城是同鄉來著？”江晚托著下巴。
簡清商正在吃點心，聽到這話差點噎著，他忙喝了兩口茶，“太後娘娘早就知道草民？”
江晚一愣，這才意識到說漏
了嘴。
她淺淺一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桌子，“那什麽，倒不是哀家知道你，就是某一次聽姑蘇城叨叨過，說什麽他的同鄉是這一屆的春試考生，從小被譽為神童什麽的。”
簡清商挑了挑眉，“姑蘇大人也知道我？”
江晚覺得這謊已經撒不下去了，撒了一個謊，要用十個謊來圓，還圓不回去。實在是太費心費力，不適合性格單純的她。
“這個……你還是親自去問姑蘇城吧。”江晚將球踢到了姑蘇城身上，“反正，哀家知道你們是同鄉就是了。”
簡清商是個聰明人，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專心吃茶點。
江晚看著他跟玉珠吃得歡快，語氣喃喃，“那個，簡清商，有件事兒不知道你聽過沒聽過？這宮外，嗯，有沒有流傳什麽我跟顧羽，就是我跟皇帝之間的不堪傳聞？”
簡清商沒想到她會直接問出口，還是問了這種話題，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太後娘娘……”
他想告訴她，以她太後的身份問這種話很奇怪。
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您，很在意？”
“在意得很。”江晚將手指掰得哢哢直響，“若是被哀家知道了是誰在後麵嚼舌根，胡亂散播這種謠言，哀家必定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毀了哀家的清譽也就罷了，顧羽還是個孩子，這些人造謠的時候就不知道動動腦子嗎？”她咬牙切齒。
“其實太後娘娘也不必介懷，謠言止於智者，那些信謠傳謠的人不過是些愚昧之人，跳梁小醜，在意他們做什麽。”簡清商說。
江晚也不太在意。
她一向是個心大的，得過且過是她的人生宗旨，並打算一直貫徹下去。
可，她還有個缺點就是護犢子。
不僅護犢子，還不講理。
她能忍了所有，就是忍受不了有人編排顧羽。
“其實，關於太後娘娘與皇上之間的傳聞，太後娘娘也不用太過揪心。這種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不過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傳出來的罷了。”簡清商說。“要查出來是誰散播的謠言也很簡單。”他看著江晚，“太後娘娘確定要查嗎？”
江晚差點哭出聲。
她的小棉襖……
隔了這麽久，她的小棉襖終於出現了。
前世那會，她與顧羽關係不好，姑蘇城死得早，喻辰宣背叛，更沒有出現望斷，洛飛鴻等人出現，自始至終，她都是孤家寡人一個，空虛寂寞冷。
單靠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她唯一能召來商議事情的，隻有一個簡清商。
這才第一次見麵，他就展現出
前世的小棉襖屬性。
“哀家該怎麽做？”她興衝衝地問。
“很簡單，引蛇出洞就好了。”簡清商說，“現在關於太後娘娘跟皇上傳聞，多半都是因為太後娘娘您住在了皇上寢宮。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
“剛才草民也說過，謠言止於智者，這件事流傳起來之後，越來越多的人不相信傳言是真的。畢竟，在一個宮裏居住也沒什麽。沒有人相信，謠言就沒了價值，所以傳播謠言的人必定要想方設法傳播出新的謠言。”
“謠言當然要有理有據，不然難以服眾。”他說。
江晚點頭，簡清商分析得很有道理。
“而且謠言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中傷謠言多半都出自於熟悉之人。太後娘娘可以設計一個動作，確保這個動作，嗯，怎麽說，比較震撼人心。這個動作一旦被有心人看到，必定會在短時間內大肆傳播出去。”
“太後娘娘分時段做這個動作，針對不同的人鎖定範圍，這樣一點點鎖定，很容易就將幕後傳播謠言的人揪出來。”簡清商說。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江晚拍了拍桌子。
聰明人就是不一樣。
那謠言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不是雨霽殿或者天香殿的人，是描述不出來的。
她隻要稍微用心就能找到是誰在嚼舌根子。
江晚很開心。
提前找到了小棉襖的感覺很不錯，還是前世的配方，還是前世的貼心。
在亂七八糟的變化之中，身邊的人或者事都變得麵目全非，他沒變！
她跟玉珠已經在宮外待了許久。
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散心，也想暗地裏調查一下浮香草和七彩糖的事情。
今天也算是有所收獲。
她想著偷偷溜回宮的時候，茶樓裏起了騷動。
樓上的隔音效果比較好，她沒有在意樓下的情景。
等到發現時，才發現樓下的人已經走光了。
一樓的大廳空空蕩蕩的，就連說書的先生也退了下去。
她有些驚訝，剛想叫小二過來問問樓下是怎麽回事時，包廂裏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身戾氣的顧羽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外，身後跟著幾個大內侍衛。
那張原本奶萌的小臉兒上一片漆黑，聲音冰冷，“江晚！”
“在。”江晚下意識地回答。
“你！”顧羽攥緊手，“你都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能讓朕省心點嗎？”
簡清商看到顧羽之後，先是愣了愣，隨後跪下來。
“顧羽……”江晚往後縮了縮，“那個，你聽我說，我出宮這件事，真不是我先動的手，我，我先
動的腳。”
“你！”顧羽很生氣，他死命盯著她的眼睛。
江晚被盯得有些心虛，她幹笑著，“你想想啊，我這種性子的人在宮裏憋了大半個月了，都要發黴了。出宮來溜達溜達曬曬心情。”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顧羽一腳將身旁的桌子踹飛，嚇得江晚往後縮了縮。
小奶狗不生氣則已，一生氣，實在太嚇人。
“我的羽兒，我錯了……”江晚認慫。
顧羽緊緊地咬了咬牙，“千凝，你就不能讓朕省心點嗎？”
“朕找不見你，都快急瘋了。”
“你倒好，竟躲在這裏喝茶清閑。你太不讓朕省心了。”
江晚幹笑了兩聲。
被一個八歲的小屁孩這麽說，感覺有點惟妙。
她拿起一塊點心，討好似的遞到顧羽跟前，“別生氣了，來，吃塊點心消消氣。”
顧羽依然眼底發黑。
“來，張嘴。”
他傲嬌了好一會，還是張開嘴，任憑江晚將點心塞到他嘴裏。
“跟朕回宮，下不為例。”
顧羽說著，看了看玉珠，“還有你，柳玉珠，你別吃了。”
“你個瘋婆子是怎麽幫朕看著娘親的？拿了朕的錢，你良心不會痛麽？”
“江姐姐這不是好好的麽？我也好好看著。”玉珠將一盤點心都倒進嘴裏，聲音含糊不清，“你鬼叫什麽？”
顧羽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