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悲傷
江晚在心底默默吐槽著。
離開的時候,倒是沒有來的時候那般繁瑣。
在一個人的帶領下,他們三個人帶上眼罩,被人帶著走了許久,最終,在一個嘈雜的地方停下來。
那嘈雜的地方,正是他們吃陽春麵附近。
江晚看了看四周,“這附近,有出口?”
“當然。”柳非月說。
“那為什麽非要那麽麻煩,直接從這裏進去能省不少事吧?”江晚不理解。
“完全不一樣。”柳非月攔了一輛馬車,“如果不是你有急事,這個通道是絕對不允許走的。”
“江湖中人,講究的是神秘。”
“再說,那個地方那麽好玩,是沒法開放的。畢竟,朝廷如果知道了,可能會來管治,一旦官府參與,那就失了特色。所以,具體位置要保密。”
“不管是江湖中人還是姑蘇大人這種高官,都默認來規則。”
“……”江晚原本聽得還算滿意,可聽到最後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了,她指了指自己,“我說,你是不是忘了,你口中的朝廷和官府,不巧,正是在下管理的。”
柳非月輕笑著。
他的頭在江晚的頭上揉了揉,“傻子,這裏麵有很多事,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你別瞎操心。”
江晚對柳非月非常不滿。
尤其是他最近的所作所為。
這男人,在以前也算是規規矩矩的,很少對她動手動腳。
可,自從海嘯事件以來,這丫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動不動就強吻她。
雖然她不討厭他,可,總歸不是那麽回事。
等手頭上的事情了了,她必須要找他好好談談。
馬車在皇宮門前停下。
他們三個麵麵相覷了好久,最終,還是江晚付錢給了車夫。
車夫推脫了好久,最後還是戰戰兢兢拿了銀子走人。
江晚無語地看著柳非月和姑蘇城,怨氣頗深。
這兩個男人也太過分了些。
簡直一毛不拔。
吃喝玩樂都是她一個女人出錢,他們怎麽好意思的?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迂回曲折的,他們折騰了近一天。
皇宮裏點了好些燈籠,紅色的光暈映照著,遠遠望去,如一片璀璨的燈海。已過二更,正是禦林軍換守衛的時候。
江晚光明正大帶著柳非月和林羨淵進宮來,禦林軍紛紛側目,卻不敢多說什麽。
他們家的太後娘娘一直是個放浪形骸,不拘小節的女子,半夜帶男人們進宮這種小事,他們早已經習慣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管是禦林軍還是宮裏的其他人,都在
江晚不靠譜的影響下,越走越歪,歪到不可思議的角度。
江晚風風火火地回到了天香殿,玉珠已經睡下。
紫荊正在外屋做針線活,看到他們進來微微驚訝,“太後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她將手裏的針線活放下,起身拿起剪刀,細細地剪了剪一旁的蠟燭,蠟燭跳躍了幾下,光芒大盛,照亮了整個屋子,燭影搖紅。
“您要是再不回來,奴婢就要差人去找了。”
江晚有些不好意思。
她經常偷偷摸摸的出宮,給這些丫鬟們添了不少麻煩。
“哀家有些事耽擱了,等下還得出去一趟。”
“這麽晚了,小心著涼。”紫荊轉身去了裏屋,找了一件大氅給她披上。
“紫荊,你這也太誇張了,現在可都到了夏天,你給我披大氅做什麽?”江晚額角跳了好幾下。
“現在雖然是夏天,入夜之後,天還是涼得很,太後娘娘您天生體寒,若是著涼就麻煩了。”紫荊歎了口氣。
“娘娘您出宮這段時間,皇上來過好幾趟,看到您不在,他似乎很失落。想來這個時候他也是沒睡的,然後娘娘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江晚微愣了愣,“顧羽來過?”
那個小奶狗,一直欲言又止的,問也不說,整個人陰氣沉沉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皇上他似乎心情不好,也不說笑,然後娘娘您有時間的話,還是過去看看吧。”紫荊看著房門外的姑蘇城和柳非月,稍稍皺眉。
她壓低了聲音,“太後娘娘,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什麽?”
“奴婢覺得,外麵那個頭發花白,長相特別娘的男人,跟羅燕姐姐很是相似,羅燕姐姐回家之後一直沒有音信,莫不是她不放心娘娘,派了他家哥哥來保護您?”紫荊臉色微紅,“他雖然娘了些,但,怎麽說呢,就像月光一樣,好美。”
“……”江晚額角跳了幾下。
紫荊這小蹄子,是看上柳非月了?
“你,看上他了?”她湊到她跟前,“需要我幫你撮合撮合?”
紫荊馬上羞紅了臉,搖頭,“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高攀。”
她沉默了好一會,又鼓起勇氣,“太後娘娘,要不,您幫奴婢問問,他有沒有妻子什麽的?”
“好說好說。”江晚樂嗬嗬地答應著,心裏卻有些不痛快。
她很明確地知道,她跟柳非月,真的不是那種關係。
但,聽到紫荊要表白的消息,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哀家先出去一會,你們該睡就睡吧,不必等著。”她出了門,想了好一會,還是將那大
氅給披上。
柳非月看著她走出來,有些訝異,“至於麽?又不下雨,披這玩意做什麽?”
“有一種冷,叫紫荊覺得我冷。”江晚聲音悶悶的。
守著姑蘇城,她也不好多說什麽,便悶著頭,自顧自往前走著。
“千凝?”柳非月覺得她有些奇怪。
“噓。”江晚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穿過禦花園,沿著小路走了許久。
和別處不一樣,這個地方沒有燈光,遠看去,是黑乎乎一片。
花影移動,孤鵲飛起,在這夜裏有些瘮人。
“千凝。”柳非月皺著眉頭,這個地方,是疏禦宮。也就是江晚剛入宮時住的地方。
那時候,奕慧帶領清都教的人進宮來,想要刺殺江晚。
江晚傷心之下,將奕慧一幹人困在了疏禦宮。
疏禦宮地下有機關,機關術將整個宮殿包圍,從此再也沒有人靠近。
不管是丫鬟太監還是禦林軍,都不怎麽靠近這邊。
後來又有宮人說這裏有人哭,還有人看見過人影,傳得神乎其神,後來人們都不願意靠近這裏。
久而久之,這裏便荒廢了。
他們靠近疏禦宮的時候,周圍的草叢長得很高。
偶爾從草叢中竄出來幾隻老鼠,嚇得江晚心肝直跳。
黑夜,路不好走,柳非月幹脆抓住她的手,並稍稍釋放出一些殺氣。
殺氣一出,老鼠四處逃竄,棲息在樹叢中的烏鴉鳥雀紛紛飛向空中,撲棱撲棱的,給這寧靜的空間增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江晚下意識地往柳非月身邊蹭。
圍困的鐵皮仍然存在,經過了暴風雨,有些鐵鏽的味道。
整個疏禦宮都被困住,在烏雲遮月的夜裏,像是一頭被困住的野獸。
“千凝。”柳非月暗暗抓緊了她的手,“別怕。”
江晚原本想抽出來,可,這個地方荒廢下來之後就變得詭異起來,她有些害怕,便任憑柳非月抓住她。
“這才多久,這地竟然像鬼屋了。”她打了個冷顫。
“哪有什麽鬼,都是人嚇人罷了。”柳非月攬住她的肩膀,“有我。”
姑蘇城看著這令人窒息的操作,眼神暗了暗。
江晚與柳非月的親密動作,竟一點也不收斂。
這女人,接受了喻辰宣,接受了柳非月,為什麽,偏偏不能接受他?
他甚至表示過,如果她樂意接受他,他不在乎她跟喻辰宣在一起,多一個柳非月他也不在乎,甚至,當她的麵首也可以。
可,她拒絕了。
拒絕的那麽幹脆。
姑蘇城心口有些疼,他,到底哪點比他們兩個差了?
“非月,我沒事。”江晚最終還是掙脫了柳非月的手。
柳非月蹙了蹙眉,卻沒有勉強她。
他能感覺到,現在的江晚有些悲傷。奕慧的事情,對她影響比較大。
也是因為冷香,她受傷嚴重,一度不能靠近疏禦宮,不能聽到冷香的名字。
一晃過去了這麽久,她大概將疏禦宮和奕慧忘得差不多了。
可,她竟在這時候再來這裏?
“千凝,你沒事吧?”他有些擔心。
“沒事,我們進去吧。”江晚抄著手。
有風吹來,果然有些寒涼。
她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暗暗感歎,在這深夜,大氅還是挺管用的。
“如果我沒記錯,這疏禦宮已經被圍了起來,已經沒辦法進去了吧?”柳非月說。
當時,機關可是她親手放下的。
被圍困在裏麵的人,無法離開,沒有水,沒有新鮮食物,更沒有新鮮空氣和自由。隻有死路一條。
當時,江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心痛到無法自已。
旁人不知道她與奕慧的關係,他卻是知道的。
她,一直把她當成妹妹。
親近之人的背叛,這種痛苦,對重情義的江晚來說尤甚。
“是啊,原本應該是沒辦法進去的。”江晚往前走了幾步。
玉珠曾經興致勃勃地對她說過,在皇宮裏探險的時候,對這座被鐵皮圍起來的宮殿非常感興趣。
她在這宮殿外麵尋了好久,尋到了一個洞,她原本想去洞裏麵探探的,卻好巧不巧跑出來一隻老鼠。
她被那老鼠嚇了個半死,驚魂甫定地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