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禁書

  “太後娘娘心裏也得有點兒數,這長天一色可都是憑本事說話的。太後娘娘您一看到書就困,大概也就隻能在第一層逛悠逛悠。”姑蘇城毒舌起來毫不留情。


  “你這種性子的人,進入第二層都困難得緊,你就安安心心在第一層溜達會兒。”他說著,那雙狐狸眼裏透出淡淡的笑意,“不要太想我。”


  他說完,轉身上樓。


  江晚不信邪,也想跟過去,樓梯口被兩個人攔住,“姑娘如果想上樓,需要經過考核。考核成功才能上去。”


  “……”江晚頗有些言辭。


  歧視要不要這麽光明正大?


  不過區區一個書館,竟還要往上考才能向前?

  她一個位於食物鏈頂端的太後娘娘為什麽要去考這種玩意兒?

  像她這種一看的書就困,夫子也無可奈何的人怎麽可能考得上!

  江晚憤憤了很久,最終歎了口氣,在第一層隨便找一些書來看。


  柳非月原本想在第一層陪她。


  驀然看到,距離她不遠處的書架上,有一隻非常紮眼的紅色蜘蛛,那紅蜘蛛在緩緩爬動,吐著細長白色的蜘蛛絲,很是危險。


  柳非月臉色一變。


  那紅色蜘蛛,有劇毒。


  如果人碰到一點,會全身抽搐而死,藥石無醫。


  有這玩意出現的地方,必定有柳碧霄那倒黴玩意兒。


  她來這裏做什麽?

  “千凝。”柳非月走到江晚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一樓看會兒,我去一趟二樓。”


  “……”江晚不可思議的看了柳非月一眼。這男人明明才進來,竟也能考到第二層?

  他作弊的吧!

  柳非月沒有再繼續說什麽,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複雜。


  “千凝,不要到處亂跑。”


  “你乖乖的待在這裏。”柳非月低下頭,彎腰,似乎想要親吻她。


  江晚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躲過了他的吻。


  柳非月倒也沒有勉強,隻是搖了搖頭,那好看的眉目間似乎有些受傷。


  江晚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她並不討厭柳非月,相反還有點喜歡。


  這種喜歡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她想跟他在一起。柳非月長得好看,脾性又好,跟他在一起有足夠的安全感。


  還有一種,跟喻辰宣在一起所感覺不到的輕鬆。


  可,每當柳非月想要親吻她,碰觸她的時候,她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抵觸感。


  “非月,對不起。”她喃喃地說。


  “有什麽對不起的。”柳非月轉過身,“乖乖等我。


  ”


  他大跨步往前走,江晚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


  隻是覺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還帶著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決絕?

  柳非月不知道對守門的兩個人說了什麽,很輕鬆地上了二樓,江晚不死心想要跟上去的時候,毫無懸念被攔截下來。


  她很無奈,隻能在一樓尋了些書來看,就當打發時間。橫豎,在一樓這些普通書籍中,大概也尋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書有很多,看著就犯困。


  江晚打著哈欠,隨手拿了一本。


  那本書,似乎是某個人詩人的詩集。


  她隨手翻開一頁,恰好看到了一句詩,醉裏不知身是我,非月非雲非鶴。


  非月,柳非月……


  這麽好聽的名字,竟是出自這首詩麽?


  江晚覺得自己絕對是魔怔了。


  像這種酸裏酸氣的濃詞豔曲,根本就不適合幹淨如雪的他。


  隨手棄了那本詩集,尋了另外一本書來看。


  那本書是類似話本小說之類的東西。


  大概就是寫了某個不要臉的公子勾搭年輕貌美的姑娘,兩個人你儂我儂,月下幽會,燈下鴛鴦,難舍難分。後來,公子最後中了狀元,又嫌棄這位姑娘不知檢點,最終始亂終棄的故事。


  這故事也太無聊了些。


  江晚想要在換一本的時候,驀然發現這本書是有上下闕的。


  上闋的故事是那個無聊的始亂終棄,男渣女賤。


  但是下闋故事卻很耐人尋味。


  下闋的故事中,講了一個傾城之戀的故事。


  而傾城之戀的男女主角,恰好一個是歌姬,一個是琴師。


  江晚有了些興趣,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仔細讀去。


  故事本身沒有太多出彩的地方,無非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奈何有惡霸看上歌姬,橫刀奪愛。琴師不畏艱險,最後與歌姬恩愛白頭的故事,大概的主旨就是歌頌愛情偉大,忠貞不渝。她有些失望。


  原本以為能找到些線索,沒想到還是庸俗無比的愛情故事。


  她將書本合上,瞥見了這本書的封麵,上麵寫了四個大字:一簾幽夢。


  這本書的名字原來叫一簾幽夢。


  似乎是一個特別無聊的人,寫下一些特別無聊的男女亂情,詞語靡靡,像十八禁的小黃書。


  她將書本放回原處的時候,好巧不巧,看到了書籍最下方的兩個小字。


  那兩個字有些模糊,如果換成普通的人的話,絕對不會注意到它。


  但江晚看到那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兩個字,絕對不會有錯,是渥丹。


  渥丹……那是顧羽他老


  爹,也就是她名義上的老公的小名……


  顧羽他老爹名為顧琰,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後宮無數,美女如雲。


  似乎還傳出過多奇奇怪怪的傳聞,比如,他出宮看上了一名寡婦,便將那寡婦帶到宮裏來,後來又覺得玩夠了,便將寡婦賜給了一個大臣。


  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留下不少風流荒唐事。


  那個老頭子,一直到死,都有女人在身邊伺候著,惡心的一逼。


  江晚咬著嘴唇,那老頭竟用自己的小名寫了一些十八禁的小話本,還被人收藏起來?


  這操作,未免也太騷氣了些。


  她握著那本書看了許久,越看越覺得,這小本子是老皇帝寫的無疑了。


  一般來講,皇帝的名諱是禁忌,根本沒人知道他的小名。江晚能夠知道,是因為在明嫻妃下葬的時候,她不小心看到了老皇帝送給她的一本書。


  那本書是老皇帝手筆無疑,詳細地描述了他與明嫻妃在夜色之中如何如何的場景,尺度之大,看得她麵紅耳赤。


  那種極致的描寫太過少兒不宜,江晚看著惡心,在明嫻妃下葬的時候,一並給燒了。


  也是那會兒她才知道,老皇帝的小名叫渥丹。


  在這一簾幽夢上看到他的名字,頓時覺得天雷滾滾。


  她仔細翻閱了另外幾本書,字跡是印刷版,看不出主人的手筆。


  但,憑著那細膩又極致的描述,可以確定,這個渥丹就是她那位已經死去的相公無疑。


  “這可真是……”江晚覺得有些可笑。


  她將所有名字標注為渥丹的書籍全部找出來,想從這荒唐帝的風流韻事中尋找他與假卓賢太後的情史,或許能找到些許線索。……


  就在江晚樂滋滋尋找天雷滾滾的皇帝情史時,柳非月神色清冷地上了二樓。


  二樓並沒有什麽人,透過層層書架,看到斜躺在藤椅上的白衣女子。


  白衣勝雪,白發如雪,她懶洋洋地躺在那裏,雙腿翹起,慵懶而邪魅。


  “喲,哥哥,好久不見,最近在哪裏發財?”柳碧霄看著他,笑語盈盈,“看起來氣色不錯。”


  “也沒什麽,最近都住在軒林苑,參加了春試。”柳非月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春試?”柳碧霄瞪大了眼睛,嘖嘖感歎,“不愧是哥哥,不靠譜起來無人能及。”


  “你放著好好的教主不當,跑去宮裏當丫鬟也就算了,現在丫鬟當不成了,又去參加科舉,你的人生還真是豐富多彩。”柳碧霄伸出大拇指點讚。


  “哥哥,你為了她可真是拚盡了全力。”柳非月臉色清冷,他定定地看了柳碧霄

  幾眼,語氣森森,“你最好將你的蜘蛛收回來,如果不小心被她碰到……”


  “哥哥這是心疼了?”柳碧霄嗬嗬笑了兩聲,“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的,我這次來主要是找你。”


  “我都聽說了,你與那女人在同一口棺材裏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哥哥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她的聲音冷下來。


  “你練習的功法跟旁人不一樣,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的功法不允許你碰觸女人。”


  柳非月的臉色有些古怪。


  這件事才發生多久就傳到了這丫頭耳朵裏,那幾個不靠譜的抬棺人是不是活膩歪了,他的小報告也敢打。


  “哥哥你一向清冷,不會輕易動情,我也是比較放心的。”


  “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柳碧霄皺著眉頭,“上一次因為月光反噬,這次是因為動情。哥哥你應該知道,一旦你陷入那個狀態是件多麽可怕的事。”


  “先前,雖然我經常調侃你,說什麽要給我們柳家留個後人什麽,但,你應該知道的,你這種體質不適合。”


  柳非月神色凝重,卻不作聲。


  “說白了,你跟她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守護在她身邊,但你們無法做夫妻,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你趁早斷了那種念頭,你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適合你。”


  “所以你這次來,就是想勸說我不要動情?”柳非月的笑容裏帶著苦澀,他抬起手,看著那幾乎透明的手掌,“這些,我都知道。”


  “碧霄,這次是個例外。”


  “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再發生,你,放心吧。”


  柳碧霄咬牙切齒,她站起來踢了他一腳。


  柳非月連同椅子一塊翻滾了一圈。


  (本章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