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義莊
“如果太後娘娘記住了,那,我們到了。”姑蘇城在一個地方停下來。
沒有人聲,也沒有嘈雜,氣氛肅穆得讓人有些難過。
蒼鬆翠柏,陰氣森森。
門口的石獅子無精打采,黑白條紋令人覺得異常壓抑。
“這,義莊?”
“沒錯,就是這裏。”姑蘇城走到門前,敲響了門口的鍾。
足足敲了十八下,一個小二模樣的人走出來,“客官,您幾位?”
“三位。”姑蘇城輕輕地笑著,“可開了?”
“開了開了,三位,裏麵請。”小二笑眯眯地將他們請進去,“客官來的正好,今天隻剩下最後三個名額,若是晚來一些,三位就要等明天了呢。”
“哦,這不就巧了麽。”姑蘇城賞給小二一些銀子。小二喜得眉開眼笑,越發殷勤。
“三位,這邊請。”他帶著他們去了後院,後院,擺了一排棺材。
黑漆漆的棺材方方正正地放在那,怎麽看怎麽瘮人。
“這邊。”小二熱情地帶著他們走到最後一排棺材旁,將棺材蓋打開,“瞧瞧,這棺材可是上好的鬆柏木,防蛀蟲,防潮,裏麵做了金絲繡邊的工藝,躺下去非常舒服。枕頭也選用了上好的白玉,不晃,不暈。”
“三位,你們有福了。”
江晚聽著小二的話,越發覺得不太對勁。
他們三個活生生的人,推銷棺材是怎麽回事?
還躺下去非常舒服?一死百了,誰管他舒服不舒服的?
“時辰快到了,三位,趕緊的吧。”
小二說完,外麵又響起了鍾聲。“哎喲,這幾位就來的不巧了。客官,小的出去迎客,你們自便。”他將毛巾往後一甩,樂嗬嗬出去迎接下一波客人。
江晚一臉懵逼。
“姑蘇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來義莊也就算了。
可,準備三口棺材是怎麽回事?
“躺到棺材裏,睡一覺就到了。”姑蘇城說,“你剛才喝過的大碗茶,便是屏氣凝神的藥,不會窒息。”
他進了棺材,躺下,順手將棺材蓋蓋上。
“……”江晚額角跳了好幾下,看了看柳非月。
“害怕嗎?”他問。
“廢話,當然害怕。”江晚咬著嘴唇。
簡直都嚇死了。棺材這種東西本來就夠奇怪的,活生生的人躺到棺材裏,根本無法接受。
“別怕,有我。”柳非月輕輕地笑著,手放在她頭上揉了揉,“你不常行走江湖,所以不知道這種東西。”
“姑蘇城想帶我們去的,應該是陰市。”
“陰市?聽起來就很可疑。”江
晚縮了縮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義莊相當陰森。
明明有大晃晃的太陽掛在空中,卻總有一種陰森清冷的感覺。
“所謂的陰市,就是不能出現在陽市公開叫賣的東西,陰市什麽都有。因為位置隱蔽,所以被人稱為陰市。”
“為了增加神秘感,一般都會通過棺材來運輸。”柳非月說,“這是江湖中人常用的手段,很常見,沒有什麽危險。”
他想了想,“你沒有功夫在身,可能危險性比較高。”
“你們江湖中人,挺會玩啊。”江晚得出這個結論。
“別怕,有我。”柳非月說,“姑蘇城喊我來,就是怕你有危險。”
江晚依然不太樂意。
就算知道了這是江湖中人的常用手段,躺在棺材裏也有些難受。
棺材太過狹小,蓋上蓋子之後,會難受到窒息。
“乖,沒事的,忍一忍。”柳非月將她抱起來,放在棺材中,又蓋上蓋子。
蓋子即將合上的時候,江晚突然伸出手,“非月,我果然還是害怕。”
她害怕的,不僅僅是棺材。
還有黑,和狹小的空間。
“乖乖睡一覺就到了。”柳非月點了點她的額頭,“等會我來陪你。”
江晚本還想掙紮掙紮,奈何眼前恍惚,昏昏沉沉睡去。
柳非月看著她的模樣,輕輕地笑了笑。
這個傻子。
棺材這種東西,有什麽好怕的?
他走向最後一個棺材,躺下去,蓋上蓋子,閉眼。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有人將棺材抬起來,棺材在快速移動。
耳邊,傳來簌簌風聲,以及與樹枝摩擦的聲音。
柳非月一直睜著眼睛。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手心裏飛出幾片紅色的柳葉,柳葉穿透棺材攻向抬棺材的人。
抬棺材的人看到那血色柳葉的時候臉色大變,紛紛散開。
棺材落在地上碎成片,柳非月站在塵煙中,銀發飄飛,如仙人下凡。
“教,教主。”
抬棺材的人匆忙跪下來,“您,您幹嘛來了?”
“有點事。”柳非月看著碎成片的棺材,“你們用的哪家棺材鋪的棺材?質量不行。輕輕一碰就碎了。”
“……”抬棺人嘴角抽了抽。這天下,有什麽東西是他們教主打不碎的?
“讓前頭的先停下。”柳非月說,“我有點事要做。”
“教主,這不好吧,這是規矩,我們隻負責抬棺材,不能壞了規矩。”抬棺人說,“而且,教主您打破棺材,數目對不上,等會我們會被碧霄姑娘扒皮的。”
“你們就
不怕被我扒皮?”柳非月揮了揮手,“你們一個個的,讓你們去就去,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
“……”抬棺人心裏苦。
他們吹了一聲口哨,前頭的兩口棺材也停了下來。
一口棺材由兩個抬棺人抬著,保持平穩。
所以,三口棺材一共有六個抬棺人。
六個人額角發黑地看著柳非月,“教主,您,要進到這口棺材裏?”
“嗯。”柳非月打開蓋子,看到江晚熟睡的模樣,臉色變柔和了許多。
“那破碎的棺材,你們隨便扯個借口。”他說,“還有,不要讓碧霄知道我去過陰市。”
他說完,躺到江晚身邊,順手將棺材蓋蓋上。
六個抬棺人麵麵相覷,一臉懵逼。
陰市的幕後主人是柳碧霄,隸屬寒月教。
由於柳碧霄手腕狠辣,對待不守規矩的人毫不手軟,一直也沒有人敢破壞規矩。
有寒月教坐鎮,陰市也沒出現過什麽大亂子。
可現在,教主出現了。
教主還霸氣無比地打碎了棺材,鑽到了另一個棺材裏。
若他們沒看錯,那棺材裏躺著一個女嬌娥。
早先他們怎麽沒發現教主這麽不要臉?
“怎麽辦?”一個抬棺人苦著臉,“不管找什麽借口,棺材碎了就是碎了,被碧霄姑娘知道了會罰錢的。”
“罰錢算什麽?不剝皮已經是千恩萬謝了。別想了,我們趕緊去買個棺材濫竽充數。”
“別啊,反正挨罰是肯定的了。這麽回去多不甘心,我們也跟過去瞧瞧。藥效等到了那裏就消失了,你說,那美嬌娥發現教主也在裏麵會怎麽樣?”一個人陰測測地說,“我覺得,罰錢扒皮什麽的,遠沒有看到教主吃癟有意義。”
“走走,跟上去。”
“……”
前頭的抬棺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額角滿是黑線。
好奇心害死貓。
這兩個人是不是忘了曾經被教主支配的恐怖。
他們教主雖然不常露麵,卻是個比碧霄姑娘還要陰狠的主。敢看教主的笑話……
嘖嘖,這兩個人生前也算是個體麵人,等死後,就湊錢給他們買兩口棺材吧。
柳非月裝作沒聽見他們的談話。
棺材太窄,隻夠容納一個人。
他隻能側著身子才保證不壓到她。
“千凝,我在這裏,別害怕。”黑暗中,他摸到她的臉頰。
江晚喝了那大碗茶,又被他點了睡穴,此時睡得深沉。
柳非月最開始還不敢靠她太近。
摸到臉頰之後,又覺得不滿足,手漸漸往下,摸到脖頸,
鎖骨,再往下……
她,那裏好像也不太小。
先前他還嘲笑過她平胸,倒是冤枉她了。
“千凝。”他突然覺得這樣做有點猥瑣,便放開她,手捧住她的臉,靠近。
他的身體比較冰冷,唇也是。
冰冰冷冷的唇靠近她的溫熱,有種很舒適的溫熱。
以及,柔軟。
從第一次吻她開始,就有點食髓知味。
從前感覺不到那種中毒的感覺,可,自從在山頂,在暴雨中,他與她擁吻以來,他就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他想時時刻刻都親吻她。
可,除了某一次偷襲成功之外,江晚一直拒絕他靠近,更拒絕他親吻。
在軒林苑裏,他被那種感覺折磨得睡不著。
又覺得硬闖皇宮強吻她,這種行為會引起她的反感,一直在強行忍耐著。
一直到今天……他攬住她,唇齒相依。
屬於她的甘甜滋味湧上,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第三次。
這是他第三次真正意義上吻她。
雖然,這一次有點不君子,但,前兩次他也沒君子過。
“千凝。”
在狹小的空間裏,他滿臉通紅。
強吻了很久,他一貫冰冷的身體裏燃起了一團火。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仿佛,全身的功夫都會在那一瞬噴湧而出。
“不好。”柳非月臉一黑,慌忙將那種感覺壓製下。
他剛才,是有了那種衝動?
自發地,有了那種衝動?
他,想占有她。
就像,喻辰宣平常對她做的那般。
瘋狂的,強烈的占有她。
“千凝,你。”他臉色變黑,報複一般在江晚身上親吻了很久才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