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離開
“大哥，你在說什麽啊？”秦靈修有些慌張，“你這語氣，大哥，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秦佩玖摸了摸他的頭，“傻子，我怎麽可能會想不開？我隻是覺得，我也該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而已。”
“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二弟，逼死二娘，手上沾滿了鮮血，我是不可能再繼續在秦家呆下去的。這些年，你一直在輔佐著父親，比起我，你更適合城主那個位置。”
“靈修，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翎兒，幫助百姓們重建家園。”
“大哥，你要去哪裏？”秦靈修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傻子，你看不出來麽，我是有功夫的。除了秦家大公子，我還有別的身份。”秦佩玖笑著說。
“你比我更適合當城主，靈修，別讓我失望。”秦靈修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重重地點點頭。
他也見過秦佩玖在秦家所經曆的一切，那時候的大哥鬱鬱寡歡，眼底總在帶著化不開的濃愁。
現在那股濃愁消散，現在的大哥，讓他覺得很安心。
“大哥，我會的。”他說。
“乖。”秦佩玖摘下帽子，將散落下來的頭發高高束起。
和平常的樣貌不太一樣，那是一種冰冷又淩厲的感覺。
秦靈修看著他，嗓子緊了緊。
現在的大哥，好帥。
就如，戲文裏的大俠一樣，颯遝流星。
秦佩玖沐浴著陽光，臉上浮現出柔和的笑容。
擺脫了秦家這些爛事，他，也能好好當自己的統領。
終於，算是告一段落。
……
海嘯過後，炎海城被摧毀，百姓無家可歸。
葉蒼華率領士兵們幫助他們重建家園。
炎海城的舊址已經看不出痕跡，在秦靈修等人的規劃下，重新規劃了城池樣貌，比以前更結實，更抗災難。
大難不死的百姓們歡呼著，雀躍著，自發投入到重建家園的工作中，四處都是如火如荼的繁忙景象。
江晚還在睡覺。
喻辰宣拄著拐杖，冷著臉來到她的房前。
柳非月正斜倚在門前，看到喻辰宣時，嘴角輕抿，“你來幹什麽？”
“找你。”喻辰宣說。“我？”
“你跟她……”喻辰宣狠狠地攥著拳頭，指甲緊緊地扣到肉裏。
“哦，你說的是我跟她擁吻的事，我故意的。”柳非月伸出細長的手，摸了摸嘴唇，“我才知道，她的味道很不錯。”
“喻辰宣。”他雙臂相抱，“我說過的吧？那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你傷害了她，就算她原諒了
你，我也不會原諒。”
“我從前總覺得，隻要我好好守護在她身邊就夠了，她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喜歡什麽人就跟什麽人在一起。但，看到她渾身是血躲在床邊瑟瑟發抖的樣子，我後悔了。”
“她從小到大都得過且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也順遂她的願，可我發現，把她拱手讓給你，或者讓給其他人，根本無法保護她。我決定，保護她這種事，還是我自己來吧。”
柳非月說，“縱然她現在喜歡的人是你。我也會讓她慢慢喜歡上我。哦，不對，她大概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隻是，骨子裏覺得，你占了她的身子，她便是你的人，所以理所應當認為自己喜歡上你。”
“那種感情白癡，大概根本分辨不出真正喜歡誰。”他冷笑著，“喻辰宣，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讓她失望，也會保證她的安全，身邊更不會出現亂七八糟的女人。”
“早先將她拱手讓給你，是我做錯了。所以，接下來我不會放手，你也別想硬搶，你全盛的時候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更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喻辰宣麵無表情。
除了緊緊地攥緊拳頭，他竟然無言以對。
柳非月在對他宣戰。
他卻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上一次，錯了就是錯了，身體上留下的傷痕會消失，但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她不怪他，原諒他，不代表她心底沒有裂痕。
“隨你。”喻辰宣說，“我不會放棄。”
“她是我的人。”
身與心，都是。
柳非月嘴角嘲弄，真是可笑。
他守在她身邊這些年，還會在乎那種事情？
從頭到尾，他所在乎的，隻有一個她罷了。
不管她變成什麽模樣，他都想好好守護。
喻辰宣本想進去看一眼，可，想到她與柳非月的擁吻，瞬間沒了心情。
他拄著拐杖回到房間裏。
身影，是從未有過的落寞。秦佩玖換了一身裝束，頭發高高束起，頗有些江湖遊俠的風範。
“表哥。”喻辰宣尋了個地方坐下來，“這段時間，我先去你那。”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跟太後娘娘……”秦佩玖倒了一杯茶，大概是因為近十天沒有服用那種名為“十年燈”的藥物，他似乎長高了一點。
“我需要冷靜冷靜。”喻辰宣說，“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
“所以，這段時間我去你那，我……”他捂住胸口，一想到她與柳非月擁吻的光景，就如針紮一般疼痛。
他生怕，他控製不住自己將江晚擄走，遠離皇宮，遠離柳非月。
“
也好。”秦佩玖說，“你這段時間受了好幾次傷，就算是你也需要好好調理調理。”
“我本打算今天就回去的，如果你等她醒了，我可以再等等。”
“不用。”喻辰宣說，“不用見她。”
“就今天吧。”
秦佩玖沒有再說什麽。
對於喻辰宣和江晚之間的這段感情，他並不是特別看好。
他們，身份差距太大，鴻溝太深，要順利在一起，需要麵對的太多。
“也好，我去安排。”秦佩玖走到門口，側身，看到喻辰宣緊皺著的眉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問世間情為何物。
就連喻辰宣這類仙人一般的人，也逃不過。
沒有告別，沒有相見，喻辰宣坐上馬車，去了秦佩玖的別莊裏。
赤影軍團，原本便是秦佩玖創建的一個暗閣組織，名字叫做赤影，專門收集情報，雇傭殺手，做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勾當。
後來秦佩玖母親重病，他懺悔不已，覺得是他殺業太重，報應到了母親身上，便將赤影交給了喻辰宣。
喻辰宣招攬了陸聲歌，傅香雪這類奇人異士，慢慢形成了現在的赤影軍團。
說到底，赤影的大本營還在秦佩玖這邊。
而，秦佩玖也有絕對的權威。
……
江晚是在海嘯過去的第三天醒來的，她醒來的時候，正是正午時分，有陽光從窗欞上照耀下來。
有風吹來，風中帶著花香，還有大海特有的淡淡腥味。
“醒了？”柳非月拿了臉盆過來，將毛巾打濕，“跟小豬一樣，一下子睡了三天，起來洗一下，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江晚慢慢吞吞地坐起來，歪了歪脖子，拍了拍頭，有些頭暈。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正忙著重建家園，消息已經傳到了朝廷裏，咱們家的老爺子主張開倉放糧，不日便能到達，葉蒼華的軍隊也在幫忙重建。”柳非月說，“別擔心，秦家的新城主雖然年紀小，卻是個厲害的角色。”
“新城主？是秦佩玖嗎？”江晚問。
“不是，好像是叫秦靈修，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手腕很硬，一些人本還小看他，他輕而易舉讓那些人閉嘴。”柳非月遞給她衣裳，“你身上的傷都結痂了，不要亂碰，會留下疤痕。”
江晚這才愣愣地反應過來，臉色大紅，“又是你幫我上的藥？”
“交給別人我可不放心。”
“你……”江晚不知道該怎麽吐槽。
先前不知道柳非月身份的時候，她不僅跟羅燕洗過澡，雖然羅燕死活不肯將全部衣服脫下來，但她脫啊，脫得毫
無畏懼，不僅脫，還在浴池裏玩水。
現在想想，可真是堪稱黑曆史的一段記憶。
不僅僅是洗澡，她還讓羅燕幫忙上過藥……
“早先不害羞，現在害羞個什麽勁？你這種平板身材我也不感興趣。”柳非月將她按在凳子上，梳頭，綰發，一氣嗬成。
“我喜歡胸大的。”
“……”江晚額角跳了好幾下，她胸哪裏小了？
“你別血口噴人，我這已經不小了。”她低頭看了看，又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奇怪，“這邊也沒什麽事了，咱們該收拾收拾回京州城。”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海嘯，許多東西都被毀掉，原本想調查一下季清風的事件，城池都毀掉了，線索也消失了。
這大概是天意吧。
“喻辰宣怎麽樣了？”她問。那個人，情況似乎相當不好。
柳非月的手稍微頓了頓，“大概，死了吧？”
江晚手裏正拿著一枚釵子，聽到這話手一抖，釵子滾落到地上，上麵的琉璃斷裂，“你說什麽？”
“騙你的。”柳非月臉色有些複雜，“你睡著的時候他來過一次，後來被我懟跑了，再後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你想他？”
江晚沒有答話，她將那釵子撿起來，盯著發了好久的呆。
她總覺得，不太對勁。
“好了。”柳非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漱口，吃東西。”
江晚拿淡鹽水漱口。
她許久不吃東西，付望舒隻準她吃一些容易消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