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吃醋

  “喻辰宣,你可知道,老娘快被你害死了。”


  “千凝。”喻辰宣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別怕,有我。”


  “有你管什麽用?你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那勞什子江眉,江眉可不是什麽好鳥,你用真麵目去勾搭她,身份又高貴,她指定正開心著呢。”江晚想起這件事就頭大。


  “那女人很有心計。你這種仙人一般的人招惹上她,她等鹿鳴宴之後說看上的人是你,那時該怎麽辦?”她很苦惱。


  若是江眉點名要喻辰宣,喻辰宣這種性子肯定會醜拒得幹脆。


  而她身為太後,又與喻將軍不明不白,必定會招來江眉的憤恨。


  這種事,裏外不是人。


  喻辰宣聽著江晚的長籲短歎,過了好久才幽幽地說,“千凝你這是,吃醋了?”


  “吃你大爺的醋,我隻是怕麻煩,你這種大豬蹄子隨意留下風流債,到頭來那江眉不怪你,倒是怪在我頭上。你說這鍋我背的冤不冤?”


  “可你剛才誇我是仙人一般的人……”喻辰宣的手落在她胸前,“你果然還是對我挺滿意的吧?”


  江晚臉微紅,忙打開他的手,“拿開你的大豬蹄子。”


  “四次了。”喻辰宣說。


  “什麽?”


  “大豬蹄子,你從剛才到現在,說了四次了。”他歎了口氣,“怎麽就對豬蹄情有獨鍾?”


  “嗯。”江晚呼出一口氣,笑了笑,“想吃大豬蹄了。”


  過了一會,她又說,“辰宣,我覺得你這個人,比我還二。竟想砍斷自己的腿,你不怕成了殘廢我不要你了麽?”


  喻辰宣也笑著,“當時那種情況,我隨時都會變成蠟,不那麽做你怎麽逃出去?”


  “說起這個來。”江晚很是納悶,“你這種人,到底是怎麽中了圈套的?”


  那季清風的功夫顯然隻是三腳貓,以喻辰宣的身手,捏死他如捏一隻螞蟻一般。


  “我也不太記得了。隻是依稀記得看到了很多你,我走過去的時候發現腳下有陷阱,你掉進了陷阱裏,我也跟著掉了下去。”他說,“後來,你不見了,我很著急,便四處尋找,找著找著雙腿就不聽使喚了。”


  “不過,後來我又聽見了你的聲音,便清醒過來。”


  江晚沉默了好一會,才感歎道,“你是不是傻?你看到的那根本不是我,而是一堆猴子。我跟猴子長得很像嗎?”


  “說起來,當時我也是因為看到一堆柳非月才不小心闖到了那裏……”


  聽到了柳非月的名字,喻辰宣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你看見的人是柳非月?”他問。


  “是啊


  ,好多非月……”江晚說,“不過,後來又看到了你,你把那些柳非月們都給斬殺了。我才發現,那些都是猴子,而你,則是變態假扮的……”


  江晚不高興。


  他又怕胡亂發脾氣,胡亂吃醋會傷害到江晚,就那麽悶悶地將被子蒙住頭。


  不說話,也不理她。


  江晚摸了摸鼻子,這男人,剛才還跟她插科打諢的,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男人心,海底針。江晚正胡思亂想著,失血後遺症作祟,困乏得很。


  她打了好幾個哈欠,也昏昏沉沉睡去。


  中途,似乎有人親吻了她的額頭,又似乎有人喂她吃藥。


  她手指頭僵硬,一動都不敢動,過上了飯來張口的美好日子。


  如此,又過了兩天,她身體恢複了不少。


  因為氣血不足的頭暈症也好了許多,在付望舒的妙手回春之下,終於能下床走路了。


  她好幾天沒下床,險些不會走路,在院子裏走了好一會才將感覺找回來。


  “太後娘娘。”秦佩玖看到江晚坐在抄手走廊裏休息,走過來,“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江晚晃著腿,“隻是丟了點血而已,小意思。”


  “太後娘娘的性子真讓人愉悅。”秦佩玖用那種與外表完全不一樣的清冷聲音說,“像太後娘娘這麽有趣的人,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來。”


  江晚一笑,“像你這樣鶴發童顏的反差萌少年,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秦佩玖額角抽搐了一下,鶴發童顏是什麽鬼?


  他雖然年紀大,但好歹不到而立之年,用鶴發童顏來形容真的好嗎?

  “辰宣表弟怎麽樣了?”他問。


  “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死不了。”江晚有些納悶,喻辰宣大爺這兩天鬧情緒,誰都不愛搭理。


  “啊,天氣真好。”她站起來,晴空萬裏,白雲頹凝,暖陽夏淺,風中帶著花香。


  她張開手臂,迎著風,“好香,這濃鬱的花香,應該是紫藤蘿。”


  “太後娘娘喜歡紫藤?”秦佩玖抄著手,少年老成的模樣。


  “挺喜歡的,一簇簇沉甸甸的,花朵就跟帆船一樣。”江晚說,“遠看去,就像瀑布一樣。”


  “穿過這個院子有一個紫藤蘿盛開的院子,那院子裏滿是藤蘿,太後娘娘要不要去瞧瞧?”秦佩玖說。


  “要。”江晚立馬來了興趣。


  她跟著秦佩玖穿過一個月牙門,走過一段長長的青石板小路,又越過嶙峋的假山,果然看到一個半月形的拱門。


  穿過拱門,看到一束束,一串串,紫色中帶著白色的紫藤蘿。


  眼前,是用藤條搭建的半月形的拱棚,棚頂爬滿了藤蘿,正是藤蘿開花的時候,一串串垂下,紫色與白色相應成一條一條瀑布。


  一眼望不見頭。


  入目處,滿是紫色的瀑布。


  春紅已謝,在這裏,卻滿是春日的色彩。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紫藤蘿。”江晚有些感動,這場景,實在太美了。


  “我母親生前最喜歡這裏。”秦佩玖那特有的標誌性清冷聲音柔和起來,“這是她居住的院子,這裏的棚子,是母親與我親手搭建起來的。”


  “母親說,在這裏種滿了紫藤,等春紅落幕之後,便是它盛開的時候。可惜,從那之後,她舊病複發,在紫藤花開的前夕去世了。”


  “對不起。”江晚有些尷尬,“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沒事。”秦佩玖笑著說,“我並不悲傷,相反,我覺得這樣可能更好。看到這紫藤瀑布,就仿佛,看到母親在花下一般。”


  江晚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家,是炎海城的城主。


  城主是一種很特殊的存在,不屬於官職,也不聽命於朝廷。


  他們也不願意跟朝廷有牽扯。


  在大乾,這樣的城有四個。


  這四座城池不歸朝廷管轄,卻屬於大乾王朝,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


  所以說,秦家也算是大家族,大家族中,多半是不存在愛情這種玩意的。


  秦佩玖的母親,大概……


  “這味道實在太刺鼻,對胎兒不利,這房子也空了好久了,讓人將這紫藤給移除了吧。”一個女聲在牆外響起。


  聽到那個聲音,秦佩玖臉色劇變。


  沒過多久,便看到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過來。


  她用手帕捂住鼻子,滿臉嫌棄,“我最不喜這種濃鬱的香味,一聞到這個就惡心難受,院子裏也太多這玩意。”


  “來人,將這裏的紫藤除掉,屋子拆了。”


  婦人帶來的幾個小廝接到命令之後開始動手。


  秦佩玖臉色發青,拳頭緊緊地攥起,之後,又鬆開。他就站在紫藤花樹下,看著那些小廝們將月牙棚拆掉。


  “你不管嗎?”江晚皺著眉頭,這紫藤棚不是他母親的遺物麽?

  秦佩玖沒有說話。


  “你要放任這個老娘們拆掉這裏?”她提高了嗓音。


  “她懷孕了,情緒不能激動。”秦佩玖說,“再怎麽說,她懷的也是秦家的骨肉。”


  江晚嘖嘖感歎了兩聲。


  這婦人能這麽囂張,絕對是被慣的。


  這是秦家的家務事,她也不好插手,隻能心疼地看著


  小廝們拆棚子。


  “太後娘娘,我們走吧。”秦佩玖的表情有些悲傷。


  “嗯。”江晚抄著手,與他肩並肩穿過花海。門口,那位婦人似笑非笑地看著秦佩玖。


  “二夫人。”秦佩玖喊了一聲。


  “喲,大公子也在啊。”二夫人放開丫鬟們的手,笑語盈盈,“實在對不起了,我懷孕之後最聞不得花香,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將這些沒用的東西鏟除掉吧。大公子應該沒意見吧?”


  秦佩玖的眼角明顯跳了一下,最終還是低下頭,“當然,一切以秦家子嗣為重。”


  二夫人很得意。


  她嘴角挑起一個挑釁的笑,“大公子能明事理實在太好了,這院子年久失修,很是危險,也就一並拆了吧。”


  她瞥見了秦佩玖身後的江晚,“喲,這是,大公子的小情人麽?不給二娘我介紹介紹嗎?”


  江晚本不想摻和這種家務事,聽到二夫人牽扯到她,淡淡笑了笑,“你好。”


  二夫人覺得沒有麵子。這女人,能被秦佩玖帶來這小院,必定是重要之人。


  或許還是私定終身的情人什麽的,這女人見了她這個當家主母竟然不行禮。


  “嗬嗬,這是誰家的姑娘,好生沒禮貌。”二夫人用手帕掩住嘴角,嘲弄,“見了秦家的主母竟也不行禮。”


  “對不起,實在讓夫人失望了。”江晚的語氣依然雲淡風輕,“別說是見了你這種主母我不姓李,不管見了誰我都不改姓,我隻姓江。”


  “你……”二夫人沒想到江晚會直接懟回來,有些氣結。


  “太……”秦佩玖怕江晚跟二夫人起衝突,想稱呼太後娘娘時,被江晚拽了一下袖子。


  “二夫人,我們有事,先告辭了。”


  他說完,與二夫人擦肩而過。


  二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在秦佩玖靠近她的時候,突然一下子撞到他身上。江晚眼神發暗。


  這一招!

  “秦佩玖。”江晚一把拉回他。


  秦佩玖沒想到江晚會突然出手,一時半會也沒反應過來,竟被她硬生生拉過來。


  二夫人原本是想跌在秦佩玖身上,可關鍵時候,秦佩玖被那女人給拽了回去,身子無法保持平衡,也來不及扶住其他人,就那麽跌倒在地上。


  她有些懵。


  重重地摔下去之後,才察覺到不對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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