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她不欠你什麽
她臉色通紅,“我覺得偷聽不太好,又覺得那花美男在江姑娘沒什麽危險,便去別處偷了點酒喝,沒想到喝多了……”
“教主,你打我吧。”
柳非月冷著臉,像是在自言自語,“她這一身傷,真的是喻辰宣造成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裏帶著殺氣。
玉珠忙不迭地點頭,“肯定是,那畫美男看著人畜無害挺養眼的,其實一肚子壞水,長得好看的心理都變態。”
她這麽說著,又覺得柳非月也屬於長得好看的範疇,便訕訕改口,“那什麽,教主您是例外,您……”
“閉嘴,滾出去。”柳非月打斷她的話。
“滾出去?”玉珠眉梢輕挑。
柳非月讓她出去,等同於,這件事不懲罰她。
“那,屬下就圓潤地滾出去了。”玉珠果然在地上滾了滾,滾出門去。
柳非月一臉黑線。
早先他還在這裏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個小丫頭。
現在再看,玉珠這丫頭,簡直是江晚的翻版,一樣的腦筋有問題。
江晚睡得不安穩。
她緊緊地抓著他,像是,沒有安全感。
他歎了口氣,看著她難過的表情,心中湧起一股怒氣。
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他心心念念當成寶貝的人,在喻辰宣那個人渣手裏,怎麽就變成這副慘不忍賭的樣子了?
望斷端著藥湯過來的時候,感覺到磅礴的殺氣。
他微微蹙眉,“你的殺氣會傷到她。”
柳非月果然乖乖將殺氣收斂了,拿了勺子,一口口喂給江晚。
江晚怕苦,喂一勺,他就往她嘴裏塞一個蜜餞。
“喝了這碗藥,應該就能退燒了。”望斷說,“我拿來了一些止血藥,剛才的退燒藥裏,我加了幾味止血藥,但,外用效果更好一些。”
他將一個小瓶子放在柳非月手裏,“等她醒來,讓她塗上吧。”
柳非月狠狠地攥緊瓶子。
“他在哪裏?”
望斷一愣,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我也不知。”
他頓了頓,好一會才說,“我覺得,辰宣他有些奇怪。”
“我不會放過他。”柳非月眉目清冷,決絕,“不管他有什麽理由。他傷害了她,這一次,我都不會放過他。”
望斷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滿懷心事地離開。
江晚喝過藥之後,果然好了很多。
她緊緊抓住他衣衫的手稍微放開了一些,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些。柳非月將她抱到別的房間裏,又吩咐玉珠給她換了幹淨的衣服,幫她上了
藥。
玉珠上藥的時候,柳非月一直背對著她們。
“教主,我不明白。”玉珠將一瓶子藥膏全給江晚摸上,那傷口很是猙獰,隻是看著便覺得疼。
“你跟江晚姑娘不是兩情相悅麽?為什麽不搶?”
“江姑娘看起來也挺喜歡你的,你不趁著這次機會攻占美人心田?”她擦了擦手,“教主你的話,肯定不會讓她吃這種苦。”
柳非月的臉上陰晴不定。
從喻辰宣第一次侵犯她的時候,他就想製止。
可是,他卻看見,江晚主動纏繞到了喻辰宣身上,表情和聲音雖然都很痛苦,但痛苦中帶著些許愉悅。她喜歡的事情,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她按照自己的喜好為所欲為。
“我懂。”玉珠歎了口氣,踮起腳拍了拍柳非月的肩膀,“你就是太寵她了。”
“這些,都是你寵出來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出去。
柳非月沒有反駁。
無從反駁。
玉珠說得對,江晚會變成這樣,是他寵出來的。
如果,他能對她狠心一點,早點表明心意,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非月。”
就在柳非月發呆中,江晚醒了過來。
“千凝,你醒了。”柳非月走過來,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燒退了很多。”
“我發燒了?”江晚覺得渾身酸痛。
疼痛到麻木。
“嗯,很嚴重。”柳非月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
江晚下意識地打冷顫。
“千凝。”他抬眼,盯著她的眼睛,“如果你不願意,就告訴我,隻要有我在,他不會傷到你分毫。”
江晚有些發愣。
以柳非月的身手,的確能做到這些。
可是……
“為什麽?”她想起昨晚的恐怖經曆,眼淚忍不住往下流,“最初,為什麽不製止他?那麽多次,他那麽光明正大出現在我床上,為什麽不製止他?”
柳非月聽著江晚悲戚的聲音,臉色微白,有些踟躕,“我,是想製止的。你,似乎在迎合他,我以為,你願意……”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一念之差,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有些事情是無法挽回的。
“原來是這樣。”江晚突然很想笑。
她的嘴角扯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笑著笑著卻哭了起來。
竟然是這樣。
柳非月不出來製止的原因,竟是因為她主動勾上了喻辰宣?
一笑笑出了淚水。
這大概是,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了吧?
“千凝,你別這樣
。”柳非月有些擔心她,“隻要你開口,我絕對不會在讓他靠近你身邊。”
江晚愣愣地看著床頂。
床頂上掛著淺灰色的流蘇,沒有風,卻在胡亂搖動。搖曳的姿態,像極了她的煢煢孑立。
“千凝。”
“我沒事。”江晚說。
她隻是想到了從前。
重生之後的第一場戲便是被喻辰宣那禽獸強迫,她別無選擇,主動湊了上去。
可是前世呢?
前世柳非月又去了哪裏?
前世,他的理由又是什麽?
果然,一切都在變化,牽一發而動全身。
“非月,謝謝你。”她說,“我沒事。”
柳非月臉色複雜地點點頭。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他說,“我讓人做了一些甜甜的粥,你應該喜歡吃的。”
“吃。”江晚說。“
那就好。”柳非月讓玉珠去小廚房拿粥來,他一勺一勺喂給她。
江晚心事重重,吃了幾口再也吃不下去。
“你最近吃太少了,都瘦成什麽樣了?”柳非月說,“你想吃什麽?我讓人去做。”
“不用了,胃口不好,正好減減肥。”江晚轉頭看著他,伸出手,手指穿過他的頭發,“你的頭發,是天生的嗎?”
一頭銀發,很少見。
“不是。”柳非月說,“我原本是黑頭發,練習了一個功夫之後,有後遺症,頭發就變白了。”
“你走火入魔了麽?”江晚想起,原先的戲本子上,那些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練功走火入魔之後便會頭發變白。
“算是吧。”柳非月說。
“怪好看的。”她閉上眼睛,似乎很疲憊,“你就像是從月光裏走出來的,月光如銀,很美。”
柳非月的心情有些複雜。
江晚能一本正經地誇獎他的頭發顏色,說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可,她眸子裏那股哀傷,卻是從來沒見過的。
江晚心這麽大,性子淡然,這麽得過且過的人,第一次擁有這種悲傷,或者說是,哀傷的表情。
她睡著之後,柳非月在那守護了半晌才走出去。
玉珠正在門外捉螞蟻,看到他出來,忙顛顛地湊過去。
“教主。”
“好好照顧她,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柳非月聲音冷厲,“尤其是喻辰宣。”
“得令。”玉珠舉起手,“我一定不讓任何人靠近她。不過,教主你要去哪裏?”
柳非月沒有回答。他緊緊地攥著手,好看的臉上帶著陰鷙。
“啊,殺氣好重,教主這是,動了殺念?”玉珠摸著鼻子,第一次見到
教主動真格的,真可怕。
柳非月冷著臉,穿過花叢和院落,尋了好久才尋到在後山喝酒的喻辰宣。
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好看的臉上被人抓花了一片,血印子看起來觸目驚心。
爛醉如泥。
柳非月手中的血色柳葉精準地飛向他。
在接近他喉嚨的位置,他突然伸出手,牢牢地夾住那葉子。
“混蛋。”柳非月怒氣衝天,人倏然消失在原地,然後,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喻辰宣身邊,拳頭落在他的臉上。
喻辰宣沒有還手。
他醉得厲害,鳳眸中一片迷茫,雙手微微顫抖。
“為什麽?”柳非月盯著他,“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為什麽要傷害她?”
喻辰宣沒有回答。
他像是根本沒聽到一般,依然在喝酒。
柳非月很生氣,一腳將酒壇子踢碎,緊接著,一腳踢在他肚子上。
這一腳的力道比較重。
喻辰宣飛出去很遠,幹嘔了一陣,喝過的酒幾乎都吐了出來。柳非月抓起他,狠狠地摔到一旁的石頭上,拳頭落在他的身上,臉上。
喻辰宣依然不還手,也不說話。
他踉踉蹌蹌地想要繼續喝酒的時候,柳非月將所有的酒壇子都砸碎。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酒味。
有點發臭。
他雙眼迷茫,定定地看著被摧毀的酒壇子,靠著石頭坐下來。
柳非月打在他身上的拳頭不輕,如果換了普通人可能早已經氣絕身亡。
就算是喻辰宣,也傷了內髒。
他斜倚在石頭上,吐出好幾口鮮血。
臉上,身上,除了腫脹便是鮮血,看起來極為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