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他生的哪門子氣
聽了喻辰宣講述戰場上的事情,她突然很擔心江栩。
戰場太過殘酷,刀劍無眼,戰事頻繁,他,不知道在關外過得怎麽樣,適不適應,有沒有受傷。
“我沒什麽畫畫天賦。”她想放下筆的時候,喻辰宣突然從她身後圈住她,手握住她的手。
“這麽巧,我也沒有。”他抓住她的手,下筆,勾勒出一個美人的模樣。
水墨色縈繞,飄逸如仙,黑白之中,也有萬種風情。
“很美。”他說。
“嗯。”江晚正低著頭,細細描摹著畫中美人胸前的蓮花,“說起來,你胸前那朵蓮花是幹什麽用的?”
喻辰宣的身體明顯一僵。
“醜嗎?”
“說什麽呢,我覺得很漂亮。”江晚轉過頭,看著喻辰宣如謫仙的麵容,“早先不確定你身份的時候,這蓮花可是我的生命寄托。我還要靠著它找到你這隻大尾巴狼,然後將你碎屍萬段呢。”
她的手放在他胸前,那個蓮花印記之上,“大概,這蓮花印記,指引著我找到了你。”
喻辰宣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所以,不管以後我是老,是醜,或者麵目全非,你都能找到我?”
“別自作多情了,我這種人可是隻看臉的,等哪一天你的臉沒了,我立馬將你碎屍萬段,報仇雪恨。”
“啊,真無情。”
江晚將筆放下,看著外麵燈火通明,稍稍歎了口氣,“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太正常。”
“邑嵐特有的毒藥出現在皇宮裏,如果隻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還接二連三出現,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邑嵐的毒藥掌握在那個清都教的手裏,清都教的人又是反朝廷的,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陰謀或者我忽略了什麽,可到底忽略了什麽呢?”她拍了拍頭,“辰宣,你可知道清都教的首領?”
喻辰宣搖搖頭。
在他看來,清都教不過是個翻不起什麽浪花來的烏合之眾。
在臨南王顧翼事件中,喻家軍和禦林軍聯合起來將一大部分清都教的人控製起來,他們都是些受蠱惑的百姓,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
“我也不知道。”江晚斂著眉。
就算是有前世的記憶,也不曾知曉清都教真正的首領是誰。
從前她也沒在意,現在總有一種心底發寒的感覺。
“關於在這裏出現的活屍你怎麽看?”江晚說,“是衝著我來的嗎?”
“應該不是。”喻辰宣攬住她的腰際,“別亂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太多也沒什麽用。更何況,一切有我。”
江晚沒有再說話。
的確,想
太多沒什麽用。
但,她可是太後娘娘啊,不管從前是不是紈絝子弟,隻要加了太後娘娘這個頭銜,就會覺得沉甸甸的,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壓在頭上。
“啊,我一個好好的少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那種,為什麽非要這麽窩囊啊。”沉默了許久,她突然抓起喻辰宣的胳膊,用力咬下去。
“疼。”喻辰宣吸了一口冷氣,“你屬狗的麽?”
“憋屈。”
“因為我?”
“你臉真大。”江晚捏了捏他的俊臉,“我隻是,覺得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而已。”
“抱怨抱怨自己的命運也沒什麽不好的吧?”
喻辰宣放開她,拿著那幅畫放在風口晾幹,之後,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放入懷中。
“那種水準的畫,你留著幹什麽?”江晚想搶過來。
“都說了,要留一些太後娘娘跟我私通的證據。”喻辰宣抓住她的手,“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做點該做的事了?”
“喻辰宣你不要臉,禽獸。”江晚往後退了兩步。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真身,那我就不用再自我介紹了。”他將她擁在懷裏,抱上床。
“別……”
“睡覺。”喻辰宣伸出胳膊將她護住,“今天不碰你。”
江晚沒想到這頭大尾巴狼能在這種時候停下來,有些驚訝。
“那種事必須要天時地利人和,現在不太平,萬一那東西突然闖進來,擾了我的興致怎麽辦?不舉了怎麽辦?”
“……”江晚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最終忍無可忍,“閉嘴。”
喻辰宣果然閉了嘴。
他側身將她護在懷裏。
她則轉了身,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裏,聞著獨屬他的味道,默默地歎了口氣。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與喻辰宣會以如此曖昧,如此和平的姿勢擁抱在一起。那個高冷如冰渣子的喻辰宣,人設全部崩塌,成了人見人煩的話嘮。
這種感覺,並不壞。
她對喻辰宣,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在想什麽?”喻辰宣問。
“在想,怎麽才能將你這種亂臣賊子碎屍萬段。”江晚悶聲說。
喻辰宣很納悶。
這江晚怎麽就篤定了他會反叛。
他對皇帝那個位置沒興趣,更不喜歡什麽天下,疆土,他隻喜歡打仗,好好當個人見人怕的鬼將軍。
“千凝。”他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護身符,將護身符裏的玉掰成兩半,一半放在江晚手心裏,另一半再放回護身符裏。
“這是什麽?”她問。
“我娘留給我的玉佩,我現
在分成兩半,一半在我這裏,一半放在你那裏。”他抓住她的手,“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反叛,你就將這塊玉拿給我,不管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江晚不太相信他的話。
男人的話,十句裏麵總有那麽八句半是假的。
她信了才有鬼。
縱使不信,她也將那半塊玉收起來,一本正經地歎氣,“如果被你老娘知道了,你把她留給你的寶玉掰開,會不會拿著擀麵杖追你幾條街?”
“放心,我娘不是江夫人。”喻辰宣覺得好笑,低沉沉地笑著,“不會有拿著擀麵杖追我幾條街這種操作。”
江晚有些納悶。
果然,別人家的娘都是正常的,唯獨她家,江夫人動不動就拿著擀麵杖追著她跟哥哥跑出幾條街去。
到後來在後街擺攤的商販看不下去,在他們逃跑的時候,偷偷塞個蘋果什麽的給他們解渴加油。
現在她跟哥哥不在跟前,隻剩下凜兒一個人,不知道裏凜兒會不會也被攆著跑。
“我娘的性子,其實跟我很像。”江晚說,“隻是我娘被我爹給傷透了,才變成現在這樣。”
“若我爹沒有娶那兩房小妾,或者沒跟小妾生下孩子,或許我娘還是跟從前一樣吊兒郎當。你知道麽?我哥哥剛生下來沒多久,姨娘也懷孕了,次年生下了一個女兒。”她閉上眼睛,“第三年生下了我。”
“我們當年一塊進入到國子監學習,那我姐姐的吃穿待遇與我並沒有不同。可……”江晚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來。
“啊,抱歉了,突然說起這種事。”她笑了笑,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好好的怎麽跟喻辰宣說起這些亂七八糟的。
“總而言之呢,就是我這個人,隻想在退居二線之後能夠清淨消停,最好能找個心靈相惜的人,白首不相離的那種。”她總結完了之後,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喻辰宣的臉上陰晴不定。
他的身體,似乎有些僵硬。
“你這是怎麽了?”江晚覺得喻辰宣不太對勁。
“沒。”喻辰宣稍微遠離了她,“你剛剛說,庶出的姐姐,跟你一塊在國子監上過學?”
“啊,我那姐姐跟我這種紈絝不一樣,是個很爭強好勝的人。”江晚說,“她跟我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樣貌很相似。有的時候我覺得,她才適合當這太後,我這種不學無術的人,隻適合當鹹魚。”
喻辰宣的身體僵硬得更加厲害。
他平躺在她身邊,不再靠近她半分。
江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覺得喻辰宣實在奇怪的緊,想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便也沉默著。他
們之間,卻是一種帶著尷尬的沉默。
一直沉默到了下半夜,喻辰宣像是瘋了一般將她衣服解開。
江晚本想著拒絕,可總覺得他不對勁,便任由他為所欲為。
喻辰宣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動作。
他隻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她的身體,然後,翻身下床,推門而去。
江晚有些懵。
他剛才,隻是扒了她的衣服?
按照他的性子,在那種情況下,他必定要占有才對。
她也做好了準備。
可,喻辰宣竟真的這麽走了?
他生了哪門子氣?屋子裏的燭光明亮。江晚百思不得其解,也懶得去猜,困乏勁上來之後,昏昏沉沉睡去。
沒了那頭狼在身邊,她睡得相當安穩。
第二天醒來,是被曬醒的。
日上三竿,太陽透過窗欞,恰好照耀到她的臉上。
她用手遮住陽光,透過手指之間的縫隙,看到窗外的樹木斑駁,散落的影子隨風搖動,細細碎碎的,像極了閃耀的碎金子。
她起身穿好衣服,打開窗子,看到窗外的花朵開得正好,瞬間覺得心情舒暢。
遠山如青黛,在朝霞中散射出萬丈光芒。
“真是個好天氣。”她伸了懶腰,簡單洗漱之後,打開門,一個小丫頭端著一些東西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