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讓為師抱抱
“老頭子，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你別躲在裏麵不出聲，快點開門，你最最可愛的徒弟我回來了。”柳非月用上內力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又喊了一聲，依然沒有人回應。“老頭子，你死了嗎？你死了的話就快點開門我好給你收屍，別裝死了，快出來。”他黑著臉，想著將石門踹開的時候，石門突然打開了。
“非月。”一個白發白衣男子突然竄出來，眼淚汪汪，一把將柳非月抱在懷裏，“你，你，終於回來看我了。”
“想死我了，來，讓我看看。”他捧著柳非月的臉看了好久，“瘦了，高了，也壯了，嘿嘿，這張臉還是那麽娘，娘起來的模樣更像步虛煙那混賬了，簡直有八分相似。不不，我可愛的徒弟比步虛煙那混賬好看多了，我的好徒弟，你能來看我，我實在太開心，來，讓為師抱抱……”
“滾……”柳非月滿臉黑線，一腳踢開他。
“還是跟以前一樣暴力，不愧是我的徒弟。”柳驚雲揉著後腰，瞥見洞口站著的喻辰宣和望斷，臉色瞬間冷下來。
“他們是誰？”他怒氣衝衝地甩著袖子回到山洞裏麵，“非月，我不是說過，不要將亂七八糟的人帶上來嗎？”
“把江晚給我，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師父脾氣有些怪。”柳非月對喻辰宣說。
喻辰宣眉頭緊皺，最終還是將江晚交給柳非月。
柳非月抱著她進了山洞，那石門像是有感應一般，哐啷一聲落下來，將喻辰宣和望斷阻隔在外麵。
喻辰宣臉色發黑，又不敢發作，憋得肝疼。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淡定，淡定。”望斷直接坐了下來，“釋之，她中毒之後你一直心不在焉的，現在人已經送到了柳驚雲這裏，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了。”
“我們必須要好好想一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總覺得不太尋常。”他皺著眉頭，“先前是在宮裏出現那什麽見血化膿，什麽幽夢，都出自邑嵐。那種毒藥，雖然出自邑嵐，卻不一定跟邑嵐有關係。”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個村子的人，如果真是中了邑嵐的雨眠，還受到了驅蟲人的支配，這件事性質就變了。釋之，你還記得當年我們跟邑嵐那一場大戰嗎？我們這邊死亡的士兵受到驅蟲人的蠱惑，對我們兵戈相向，昔日好友突然成為敵人，戰士們含淚殺敵，狀況慘烈。”
喻辰宣沒什麽心情討論這些事。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睛總是瞥向石門那邊，不知怎地，後背莫名出了些許冷汗。
“你果然愛上了她。”望斷歎了口氣，“紅顏禍水，你愛上的，可是比平常的禍水更厲害千百倍
，釋之，你真的要再陷進去嗎？”
喻辰宣沒有說話。
陷進去？
真可笑。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陷進去，他隻是想要跟她天長地久而已。
相互平等的天長地久。
從小時候，她扒了他的褲子，摸了他的某些部位，導致他抑鬱並且討厭自己的容貌開始，他就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原本是仇恨和羞辱。
可，在他一次次占有她之後，那種子發芽，然後，肆無忌憚地瘋長，然後就……
順理成章地長歪了。
不僅歪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還有越長越歪的趨勢。他攥著拳頭，心中忐忑。
麵對千軍萬馬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他，生平第一次懂得了，什麽叫慌張。
柳驚雲不高興。
非常不高興。
他看著柳非月懷裏的女人，臉都是黑的。
“哎，徒弟長大了，不要師父了，怪不得你這麽久不回來，原來是在外麵有了狐狸精。你把這狐狸精帶回來幹什麽？見父母嗎？要成親了？是不是我要當爺爺了？不行，我不同意，這門親事我不同意。說什麽都不同意。”
柳非月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就因為師父這麽不靠譜，他才不願意回來啊。
師父討厭女人，所以，讓他出手救治江晚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師父，你可還記得，你還年輕那會，在京州城外的護城河裏挖洞修煉，不小心闖進了兩個小孩。”他問。
“闖進我洞穴的獵物，不是隻有你一個嗎？”柳驚雲托著下巴，“還有別的小孩？”
“當然有，當年我跟她一塊跌進去，如果不是她，我早已經支撐不住凍死了。當年你也救過她一命。她現在中了毒，還是中了你的脂仙骨，師父，求你救救她。”柳非月跪下來，“師父……”
“非月。”柳驚雲閉上眼睛，“既然我已經救過她一次，就說明，她跟我沒什麽關係了，你帶著她走吧。”
“師父！”柳非月咬了咬牙，“我欠她一條命，所以，我下定決心守護她，師父，既然你不願意救她，那，我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柳驚雲睜開些眼睛，“小子，你覺得你的命很值錢？”
“我的命當然不值錢，我知道，就算是拚了性命，你也不一定出手。”柳非月說，“但，如果是加上這個呢？”他拿出停雲劍，“用這個來換呢？”
柳驚雲瞪大眼睛，身子有些顫抖，“停雲劍？”
“你，你從哪裏得到的？”
“別管我。”柳非月將劍收起來，“你要是救人，我就把劍給你，你
要是不救人，我就把這把劍折斷，然後扔到大海裏，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
柳驚雲臉上的表情在變化。
剛才，那種戲謔的，玩笑的表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悲傷。
他觸摸著那把劍，仿佛，在瞬間老了十歲。
“老頭子……”柳非月想將劍拿回來的時候，柳驚雲突然搶過來，用力抱在懷裏。
就像是，擁抱多年未見的情人一樣。
“老頭子你不能不講理。”柳非月說，“白搶這種事，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你都一大把年紀了，要珍惜羽毛啊。”
“我也沒說不救。”柳驚雲跌跌撞撞地走到裏麵的山洞裏，翻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粒藥丸，塞到江晚嘴裏。
“老頭，你給她吃了什麽？”柳非月臉色大變。
“解藥啊。”柳驚雲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她沒什麽大礙了，如果外麵那個人不是沽名釣譽的騙子，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這就完了？”柳非月瞪大眼睛。
“不然還要怎麽樣？”柳驚雲瞥了他一眼，“不就是中的脂仙骨的毒嗎？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麽中的，但我有解藥。”
“出去。”
柳非月將信將疑，踟躕了片刻，還是將江晚抱出去。
柳驚雲顫抖地抱著停雲劍，不知不覺間，淚眼縱橫。
這麽多年，那把莫名失蹤的劍，終於，又回到了他身邊。一直躁動不安的停雲劍似乎也感覺到什麽，原本的暴戾，嗜血，難過，悲傷消失不見，它變得有些激動，一時間，劍氣四溢，如泣如訴，呼嘯中，帶著別人不懂的哀傷和思念。
柳非月抱著江晚出門之後，喻辰宣立馬站起來。
“怎麽樣？”他問。
“先離開這裏再說。”柳非月收緊了手臂，“先去山莊裏麵，這裏的霧氣有毒，她不能待太久。”
“還給我。”喻辰宣想抱過江晚。
“別恬不知恥了，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要難走上千倍，你不被摔死就是萬幸，我可不敢讓她跟你一起冒險。”柳非月冷冷地說著，快步走出濃霧。
喻辰宣想打人。
望斷很無奈地拽住他，這才短短幾天功夫，他都要被醋壇子給淹死了。
喻辰宣和柳非月這兩個男人相互吃醋，相互排擠，相互損來損去，甚至有好幾次都要動手了，每天都在刷新三觀。
通常情況下，若兩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都是你給他端個茶，我給他倒個水。你給他繡個花，我給他描個畫。你給他做衣裳，我給他解衣袍什麽的。
可，這兩個男人，還是兩個站在不同食物鏈頂端的男人爭奪一個
女人，刀光劍影，醋壇子滿天飛，暗搓搓較勁，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真是，伴醋壇子們如伴虎。
望斷很無奈。
走出濃霧，擺在他們麵前的，果然又是懸崖峭壁。
柳非月大概是習慣了，即便是抱著江晚，也能在峭壁之間如履平地。
倒是喻辰宣和望斷，不太熟悉地形，有好幾次險些滑下去。
在柳非月無情的嘲笑中，他們終於到達了籠煙山莊。
望斷給江晚把脈。
先是眉頭緊皺，隨後，滿臉驚訝。
“柳驚雲給她吃了什麽？”他問。
“那老頭子果然是騙我的嗎？”柳非月咬了咬牙，“我去砸了他的洞。”
“不是。”望斷眉梢輕挑，“我隻是驚訝，那些我跟師兄束手無策的毒，竟在慢慢消減。”
“你的意思是？”柳非月的臉色緩和下來。
“沒錯，她血液中的毒藥正在被清除，經過調養，最多三天就能清醒過來。”望斷說，“不愧是傳說中的毒聖，柳驚雲先生的解毒能力實在，太讓人振奮了。”
“沒想到，我跟師兄都束手無策的毒，他眨眼就能破解。”
柳非月和喻辰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聽到望斷的判斷，他們終於放下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