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這樣的媳婦不能娶
他最後看了這間屋子,關好門,離開。
陽光正好。
前幾日的雪已經完全融化,地上一片殘紅,暮春時節,霽天空闊,雲淡風輕。
馬車停在天香殿門外。
他從陽光中走來,銀發飄搖,如雪。
“羅燕姐姐。”小皇帝站在門口,撲到他懷裏。
“顧羽。”柳非月摸著他的頭,“我已經說過了,現在再稱呼我羅燕不太合適了吧?”
“那,非月。”顧羽抬起頭,眼睛清澈,“你還回來嗎?”
“誰知道呢。”柳非月捏了捏他的臉,“小奶狗,保重。”
他上了馬車。
喻辰宣冷著臉坐在那,江晚依然雙目緊閉。
馬車離開皇宮之後,顧羽的臉冷下來。
他攥著小小的拳頭,清澈的眼神裏,是難掩的陰鷙。
“出來吧。”他的聲音冰冷,帶著淡淡的殺意。
一個人穿過花叢走過來,麵容清冷,行動利落,他單膝跪地,“赤影軍團陸聲歌,參見皇上。”
“你便是喻將軍安排給朕的護衛?”顧羽倒背著雙手。
“是。”陸聲歌心中震驚,他雖然有些不著調,但,在暗殺和保衛方麵,他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可這小皇帝,竟然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起來吧。”顧羽說,“朕聽說,你負責訓練太後娘娘的暗衛?”
“是。”陸聲歌回答。
“嗯,朕知道了。”顧羽望了一眼已經消失的馬車,攥緊拳頭,回到雨霽殿。馬車很快出了皇宮,駛出京州城。
為了掩飾身份,喻辰宣特意易容,變成了秦釋之的模樣。
柳非月容貌驚人,也被望斷強迫著易了容,還被迫變裝成女人。
關於這點,柳非月頗有些言辭。
喻辰宣這混賬非要說什麽,他們極有可能被刺客盯上了,所以一定要小心,最好要變裝。
所以,他率先易容成了容貌普通的秦釋之。
望斷的模樣不算太惹眼,又沒怎麽暴露過,隻是添了兩撇胡子。
柳非月就不一樣了。
喻辰宣非讓他裝扮成女人模樣,說什麽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實在太惹人懷疑,最好裝扮成兩對夫妻。柳非月沒法使用縮骨功,隻能以男人的身份裝扮成嬌滴滴的大姑娘。
一米八幾的大姑娘,穿上女裝,花枝招展什麽的,他想弄死喻辰宣的心都有了。
就這樣,喻辰宣和江晚假扮成一對夫妻,而望斷和柳非月假扮成一對夫妻,對外宣稱江晚得了重病不能見人。
柳非月原本要拒絕,但,拒絕無果,隻能接受了女裝大佬的設定。
好在他
在江晚身邊當丫鬟當了很久,除了個子太高,骨架太大,倒也不會暴露什麽。
“從京州城到暮蟬山需要多久?”喻辰宣對現在的安排很滿意。
他非常討厭柳非月用留戀的眼神看著江晚的模樣。
把他裝扮成女人之後,心情好了很多。
“快的話,三天,慢的話,七天。”柳非月抄著手,斜倚在一旁,“看緣分吧。”
喻辰宣拿了個濕毛巾給江晚擦臉。
聽到柳非月的話,稍微頓了頓,“我一直想不明白,大名鼎鼎的柳非月柳教主,為什麽要自降身價留在她身邊?”
“你管得著嗎?”柳非月冷哼一聲,“跟你這種狼子野心的混賬不一樣,我隻是想守護在她身邊。”
他稍微頓了頓,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你第一次侵犯她的時候,我差點殺了你。”
喻辰宣眼神一暗,“哦?”
“可後來,我看到,她似乎並不排斥你。”柳非月的聲音裏有些落寞,“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是他一直想得到,卻又不敢碰觸的人。
親眼看到她與喻辰宣做那種事的時候,天仿佛塌了下來。
後來,她主動說要殺掉喻辰宣的時候,他心中竊喜了很久,然而,終究,她還是陷入到了那個男人的陷阱裏。
“我挺嫉妒你的。”柳非月說,“我守在她身邊這麽久,化成丫鬟的時候,她也不排斥我,同床共枕也是有過的。可我……”
他搖了搖頭。
除了靜靜地看著她睡著,抱著她,呼吸著獨屬於她的香氣之外,他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
他,想守護她。
但,這一切卻被喻辰宣破壞了。
喻辰宣挑著眉,莫名覺得有些高興。
而此時,躺在一旁的江晚,完完全全將他們的對話聽到耳中。
她雖然不能動彈,腦子卻還是正常運轉的。
前世柳非月以羅燕的形象出現在她周圍,的確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相反,還幫助她做過很多很多事。隻是,那會她沒有心理準備,眼睜睜看著羅燕從一個嬌俏的軟妹子變成了糙漢子有些接受不了,腦子還沒轉便喊了抓刺客。
那時,他從數萬禦林軍的圍追堵截中逃走,眼中閃著難以言狀的悲傷。
從前看不懂,也沒在意,現在懂了之後,越來越心疼。
前世的後來她身陷囹圄,柳非月冒著生命危險折回皇宮,將她救出來,也正是在他的幫助下,成功擊殺喻辰宣。
這一世,江晚一開始疑心,每天夜裏侵犯她的人是女裝大佬的柳非月,還懷疑了很長時間。
現在想想,她實在
太齷齪,也太低估了柳非月的決心。
前世今生各種各樣的事情混雜在一起,江晚莫名覺得心酸。
自始至終,她都在獲得,卻從來沒為他做過什麽。又莫名想起那天做的夢,她夢到柳非月渾身是血,被顧羽折磨得奄奄一息,心中湧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前世她臨死之時沒能等到柳非月的救援,或許,那時候的柳非月已經被黑化的顧羽囚禁起來?
江晚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很想對他說聲抱歉,或者說聲謝謝之類的,但此時此刻,她除了幹著急,什麽都做不了,就連最基本的睜眼都做不到。
喻辰宣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安,抓住她的手,十指交叉。
他的手算不上溫暖,相反,還有點冰涼。
江晚焦躁難過的心,在被喻辰宣抓住手的時候,竟平複了很多。
“說起來,那個柳驚雲竟然是你的師父。”喻辰宣斜睨了一眼柳非月,“江湖中可從來沒有傳出他收徒的消息。那個柳驚雲竟然是寒月教的前任教主?我可是記得,寒月教前任教主叫什麽來著,橫豎不是柳驚雲這個名字。”
“這有什麽?那個老頭子一直性情古怪,年紀一大把也不著調。”柳非月坐在他對麵,語氣冷然,“我能拜老頭子為師,隻不過是因為他欠我一個情而已。”
“當年,柳驚雲和步虛煙那一場曠世大戰,一直到現在還被江湖人津津樂道。聽說,柳驚雲贏了步虛煙,步虛煙被殺。但從那之後,柳驚雲也失去了消息?”喻辰宣一臉八卦的模樣。
柳非月挑了挑眉,“我不明白,你這個人,怎麽換成了秦釋之的臉,性格也跟著改變?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有什麽好八卦的?”
“我不明白,你這個人,怎麽換成了秦釋之的臉,性格也跟著改變?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有什麽好八卦的?”
“籲……”望斷勒緊韁繩,馬車停下來。
他掀開簾子,輕笑,“時候不早了,咱們吃點東西再走吧?”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
他們一大早出發,到現在早已經饑腸轆轆。
喻辰宣將江晚裹好了抱出來,帶著她去了酒樓最好的房間。
柳非月很高,下車的時候,頭不小心碰到了車頂。
“娘子小心。”望斷扶住他。
“誰是你娘子,你才是娘子,你全家都是娘子。”柳非月怒目圓瞪,“老子自己能走,死斷袖,別碰我。”
“娘子別鬧。”望斷的桃花眼裏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人多眼雜,演戲要演全套的,敬業點啊,娘子。”
“娘子你大爺。”柳非月咬牙切齒,“為什
麽不是你扮演娘子?”
望斷笑得高深莫測,“柳教主天生麗質,冰肌玉骨,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一看便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姑娘,在下常年在軍中,一看便知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柳教主有天然優勢,在下比不得,比不得。”
“說人話!”柳非月黑著臉。
“意思就是,柳教主不管是本身的樣貌還是易容後的樣貌,實在是,太娘了。”
望斷麵不改色地得出這個結論,順便抓住他的手,跟上喻辰宣的腳步。被一個男人牽手的感覺,真算不上好。
不同於女子的柔軟,望斷的手很硬,上麵還有厚厚的繭子,非常不舒服。
被他握著,柳非月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若不是因為江晚需要望斷,他一定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死斷袖。”他恨恨地嘀咕了一句。
“娘子你說什麽?”望斷特意提高聲音,引來周圍人的注意。
“滾,別叫我娘子。”柳非月也抬高了聲音,這話一出,在吃飯的人紛紛停下來,然後竊竊私語。
他聽力極好,將那些人的對話都聽在耳朵裏。
這個說什麽,哎喲喲,這樣的媳婦不能娶,不遵三從四德,不能要,不能要,休了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