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終是堅持不住了
“……”柳非月眉梢輕挑，貌美如花這個詞是多餘的。
柳碧霄打開門，那紅蜘蛛落到她肩膀上，又爬到她耳邊，乖乖地待在上麵，詭異的血紅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如一個血紅的耳墜。
柳非月很疲憊。
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了嘈雜聲。
掙紮著睜開眼睛時，卻看到早已經離開的柳碧霄又折了回來，在他出聲時候，忙對著他做了個噓的姿勢。
“怎麽了？”柳非月覺得不太對勁。
外麵很嘈雜，腳步聲也很雜亂，似乎很多人走來走去。
“我要是知道怎麽了，也不至於逃回來。”柳碧霄歎了口氣，“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回去的時候發現大殿全麵戒嚴，不僅僅是大殿戒嚴，整個皇宮都戒嚴，我偷偷溜出來這件事便被發現了，現在好多人抓我呢。”
柳非月皺著眉頭。
天香殿是江晚的底盤，她喜歡清靜，所以，禦林軍和大內侍衛都不敢靠近。
絕對是發生了什麽。
“你在這裏躲著，我出去看看。”他攥了攥手，強行使用縮骨功。
“哥哥，你別逞強了，你現在的狀態不行，如果再強行使用縮骨功，會留下後遺症的。”柳碧霄有些心疼。
“休息了這麽長時間，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柳非月將自己縮小，穿上衣服，叮囑著柳碧霄一定要好好躲在裏麵，打開門。天香殿外，果然圍了很多禦林軍。
還有幾個大內高手。
“發生了什麽？”他皺著眉頭，“怎麽到天香殿來了？”
“羅燕姑娘。”大內侍衛知道羅燕是太後娘娘的貼身丫鬟，不敢得罪，不敢隱瞞，忙說，“德慶殿那邊發生了一些事，皇上下令，整個皇宮都戒嚴了。現在挨個調查刺客。”
“刺客？是皇帝受傷了？”柳非月臉一變。
“皇上沒事，隻是，太後娘娘……”大內侍衛低下頭，“替皇上擋了一刀，現在已經陷入到昏迷中。”
“你說什麽！”
“太後娘娘，生死未卜。”
“臥槽！”柳非月罕見說了髒話，“太後娘娘在哪裏？”
“還在德慶殿……”大內侍衛的話還沒說完，柳非月便跑去德慶殿。
他現在是羅燕的模樣，皇宮裏又遍布禦林軍，他不好施展功夫，隻能快跑。
禦林軍也不敢阻攔他。
跑到德慶殿的時候，果然看到德慶殿外麵圍繞了很多人。
不僅僅有禦林軍，還有喻家軍。
他冷著臉走進去，看到小皇帝正臉色鐵青，渾身上下散發著驚人的殺氣。
整個德慶殿一片沉鬱，黑
壓壓的人群，沒有一個人敢作聲。
“顧羽。”他喊了一聲，又覺得不太對勁，忙改口，“皇上。”
“羅燕姐姐。”顧羽看到他之後，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你來了。”
“她在哪裏？”羅燕皺著眉頭。
“那。”顧羽指著一個方向。
那個位置，大門緊閉。
門外，喻辰宣一臉沉鬱地斜倚在門邊，渾身冰冷。
顧霈抄著手坐在一旁，臉色也不太好。
姑蘇城大概是最淡定的，他隻是緊皺著眉頭，見他看過來，點了點頭。
羅燕走過去，“怎麽回事？”
“傷是輕傷，比較棘手的是毒。”姑蘇城說，“付太醫和望斷先生已經進去好一會了，還沒出來，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狀況。”
羅燕臉色發白。
偏偏，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出事！
如果他在……
不敢想象，無法想象。
他下定決心，用盡性命護佑的人，會出這事。
“羅燕姐姐。”小皇帝撲到他懷裏，“都是因為朕。”
羅燕摸著小皇帝的頭。
“沒事。”他說，“一定不會有事。”
說到最後，就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他們幾個焦急地等在外麵，一直，等到晚上，依然沒有動靜。
付望舒和望斷兩個人，也像是沉寂了一般，沒有音信。
羅燕的心裏亂糟糟的。
身體每一處都疼痛不堪。
已經沒有時間了，從他使用縮骨功到現在，已經過了四五個時辰，他早已經到了極限。
疼痛不堪。
渾身上下都是無法忍受的劇痛。
他臉色蒼白不堪，勉強依靠著牆壁才能站立，汗珠一滴滴往下滴落，大聲喘著粗氣。
聲音逐漸從耳邊消失，一切，都在模糊。
大腦恍惚，不管是聲音還是光線，都像是從遙遠空間裏傳來的。
“對不起。”羅燕眼前發黑。
在昏倒之前，他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
昏倒，意味著，縮骨功會消失。也意味著，他的真實身份會暴露在人前。
縱然如此，他也不想離開，生怕，錯過了什麽。
“羅燕姐姐。”顧羽發現羅燕不對勁，臉色微變，“姑蘇先生，打開那邊的門。”
“皇叔，幫朕一把。”
顧霈有些震驚地看著羅燕手腳變長，忙將他抱到房間裏，關上門。
“羽兒，這是怎麽回事？”他驚愕地看著，一個嬌俏美麗的小宮女，昏倒之後變成了一個比他還要高的漢子？
“這個，說來話長。”顧羽摸著羅燕的臉頰
，“他不是什麽可疑的人，皇叔不必擔心。”
“他，應該是撐不住了。”
“皇叔，姑蘇先生，你們先出去，付太醫出來後，請一定通知朕。”顧羽說。
顧霈捏著袖子，深深地看了顧羽一眼，默默地退出來。這個顧羽，真的是隻有八歲的顧羽嗎？
從江晚中毒之後，他表現出來的一切，可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到的。
那種狠辣，乖戾，帝王之氣，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將門關上，抄手，坐在一旁，神情凝重。
屋內，顧羽冷著臉。
他掐了掐彩絲的人中，羅燕悠悠轉醒。
“顧羽。”
“羅燕姐姐。”顧羽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他身邊，“你昏倒了。”
“是啊，我搞砸了。”羅燕歪頭看著他，“為什麽？”
顧羽攥著手，“你是在問，朕為什麽要護你嗎？”
羅燕不語。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他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整天膩在江晚身邊，腦子正常的人都會懷疑他的動機。
他無法控製縮骨功，恢複原貌之後，極有可能會被當成刺客。
顧羽，竟在關鍵時候，將他保護起來。
“也沒什麽。”顧羽說，“朕早已經知道了你的真身不是？朕那時候沒有揭穿你，現在自然也會護你。”
“她若是醒來見不到你，大概會傷心。”
“你，是不是已經控製不住了？”
羅燕看著房頂，聲音幽幽，“控製不住了，前幾天反噬得太厲害，再加上這些年累積的損傷，這個功夫，大概往後都不能用了。”
他有些悲傷。
縮骨功不能用了之後，他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待在她身邊？若是被她知道，他一直在騙她，又會出現何種結果？
“那就不用了。”顧羽說，“你也別自欺欺人了。”
“羅燕姐姐，你覺得，朕知道的事情，娘親會不知道？她應該早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你……”
“真的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羅燕張了張嘴。
的確，顧羽都知道的事情，江晚怎麽會不知道？
她雖然看起來呆呆的，卻比誰都要敏感。
上一次，她在鳳吟池喝多了，還曾喊過柳非月這三個字。
那絕對不是巧合。
“為什麽？”他喃喃地說。
現在，有太多太多不解的事情，那個隻有八歲的顧羽，為什麽會對他如此了如指掌？又為什麽要幫他隱瞞？
江晚到底是知道的他的名字？
有太多太多的謎團縈繞在心頭，很累，縱然不再使用縮骨功這種
功法，身體也疼痛不堪。
冷汗淋漓。
他閉上眼睛，終究還是控製不住，沉沉睡去。
顧羽站在一旁，緊緊地攥著拳頭，心情非常複雜。
“好好休息吧。”他說完，拉開門。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德慶殿裏的大紅燈籠都亮了起來，燭影搖紅，原本很美的景象，現在看來卻如地獄一般，惶惶然。
顧羽關好門之後，小臉上有些疲憊。
“羽兒，去休息一下吧。”顧霈說，“你年紀小，這一天也累了。”
顧羽搖搖頭。
“皇叔，朕沒事。”他皺著眉頭。
找不出罪魁禍首來，他絕對不休息。
這時，禦林軍統領要求覲見。
顧羽跟顧霈出去之後，隻剩下姑蘇城和一言不發如同鬼神的喻辰宣。
大理寺少卿洛尋獲得了許可，給姑蘇城送來了一些幹糧和水之類的。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姑蘇城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懨懨地坐在椅子上。
“似乎是查出了什麽，這陣仗可真可怕。”洛尋心有餘悸，如果不是跟姑蘇城關係比較親密，他現在也應該正遭受審訊。
同僚中，除了江信和周閣老幾個年紀比較大的人之外，挨個被關到屋子裏接受審訊，審訊的人，似乎是喻將軍的人，鐵麵無私的，不管官職大小，一絲情麵都不留。
“現在外麵亂成一團，人人自危。”洛尋看了看喻辰宣，嗓子緊了緊。
最開始還好，官員們沒覺得有什麽。
可後來，喻家軍摻和進來之後，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再後來，來了一個戴著金麵具的審訊人，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到現在，已經審訊了一大部分人。
審訊者太過厲害，聽說有幾個膽小的官員直接嚇尿了。
這個喻辰宣，果然如傳說中那般，行動迅速，手腕狠辣，手下也盡是一些變態，神經病。
“嗯。”姑蘇城閉上眼睛，“洛尋，這件事不要到處亂說。”
不然，會引來殺身之禍。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喻辰宣一直冰冷地站在那，一言不發，渾身上下的殺氣令人震驚，隻是站在那，便感覺有千軍萬馬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