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砸了
“嗯？”江晚這才想起來，“紫荊不在嗎？”
天香殿的丫頭們有明確的分工，這分工是江晚專門安排的，每個人的任務都是規定好的。
比如紫荊負責傳膳，負責一些管理類的活。
羅燕就比較隨便了。
紫荊能力很強，比羅燕這個不靠譜的強多了，天香殿裏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一般來說不會出現遲到這種事。
江晚下意識覺得不好。
“羅燕在哪裏？”
“羅燕姐姐見沒人傳膳，便去了禦膳房。”顧羽說，“娘親，要不，去雨霽殿吃？”
“顧羽你先去上朝。”江晚臉色發黑。
“今天應該也沒什麽事，如果有事，你無法決斷，就板起臉來，等退了朝再跟哀家商議。”
顧羽原本想撒個嬌，又覺得江晚臉色不太對，便乖巧地點點頭，“那朕先去用膳。”
他出門之後，荔公公在外麵等著。
出了天香殿，顧羽的臉色微變，“荔公公，這天香殿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朕從昨天晚上來，到今天早晨走，竟一個下人都沒看見。”
實在不對勁，就連打掃院子的幾個侍女都沒瞧見。
小廚房裏也是空的。
江晚的小廚房是飯點才開放的，由禦廚過來值班，如果沒人去傳的話，禦廚們也不會過來，空著倒是可以理解。
但，江晚身邊幾個固定的丫頭，還有外房伺候的太監也不見了，這實在太奇怪了。
“荔公公，你去調查一下。”顧羽吃了點心之後，吃不下太多東西，他回到雨霽殿，胡亂喝了幾口湯便去了泰宸大殿。
顧羽走後，江晚洗了臉，將頭發隨意挽了挽。
她喊了好幾聲，沒有人答應。
丫鬟們居住的房間裏也沒有人。
就連侍奉花草的太監也不在。
她攥緊拳頭，心裏發冷。
如果羅燕不見，她見怪不怪，這個人經常來無影去無蹤的。
但，不見的是紫荊他們，他們兢兢業業的，很少會這麽不靠譜。
她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出了天香殿，迎麵撞見羅燕，羅燕的臉上也有些凝重。
“娘娘你醒了。”
他手裏端了一些吃的，“先吃點東西？”
“不用了。”江晚抄著手，“昨天你去了哪裏？”
羅燕也不避諱，“出宮一趟，”
晚上才回來回來之後便看到小皇帝偷偷摸摸進了她的房間，拽走小皇帝之後，也沒來得及觀察周圍。
“他們，不見了。”羅燕說，“大概是從昨天就不見了。”
“嗯。”江晚緊緊
地攥緊拳頭，心裏湧起一股怒氣。
有什麽事衝她來不行麽？仗著身份欺壓她的丫鬟們算什麽本事！
“羅燕，幫我梳一個能嚇唬人的發型。”她說，“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牛鬼蛇神敢在老娘頭上動土。”
江晚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
來到皇宮之後，似乎變了很多，隱忍了很多，羅燕曾經百思不得其解。
但，眼下，她果然還是從前的她。
“要打架嗎？”羅燕蠢蠢欲動，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一個貨真價實的漢子，總是喜歡淌進女人的戰爭中是怎麽回事。
“打。”江晚咬牙切齒，“紫荊和其他人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的，哀家就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那麽紅。”
要調查出誰帶走了紫荊他們很簡單，能夠在禦林軍的眼皮子底下帶走那些人，還能不驚動顧羽，也隻有那個倚老賣老的女人。
先皇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為了坐上皇帝寶座，手上沾滿了鮮血。
但，他卻一直沒有動一個人。
那就是胞弟個翼的親生母親，後來被封為卓賢太後的女人。
卓賢太後一直在距離皇宮不遠處的宮裏修養，早已經不問政事。
先皇對她不錯，雖然是名義上的母子，但，坊間傳聞，他們兩個有些不清不楚。
皇家的事情由來髒亂。
誰也理不清到底有多麽醃臢。
江晚冷著臉，隻帶著羅燕一個人出宮。
卓賢太後居住的地方名為長生殿，寓意為長生不老。
長生殿位於宮外不遠，出了宮門，穿過一道竹林便是。
雪還沒完全融化，尤其是竹林裏麵，雪半化半凝固，非常滑。
羅燕在一旁扶住她，才勉強不摔倒。
穿過竹林，看到一座氣派的小型宮殿，台階彎彎曲曲向上，有種上達天聽的感覺。
江晚站在台階下冷冷地看著，這算哪門子的清修？
這卓賢太後的長生殿，分明是按照泰宸大殿的模樣修建的。
台階上還有一些殘雪，她一步步走上去，到達宮殿門外時，兩個侍衛攔住了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侍衛冷著臉，“閑雜人等不準靠近，速速離開。”
江晚抄著手，氣定神閑，“喲，卓賢太後可真是大排場，哀家這還沒進門呢，便放狗出來趕人，厲害啊。”
兩個侍衛相互看了看，臉色有些難看，“兩位……請不要在這裏大聲喧嘩。”
“滾。”江晚心情不好。
“哀家來到這裏，你們都不通報一聲嗎？”她冷冷地掃視著周圍，“哀家再不主事，好歹也是當今太後娘娘，卓
賢太後未免太不給本宮麵子了。”
兩個侍衛見江晚自報家門，忙跪下來。
“對不起，太後娘娘，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恕罪？你們有什麽罪？”江晚問。
“小的們……”侍衛額頭上滿是冷汗，不管他們怎麽回答，都不對。
說無罪，可他們衝撞了太後娘娘。
說有罪，那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說不出來嗎？”江晚拍了拍手，“很好，很好，本宮也懶得跟你們計較。”
“我們走。”
她說著，越過兩個侍衛時，那兩個侍衛依然擋在他們麵前。“太後娘娘請恕罪，卓賢太後娘娘在休息，不方便見客……”
“羅燕。”江晚怒了。
她本不想跟侍衛們計較，但這兩個侍衛實在太纏人。
他們不敢得罪卓賢太後，就敢得罪她？
真是可笑。
“嗯。”羅燕得了命令，伸手抓住兩個侍衛，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將他們扔下去。
台階很高，侍衛們被扔了個措手不及，好在他們有功夫，就算被扔到地上，也隻是受了一些輕傷。
江晚一腳將門踢開。
她看著四周精致的擺設，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門口處放置著一個大花瓶，花瓶裏插滿了鮮花，江晚將手放在花瓶上，用力一拽，花瓶倒在地上，應聲而碎。
清脆的聲響響徹大殿，那些刻意隱藏起來的宮女丫鬟們紛紛走出來。
“太，太後娘娘。”丫鬟們比侍衛聰明一些，看到江晚黑著臉，也不敢太過得罪，忙跪下來，“太後娘娘駕到，奴婢們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
江晚好像沒聽到他們的話一般，四下打量著，正中央掛著一副牌匾，牌匾上寫著長生殿三個大字。
琉璃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應該是皇家禦用的彩繪，價值連城。
“羅燕，那玩意晃了哀家的眼睛，給哀家砸了。”
宮女們一聽江晚要將“長生殿”的牌匾砸了，嚇得臉色蒼白，她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太後娘娘，三思啊。”
“那牌匾是先皇賜給卓賢太後娘娘的，是禦筆，砸不得。”
“砸不得？”江晚冷笑，“這裏，有哀家砸不得的東西？可笑。羅燕，動手！”
羅燕最喜歡幹這種破壞的事。
他力氣大，又是高手，隨手拿了一片花瓶碎片，投擲到那琉璃彩的牌匾上，牌匾應聲而碎。
最開始隻是裂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過了沒一會，從小小的縫隙開始擴大，擴大，到最後，整個琉璃牌匾嘩啦一聲全部
碎裂。
“不錯，不錯，碎得相當有藝術感。”江晚拍著手。
“多謝娘娘誇獎。”羅燕嘴角輕抿。
早些年跟著江晚出門招搖撞騙的時候，沒少幹這種事。
每次都暢快淋漓的，非常舒暢。
入了皇宮之後，她礙於身份消停了好多，自然也少了很多樂趣。
這一次，算是過了一把癮。
“你們卓賢太後睡得可真沉啊，這麽大動靜也叫不醒她。”江晚臉上一片淡定，“各位姐姐大嬸們，你們主子是不是已經死了？要不要哀家準備棺材什麽的？”
“……”丫鬟們不敢言語。
她們紛紛低著頭，心中暗暗吐槽，這江晚果然跟傳說中一樣，是個瘋婆子。
江晚看著這些人，覺得相當無趣。
她四處尋著，尋找有價值的東西，“羅燕，這幅畫看著挺值錢的，撕了。”
“好。”
“這花瓶看著挺值錢的，砸了。”
“是。”
“哎喲喲，這香爐可是用了七彩琉璃做成的，真奢侈，砸了。”
“好。”
“還有這玉鼎，這麽一大塊祖母綠，價值千金啊，放在這裏可真是暴殄天物，砸了吧。”
“是。”
“這盤子是汝窯頂級的白瓷，放在這裏也太浪費了，砸了。”
“還有這天青紗，太礙事了，給哀家扯掉。”
丫鬟們戰戰兢兢的。
整個大殿裏一片狼藉。
江晚專門挑選著貴重物品砸，一小會功夫便砸了個七七八八。
卓賢太後還沒出來。
江晚捏著下巴，轉向羅燕，“你說，要是把這房子給拆了，是不是需要很長時間？”
“算了，別拆房子，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
羅燕眉眼彎彎，好久沒這麽欺負人了，真爽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