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人生無常，及時行樂
江晚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這才想起來，現在跟從前不一樣了。
她現在皇家人，地位和身份要比她們尊貴很多。
“娘親，不要在乎那些細節。”江晚一向沒心沒肺習慣了，“你怎麽來了？”
韋氏搖了搖頭。
“你身為太後，怎麽能睡到這個時候？”
“因為我年輕啊。”江晚拉著她坐下，“太妃們不用給我行禮，所以不上朝的時候睡到中午也沒人管。”
“娘親你瞧瞧，瞧瞧，我都瘦了。”
韋氏瞥了她一眼，“胖了。”
“瘦了。”江晚指著自己的眼睛，“你瞧瞧，黑眼圈都出來了。”
有黑眼圈倒是真的。
韋氏有些心疼。
身為江家的嫡女，晚兒承受了太多不應該承受的東西。
她在家的時候還是個頑劣少女，來到這皇宮裏，處處受到壓製，還要幫助小皇帝迎接內外戰爭。
宮廷生活，真的不適合性子單純倔強的她。
“你進宮這段日子，可是受委屈了？”韋氏有些心軟，想拿著擀麵杖追她幾條街的心思也淡了。
“沒有啊。”江晚讓人端了一些點心來，
“娘，你別看我這樣，現在我在這宮裏可是老大，我說一，沒人敢說二。”
“吹牛吹過了，小心風大閃了舌頭。”韋氏戳了戳她的額頭，“晚兒，宮中不比家裏，凡事需要小心著點。”
“放心，放心。”江晚抓著她的手撒嬌，“我心裏有數。沒人敢欺負我，要有人敢欺負我，我就當場打回去。”
“娘親你覺得我像是會吃虧的那種人麽？”
韋氏哭笑不得，“你啊。”
“娘，你怎麽這時候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江晚撇了撇嘴，“害得晚兒什麽都來不及準備。”
“我這次來……”韋氏的臉色稍微變了變。
“你們都下去吧。”江晚讓周圍伺候著的宮女們下去，“羅燕，你在外麵守著。”
清空了屋子，江晚的臉色變得稍稍嚴肅了一些，“娘親，可以說了。”
韋氏有些為難。
她咬了咬嘴唇，“晚兒，你與栩兒關係怎麽樣？”
聽到韋氏詢問江栩，江晚心裏打鼓，心中暗道不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娘親說什麽呢，我跟哥哥是鐵哥們，關係很鐵很鐵的。”
“你們兩兄妹性格相似，栩兒不愛讀書，整天無所事事，跟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但，娘親知道，栩兒雖然紈絝了點，卻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江晚不知道韋氏想說什麽，幹笑了兩聲，“娘，你這是王婆賣瓜
啊。哪有這麽誇自己的兒子的。”
“晚兒。”韋氏垂下眼。
她將江晚猶豫不決的表情看在眼底。
大概，真如老頭子猜測的那般，江栩真的參與了臨南王反叛中。
“就算娘求求你了好不好。”她聲音裏帶著哀求，“就算栩兒犯下滔天大罪，他也是你哥哥，你能不能網開一麵，饒了他？”
“啥？”江晚有些愣，“娘，你在說什麽呢？什麽滔天大罪？”
韋氏眼圈泛紅，“晚兒，你別騙我了，栩兒已經好些日子沒回家了。若不是被關押起來，他哪裏敢失蹤這麽久？”
“你父親說，栩兒失蹤這麽久，極有可能是因為參與了臨南王事件，被關了起來。”
“啥？”聽了韋氏的話，江晚整個人都不好了。
“栩兒年輕糊塗，晚兒，你跟栩兒一起長大，最了解你哥哥的習性，他不是那種人。我想，應該是被蠱惑了。”
“所以，就算你哥哥有罪，能不能……”
“娘，你到底在說什麽呢？”江晚摸不著頭腦，“哥哥跟臨南王有什麽關係？”
“臨南王一夥已經被抓起來了，不過罪行還沒確定，要等顧羽，額，皇上商議之後再定奪。”
“哥哥跟臨南王沒有半毛錢關係啊。”
“可是，你爹爹說，栩兒失蹤這麽久，極有可能是卷到了這件事裏去。你哥哥平常總喜歡結交些亂七八糟的人，我跟你爹都有些擔心……”
“額……”江晚嘴角抽搐了好幾下。
“那個，娘……”
“我有一個壞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都是關於哥哥的，你要聽哪個？”
韋氏想了想，“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哥哥跟臨南王半點關係都沒有。”江晚說，
“你別聽我爹胡說八道，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還跟人在大街上打架，說的話能有什麽譜？”
“那，壞消息呢？”韋氏嗓子緊了緊。
“壞消息啊……”江晚一隻眼睜著，一隻眼閉上，“那個，哥哥他，不在京州城。”
“你說什麽？”韋氏驚訝地站起來，“不在京州城那是去了哪裏？難道，被發配了？”
“晚兒啊，你哥哥他紈絝習慣了，根本受不了發配的苦啊。”
“……”江晚額角的青筋跳的愉快。
爹娘到底是有多麽不待見哥哥。
他們怎麽就那麽篤定哥哥是犯了什麽罪？
“娘，哥哥沒犯錯，他隻是去參軍了。”江晚拿了一塊點心，“前幾天跟著喻辰宣的軍隊去了關外。”
韋氏一愣，“參軍？”
“是啊。”江晚覺得這點
心太甜，不太符合胃口，“哥哥要從底層做起，跟最普通的士兵一起參軍去了。”
“參軍？”韋氏的聲音大起來。
江晚堵住耳朵，“是啊，是啊，參軍去了。”
“小兔崽子，竟然瞞著我們老兩口去參軍！”韋氏怒氣衝衝地站起來，似乎想找擀麵杖什麽的。
“娘，別激動，這是在皇宮裏，沒有擀麵杖。”江晚說，“這段日子事情太多，我也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們。”
“哥哥說，一直在家裏當鹹魚實在太無聊了，便去軍隊發憤圖強去了。”
“哥哥一向不太喜歡讀書，隻是咱們家老太爺他們不讓他參軍，他覺得就算告訴你們，你們也不會同意，便征得我同意，跟著喻辰宣的部隊去了關外。”
“喻將軍軍中嚴格，哥哥也一定能有所收獲。”
“收獲個……”韋氏差不多要罵人的時候，驀然想起這是皇宮，還守著兩個庶女，硬生生將那口氣咽了下去。
“娘，你別擔心了，哥哥都二十一歲了，爹爹他們有什麽顧慮我都懂，但，以後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就不如讓哥哥做些喜歡的事。”江晚安撫道，“人生無常，及時行樂。”
韋氏冷笑，“你跟你爹可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了的。現在想想，死老頭子說什麽怕栩兒惹上了大事，江家要完什麽，一定要及時行樂。他用這個借口硬生生從我這騙走了近三萬兩銀子。”
“……”江晚嗬嗬笑了兩聲，舉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爹。”
“嗯？”
“我的意思是，我爹說得對，及時行樂，免得後悔。”她說，
“哥哥文采不好，也沒留下什麽信件，娘親你回去告訴爹爹，哥哥是去做正經事了，不用惦記。”
“所以……”
她跟韋氏插科打諢了好久，才將目光看向另外兩個人。
“娘親帶了眉姐姐和雪妹妹來，不僅僅是為了哥哥的事情吧？”
“是啊。”韋氏歎了口氣，臉色變了一變，“你哥哥既然去了軍營，那就不管他了。男子漢，理想最重要。”
“這些年，我常年修道念經，不大理會家裏的事情，一轉眼，你們都到了婚嫁的年紀。晚兒，你若是有合適的人選，給你眉姐姐和雪妹妹留意著。”
“哦？”江晚眯著眼睛。
“眉姐姐可有意中人？”她拿了一個蜜餞，漫不經心地問，“如果有的話，哀家給撮合撮合，指不定能促成一段好姻緣。”
江眉低下頭，嘴唇緊咬。
剛才，江晚對韋氏一口一個“我”，到了她這裏就變成了“哀家”，太後的身份很了不起嗎？
江晚將她
的反應看在眼裏，她嘴角輕抿，太後的身份的確很了不起，隻是你沒機會體驗而已。
“民女。”江眉一臉嬌羞。
她糾結了好久也沒說出什麽有用信息來。
“眉姐姐沒有心儀的人啊。”江晚轉向一旁的江雪，“那雪妹妹呢？”
“回太後娘娘，民女全憑太後娘娘做主。”
江晚拍了拍頭，這可就難辦了。
她雖然很想亂點鴛鴦譜，但這種事，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人的。
上一世的時候，並沒有這個環節。
她依稀記得，江眉似乎是嫁給了一個什麽侯爺的兒子，至於什麽侯爺卻不記得了。
江雪似乎是嫁給了什麽侍郎。無關緊要的事情，她一向不太走腦子，所以不太記得。
“要不這樣吧。”江晚托著下巴，“顧羽的生辰快要到了，那時，各家的公子都會來，你們來瞧瞧，說不定能促成一些好姻緣。”
江眉和江雪有些驚喜。
她們雖然出生在江家，但無奈是庶女，平常一些大家閨秀的聚會基本不會邀請她們出席。
江晚比較厭煩江眉，對江雪倒沒有多大抵觸感。
“還是算了吧。”韋氏蹙著眉，“宮裏規矩多，若是出了差錯可就麻煩了。”
韋氏的話一出口，江眉的臉色就變了。
江雪也用力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揪著帕子。
“的確，宮裏規矩比較多。”江晚大言不慚地說著，“錯了一步就會被人恥笑。要不這樣吧，娘，讓眉姐姐和雪妹妹在宮裏住上幾天。”
“我讓嬤嬤教教她們規矩，應該是可以應付過去的。”
韋氏沒想到江晚會主動提這件事，有些驚訝，“晚兒你做主就可以。”
“眉姐姐，雪妹妹，你們怎麽想？教規矩的嬤嬤比較嚴格，如果你們不怕吃苦，可以留下來，學幾天規矩參加顧羽的生日宴。當然，也可以不留下來，你們自己做主便好。”
“留下來。”江眉和江雪異口同聲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