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極有可能是一場血雨腥風
除了當時年紀比較小的臨南王顧翼,還有臨越王顧霈之外,但凡有點實力的藩王都被斬殺。
大約是先皇怕手足相殘遭報應什麽的,登基之後對年幼的弟弟倒是關愛有加,雖然沒有實權,但一輩子不愁吃穿還是可以保證的。
當然,這臨南王顧翼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他的生母是當今衛大將軍的姐姐。
據說,是顧翼生母為了保全顧翼和衛家,暗地裏聯合了先皇,衛家軍的反叛是先皇成功登基的最大助力,先皇繼位之後,顧翼也算是逃過一劫,衛家也風光無限。
而顧翼生母也被尊為卓賢太後,現在正在皇宮外麵不遠處的行宮中修身養性。
那老太太可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隻不過,衛家功高蓋主,先皇那種陰狠性子的人自然容不得他們,在根基穩固後,便將衛家調到了邊緣的關外駐守。
長大後的顧翼雖然被封了王,卻一直沒有長大後的顧翼雖然被封了王,卻一直沒有封地,他也胸無大誌,不思進取,整天在京州城鬼混,臭名昭著。
周閣老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他找了顧翼當傀儡,可謂,一石多鳥,這一仗,實在太漂亮。
江晚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越想越精神,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她卻絲毫沒有睡意。
輾轉反側了許久,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著。
昨天的暴雨過後,今天又是豔陽天。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打開窗子,看到紫荊帶著幾個婆子打掃院子。
“娘娘起床了?”紫荊的臉上泛起些許薄汗。
她用袖子擦了擦,“羅燕姐姐去了雨霽殿,叮囑奴婢,若是娘娘醒了,就吃些東西直接去泰宸大殿。”
“哦。”江晚沒什麽食欲。
她胡亂吃了一些東西。到達泰宸大殿的時候,時候還早,她從角門中進去,沒有讓太監通報,也沒人注意到她。
她坐在簾子後麵,照例坐在那吃點心。
大殿裏已經站滿了大臣。
因還沒到上朝的時辰,大臣們也都比較放鬆,正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著。
他們都是按照級別高低站立,大概分為四排,兩排武將,兩排文官。
武將在左,文官在右。
右邊距離江晚比較近,她無聊地吃著點心時,竟聽到了自家老爹和周閣老的對話。
她本不想偷聽。
但這對話主題,不巧,真是她。
“江大人可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放眼天下,敢在這泰宸大殿上叫囂撒潑的,除了江家的太後娘娘,也沒人敢這麽做了吧?”
周閣老冷笑道。
江信捋著胡子,笑著點點頭,“不錯,老夫也這麽覺得,晚兒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是啊,江家的大公子也是名聲在外,不學無術,堪稱紈絝弟子的典型。江家的姑娘又如此驚世駭俗,江大人可真是教子有方。”
“多謝誇獎。”江信很滿意,“栩兒是個好孩子,晚兒也能獨當一麵了,老夫很欣慰。”
周閣老額角抽了抽,“你哪裏聽出我是在誇你了?”
“哦?”江信有些驚訝,“周閣老不是一直在誇獎老夫教子有方嗎?老夫也這麽覺得,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哈哈哈。”
“……”周閣老臉色發黑。
這江信從年輕時候就這樣,不知道該用大智若愚來形容,還是用智商低來形容。
但,如果真是智商低,真蠢,怎麽可能坐到丞相這個位置上的?
這個人的看家本領就是裝傻充愣,年紀大了也不收斂。
“哼。”周閣老冷哼,“你那女兒可真是心狠手辣,竟在泰宸大殿上便將人賜死,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後麵有沒有來者老夫不知道。”江信說,“不過,你們的目的不就是殺掉姑蘇城麽?太後娘娘英明,直接遂了你們的願,你們怎麽不領情啊?”
周閣老臉色發黑。
這件事,縱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敢說出來,並且敢對簿公堂的,大概也隻有江信一個人。
“江大人,飯能亂吃,但話不能亂說。”他說,
“姑蘇大人罪有應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跟老夫可沒什麽關係。江大人不要血口噴人啊。”
“嗨,老周啊,咱們鬥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虛偽。”江信說,
“大丈夫光明磊落,你看看你,虛偽的來,老夫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偶爾說點實話對身體好。”
周閣老最討厭江信這種性子的人。
他冷哼了兩聲,索性不再搭理他。
江晚聽得有意思,果然是她老爹,毒舌起來無人能及。
顧羽到達泰宸大殿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上朝之後,出奇地,並沒有人上前來,這和江晚想象的不太一樣。
她還以為,今天會有一些風雲湧動什麽的。
看來,隻是多慮了。
她打著哈欠,想著提醒顧羽退朝時,突然有人來報。
“皇上,太後娘娘。”
禦林軍的臉色奇差,他跪在地上,臉色奇差,“屬下無能。”
“原本懸掛在城牆上的屍體,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江晚一驚。“可看清是什麽人?”
禦林軍搖搖頭,“來了很多人
,他們的身手都非常敏捷,我們出動了很多人,但還沒能追上他們。”
“他們有多少人?”江晚問。
“大概有五個人。”那禦林軍頓了頓,語氣有些不確定,“太後娘娘,其中有一個人,似乎說了自己的名字?”
“哦?”
“那人沒有蒙麵,也沒有偽裝,雙眼通紅地殺過來,他大喊著什麽岑白來晚了什麽的。”
“是他。”江晚眯著眼睛,“哀家知道了,下令追查下去。”
“那個岑白,哀家見過一麵,似乎跟最近興起的什麽清都教有些聯係,你們徹查下去,如果發現清都教的人,全部押解到大理寺。”
禦林軍答應著,恭恭敬敬地退下去。
“愛卿們可還有事?”顧羽用手拍著椅子,“如果沒事,那就退朝吧。”
他站起來,倒背著雙手。
“臣有奏。”臨南王顧翼站出來,咬牙切齒,
“那姑蘇城不僅草菅人命,還跟清都教勾結,臣以為,隻是賜死,太便宜他了。”
“哦?皇叔覺得該如何?”顧羽冷著聲說。
“臣以為,當滿門抄斬。”顧翼攥著拳頭,“臣願意,帶人抄了姑蘇府。”
顧羽看了看江晚。
江晚點點頭,表示同意。
“那,就依了皇叔的意思,將姑蘇府抄封。”顧羽說完,揮了揮手,“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大臣們紛紛跪下來,恭送著他們離開。
顧羽心事重重的,跟著江晚來到泰宸宮。
他將書房的門關好,“千凝,這麽做真的好嗎?”
江晚坐下來,端起一杯茶,“顧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準直呼哀家的名字,要喊母後。”
顧羽在她身邊坐下來,趴到她腿上,“娘親,朕發現,你隻要生氣或者情緒激動了就自稱哀家,心情好或者放鬆的時候就自稱我。”
“好可愛。”
江晚額角跳了跳。
稱呼混亂這個毛病,是她一直改不掉的。
她一直不太明白,好好一個人,幹嘛非要稱呼什麽哀家,什麽本宮,這是擺明了想用身份來壓人麽?
哀家這種土掉渣的稱呼,若不是官方通用,她才懶得用。
一般情況下,若是心情好或者不壓人的時候,她都以正常人的稱呼來稱呼自己。
而且,被一個小屁孩說可愛什麽的,她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娘親,讓皇叔去抄了姑蘇先生的家真的好嗎?”顧羽半咬著嘴唇,“朕覺得有些不妥。”
“也沒什麽不妥的。”江晚說,“頂多一個時辰功夫,便會傳來哀家與姑蘇城有染的消
息。”
“啊?”顧羽眸子一暗。
“前兩天,哀家的箱子被人動過,少了一些貼身衣物。”江晚說,“哀家猜測,那東西,大概是用來陷害的。”
如果不是陷害,那就是遇上變態了。
“千凝丟東西了?”顧羽蹙眉,“可知道是誰幹的?”
江晚用力捏著顧羽的臉蛋,“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有健忘症?跟你說了多少遍,不準喊老娘的閨名,你記不住嗎?”
“疼,疼。”顧羽捂住臉,“朕不喊還不行麽?”
“你個小屁孩懂什麽?”她戳了戳顧羽的頭。
他撲在她懷裏,“娘親,你剛才說的,丟了貼身衣物是怎麽回事?”
“那天,我跟紫荊去了一趟大樂司,回來發現箱子被人動過,丟了一些貼身衣物。若不是別有用心,就是碰到變態了。”她說,“我猜測,那些東西極有可能會被人利用。”
“羅燕姐姐呢?”顧羽眸子裏閃過一絲陰鷙,“有她在,應該沒人敢闖進去吧?”
“巧就巧在這裏。羅燕那天也不在,暗衛也都被我派了出去。”江晚嘴角輕抿,“大概,暗處那人已經盯了我很久了吧。”
“先不說這些了。”江晚咬了咬牙,“羽兒,你怕嗎?”
“怕什麽?”
“打仗。”她揉著他的頭。
顧羽臉色白了白,伸出手環住她,“有娘親在就不怕。”
江晚語氣幽幽,“極有可能是一場血雨腥風。讓小小年紀的你經曆這些,實在太抱歉了。”
她攥緊拳頭,就算是她,也有些不確定,以現在這種狀態,能不能應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顧羽沒有說話,他隻是攥緊了手,在江晚看不見的地方,那張臉黑的令人害怕。
“娘親不回去嗎?”過了許久之後,江晚依然坐在泰宸宮裏喝茶,顧羽則在一旁批奏折。
他有些驚訝,若是換了平時,她是在這裏待不了太久的。
“快到了。”江晚閉眼假寐,“橫豎還要過來,不如在這裏等等。”
顧羽將最後一份奏折批完,搬了小凳子坐在她身邊,“娘親,真的會出現那種情況麽?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對娘親的名聲可是很不好呢。”
江晚嘴角輕抿。
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