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大會,第四日。
今天是大會的落幕日,最後一批參加大會的煉丹師抵達了,青丘前所未有地熱鬧起來。
似乎是為了讓藥王大會的餘蔭延續更長時間,傳道安排在了下午。
黎明時分,寧千秋起了個大早,帶上阿綠小雷出了門。
夜幽雖然也很想跟著去,但她在魔紋拍賣行露了相,若被人認出來,徒生事端。
遂讓她率領復仇小隊先在城外等候,藥王大會結束,寧千秋就會趕來匯合。
「大人,您注意安全啊!」
塗山雨、塗山雪向寧千秋告別,與前幾日一樣。
只是今天,姐弟倆意識到寧千秋不會再回來,雙方都很默契地不談論離別,唯有沉默的祝福。
來到大街上。
「今天的人,好多!」
大街的熙熙攘攘,引發了阿綠和小雷的驚嘆。
藥王大會最後一天,是最重要的一天,由青丘丹道最強者葯千仞講道,傳授六品靈丹的煉製心得!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引發了無數五品煉丹師的瘋狂,哪怕跋涉億萬里,他們也趕在最後一天抵達青丘。
而青丘里最興奮的,莫過於那些商會們,紛紛舉辦各種各樣的優惠活動,吸引著顧客們的到來。
那些大型拍賣行,更是早在多日前,就放出了風聲,要舉行多麼多麼盛大的拍賣會。
寧千秋知道,這些商會壓箱底的寶物,都會在今日亮相,其中就包括六品靈丹以及六品主材料。
如此,他怎能錯過?
沒有在外城停留,他直接步入內城。
內城的人流雖不及外城,但行走的俱是高階修鍊者,大把大把的靈石,流入各大商鋪。
奇珍異寶、高階丹藥乃至靈寵異獸,在今日的青丘都能買到。
寧千秋抵達雄霸拍賣行。
今日,雄霸拍賣行聯合其他三家舉行的拍賣會,規模冠絕整個青丘!
寧千秋站在雄霸拍賣行門口,正要進入,旁邊卻傳來一聲呼喚。
「寧公子!」
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過來了,當即露出一絲笑意,回身對來人道:「各位,我們又見面了。」
來人一行四人,赫然便是夏尾夫婦以及刁寒、揭澤這兩位葯千仞的高徒。
也對,除了夏尾夫婦和孫留外,在這內城,估計也沒人會跟寧千秋打招呼了。
夏尾笑呵呵地走過來,道:「緣分啊,寧公子!」
他語氣和善,但說話時紅信吞吐,平白增添了幾分陰冷之色。
寧千秋笑了笑,對對方的外貌並不在意,道:「你們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夏尾夫人點頭道:「不錯,雖然未必能買得起想要的東西,但湊湊熱鬧,長長見識也是極好的。」
這對夫婦雖是皇境煉丹師,但此生積蓄並不多,屬於煉丹師中最窮的那一批。
不過這兩人雖不富裕,卻賢名遠播。
據說,夫妻倆雖在青丘謀生,卻每年都會返回蛇人族一趟,接濟貧窮的族人們,是極少數加入了青丘,但仍和原本族群保持密切聯繫的強者。在青丘亦是廣結善緣,幾乎從不與人發生爭端的。
對於這對夫婦,即便是窮凶極惡之徒,也難免心懷敬重。
寧千秋笑了笑:「巧了,我和二位也是一樣的心思,最近材料漲價太嚴重,都快煉不起丹藥了!」
夏尾夫婦哈哈一笑,自是不信的。
當初寧千秋花費三十二顆六品靈石,硬生生從八木手中奪下丹藥,就展示了非凡的財力,身家絕非夫妻倆可比。
一旁,刁寒冷哼道:「確實,你也只能長長見識了!」
寧千秋掃了他一眼,淡淡道:「葯尊高徒也來了,不知這幾天,二位可曾用四品心得換到六品靈丹?」
他話語中,隱含譏諷之意。
刁寒臉色微變,揭澤亦是咬牙。
最近,哪怕仗著葯千仞的名頭,他們也沒能換到一顆六品靈丹,那些外來的煉丹師們可不懼他們葯尊高徒的身份,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們!
生意越來越難做,傻子明顯不夠用了!
夏尾見二人臉色難看,連忙
打圓場,道:「各位,要開場了,我們趕緊進去吧!」說著,一拍儲物戒,摸出一枚通靈玉來。
「這是……」寧千秋瞳孔一縮,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夏尾晃了晃通靈玉,訝道:「拍賣會的入場券啊,所有人持券入場,寧公子,你……」
糟糕!
寧千秋心下一沉,他這些天要麼參加藥王大會,要麼就直接返回狐巷,期間還洗劫了魔紋拍賣行和喝了頓酒,倒不知這次拍賣會居然要入場券?
他沉默片刻,只好道:「入場券哪裡領?」
「哈!」
話音未落,就傳來刁寒和揭澤譏誚的笑聲。
「沒有入場券,你在這裝模作樣?」
「看來,某人連進去看看世面的機會,都沒有啰!」
刁寒和揭澤極盡嘲諷之能事。
夏尾神色尷尬,道:「寧公子,我們皇境煉丹師的入場券,是拍賣行專門發放的,公子若沒及時領取,只能去黑市看看了。」
夏尾夫人亦遲疑道:「現在黑市的一張入場券已經炒到了天價,聽說要六品靈石一張,而且供不應求,怕是難買到……」
刁寒和揭澤對視一眼,皆是大笑:「花六品靈石看看世面,莫非是人傻錢多?你可別去買了,咱們皇境煉丹師丟不起那人啊!」
就在二人說話的當口,一名拍賣行侍衛聽見動靜,緩緩走上前來,打量了寧千秋一番,忽然上前問:「您是……寧公子?」
不等寧千秋詢問,這侍衛就笑道:「真是您!孫管事給我們看過寧公子的畫像,說寧公子是鄙拍行的貴客,請隨我來,孫管事已給公子安排了二十七號貴賓席!」
刁寒和揭澤的笑聲,戛然而止,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瞪著那侍衛。
「你是不是搞錯了?」
「這人,能進貴賓席?」
刁寒揪起那侍衛的衣領,大聲質問。
夏尾吃了一驚,忙上前解圍:「刁兄,快快放手!」
那侍衛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支支吾吾道:「這是孫管事吩咐的,我……我只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