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虛實之間
在沼澤呆了幾天,將陣法布置好後幾人便離開了,在陣法完成的時候,一股平和安穩的靈力將沼澤裏的危險全都隱藏,讓裏麵多了許多看不著摸不清、暗藏的殺機。
剛出沼澤沒多久,夏言蹊瞟著身後若有若無跟隨的身影,鬱悶地抱怨道:“我去把它打發了吧?總這麽跟著算什麽回事?”
他們在沼澤裏沒有再見到蠶馬神,原來是在外麵等著呢,見人出來了立馬尾隨而來。
夏顏月這時才注意到身後,頓了頓道:“想動手就上,不想動手就無視。”
“它身後過一段時間就掉一坨絲,簡直就是在做記號好讓別人追上來。”
夏顏月道:“要麽你就去把它掉下的東西撿起來給自己做個披風,要不然就直接把它收拾了。”
“欸,為什麽是披風?”
夏顏月忍了忍,沒有理她。
樹林裏鋪滿了落葉,沒有人經過也就沒有路,繁茂的樹葉將整片樹林遮擋住,原本綠色的植物在昏沉的光線下深得發黑,遠處偶爾傳來一聲不知名鳥類的叫聲,咕咕咕。混合著腳底枯落的樹葉樹枝被踩得咯吱的聲音,在樹林裏回蕩。
這讓夏言蹊很是心煩。
她不知道這種心煩意亂意味著什麽,或者預示著什麽,隻是特別煩躁,滿心壓抑的怒火和抑鬱找不到出口,在身體裏亂竄。
見蠶馬神自以為是地躲在樹後,便衝到它麵前,手一挽,一把冰刀便抵在它脖子邊,沒有被蠶絲包裹的位置。
蠶馬神身體往後傾,嘴裏的蠶絲噴湧向冰刀,瞬間把冰刀包裹後又順著夏言蹊的手往上。
夏言蹊忙放棄冰刀往後退,蠶絲仍不放棄,激射向她的麵部,她下腰躲過,還沒來得及站穩,蠶絲分散,如漫天的雨絲從四麵八方向她襲來,意圖將她整個人裹進去。
她忙旋腰擰身,堪堪躲過。
不過交戰才一瞬間,夏言蹊便已險象環生。
秦培羽向前一步準備幫她,被夏顏月抓住。
她不解地望向她,往日裏要是人有什麽危險,她可是最耐不住的。
夏顏月也不解釋,隻是看著場中戰鬥。
夏言蹊落地後絲毫不停,嘴裏念訣雙手疾翻,數不清的細小冰淩閃著寒光,依樣畫葫蘆地向蠶馬神全身襲去。
入耳不停的咄咄聲,冰淩全部都被蠶絲彈開,沒有傷到半點。
“有意思。”
她笑笑,左手彈出一張符籙,右手持冰刀緊跟著撲上前。
符籙剛接觸到蠶馬神的身體就燃燒起來,一股頭發被燒焦的味道在樹林裏傳開。
蠶馬神不怕冰刀,但是怕火,著火後驚慌失措地不停向著火的地方吐絲,卻是越吐火越大,連冰刀在它頭上劃了一刀都沒覺察出。
很快,它身上的蠶絲就被燒盡,露出東一塊西一塊顯著黑斑的身體,那是上一次被手雷炸傷後還沒愈合的傷口。
夏言蹊正想警告它,讓它不要再跟著他們,不然就不客氣,忽然感覺到沼澤那邊傳來一股細小的靈力波動,她眯著眼睛往那邊看,沒有看到什麽異常。
蠶馬神狼狽地離開,閆璟笑著走過來,見她麵容嚴肅地看著來時的路,臉上的表情與在山坳村祠堂地下,感覺到那些村民到來時的是一樣的。
他頓時收斂臉上的笑容,也看向沼澤:“他們來了?”
夏言蹊在布陣的時候係了幾根頭發,想試一試會不會像上次一樣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
她沒有回答,心裏蠢蠢欲動,想要將心裏壓抑的感覺全都釋放出來,而那些跟在他們身後的覬覦者,無疑是最好的出氣的對象。
夏顏月見他們不動,便喚了她一聲,聽到她的聲音,夏言蹊馬上回過神來,乖巧地跑回她身邊。
“小姑姑,沼澤裏有人追上來了。”
夏顏月有些意外:“這麽快?蕾鳥和九嬰沒攔住?”
除去剛進入無底深淵時的炎火山、蟲子等困難,還有鳥人等妖獸,如果說他們從那兩隻妖獸手底下逃脫,是占了兩虎相鬥的便宜,那麽後麵那些人不是正好撞到它們怒火中燒的時候麽?
“我們在沼澤裏待了好幾天,也應該追上來了,”秦培羽臉上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容,道,“雲暮雨也在。”
在過了弱水之後,她釋放了一些鬼氣在夏顏月放的小布包裏,雲暮雨碰了小布包,鬼氣就纏上去,在如此近的距離裏,她身上的鬼氣便無所遁形,被察覺得明明白白的。
聽到雲暮雨的名字,夏顏月低聲唾罵了幾句,轉頭問閆璟:“雷池殺陣,會嗎?”
閆璟愕然地看著她,蠕動了兩下嘴唇,最後還是艱難地說道:“略有涉獵。”
雷池陣殺陣是迄今為止,在物外流傳的最強殺陣,一入雷池,屍骨全無。
“她不仁我不義,”夏顏月咬牙切齒,陰狠地道,“她既然敢來,我就讓她有來無回!”
“可是他們剛從沼澤裏的陣法脫困,會再一次陷進來嗎?”
夏顏月冷笑道:“兵法看嗎?‘虛者實之,實者虛之’,沼澤裏簡易的陣陣不能讓她望而卻步,一頭撞上殺陣也是她自己活該!”
夏言蹊與閆璟對視一眼,她不知道這倆人有什麽深仇大恨,在開始的時候是雲暮雨糾纏著不放,對她要打要殺的,現在是她恨不得將雲暮雨碎屍萬段,屍骨無存的那種。
雷池殺陣布陣複雜,所需靈力巨大,閆璟雖然會布陣,但修為限製在那裏,就算是竭盡全力也不可能達到夏顏月所需要的程度,便叫了夏言蹊幫忙。
夏言蹊在他的指導下一步一步將符籙符石或是銅錢放到指定的地方,在陣法完成之後,她覺得有些奇怪:“這個陣法我好像也在秉謙哥的桌子上看到過。”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又有一點不一樣。”
夏顏月努嘴,隨意道:“雷池殺陣的原型是九曲黃河陣,後來九曲黃河陣失傳,留下殘陣被後人補上的。”
她似乎覺得很有趣,抱著雙臂笑道:“說不定陸秉謙桌子上的就是九曲黃河陣,遇到他之後問一下有沒有周天星鬥大陣,或者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聽到這幾個陣法的名字,閆璟的眼珠子都快瞪圓了,這些陣法,無一不是早就失傳了的,如果能見上一見……
沒過多久,閆璟就會為他此時的願望而悔得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