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這世界與他,我都要最新章節
第七十一章
葉颯心情稍微平靜之後,轉身開始收拾東西,隻是她收拾完,往溫牧寒臉上看了一眼的時候,她才發現了不對勁。
或許是之前她太過在意他手臂上的傷勢,她居然沒注意到他臉也有傷。
葉颯伸手摸了下他的臉頰,明顯的淤青,還沒徹底消退。
這傷勢最起碼有好幾天。
“你臉怎麽回事,”葉颯的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摸了下。
她這麽一問,溫牧寒也怔住了,因為他差不多快把這事兒給忘記了。自從前幾天被謝時彥揍了一頓,溫牧寒回了海岸線大隊一直沒和葉颯見麵,自然不怕這事兒被戳破。
除非謝時彥腦子壞了,主動跟葉颯坦白這件事。
而剛才在港口見麵,一直到現在,兩人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連溫牧寒自己都忘記他臉上還殘留著淤青。
溫牧寒下意識說:“訓練時候不小心撞的。”
葉颯眉梢輕挑,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副‘你編,你繼續再編’的表情。
“小舅舅打的?”葉颯問。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不過她表情是肯定的。
溫牧寒輕笑,“總得讓他發泄一下。”
既然事情暴露了,他也沒必要繼續藏著掖著。謝時彥幹脆打他一頓,反而讓他放心,畢竟兩人這麽多年的關係,溫牧寒也不希望他們生出什麽嫌隙。
葉颯不開心,“憑什麽。”
是她小舅舅就能隨便打人了?
“他可是一直說你是他半個女兒,”溫牧寒輕笑著說。
葉颯從來沒聽過這種說辭,大概是謝時彥壓根不敢當著她的麵兒這麽說,於是她憋了半晌,悶悶說:“臭不要臉。”
於是前幾天剛收了人家一顆巨貴黃鑽的葉颯,還是暫時選擇了原諒謝時彥。
“你的傷口這幾天不能沾水,而且半個月之內不能用力,”葉颯看著他,似乎生怕他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強調說:“我說的不能用力,是不能訓練,也不能出任務。”
溫牧寒眉梢微挑,他說:“你把我們海岸線大隊想成什麽了,就算有任務也輪不到我這個傷員去吧。”
“我是不信任你,”葉颯瞪他。
溫牧寒笑了,“你放心,我心裏有數,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葉颯望著他卻沒在第一時間說話。
溫牧寒也被她的眼神盯的有點兒奇怪,直到葉颯突然輕笑著說:“你這句話,我好像很久很久之前聽過。”
久遠的像是上輩子聽過的。
科學研究表明,人體內的細胞每七年就會全部更新一次,這是不是意味著,現在的她跟七歲的自己已經成為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呢。
葉颯的話讓溫牧寒再次蹙眉,自從他得知了葉錚的事情之後,還沒親口問過葉颯。
而除了那晚在睡夢驚醒,葉颯也從未提及過她的父親。
這讓溫牧寒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跟她談及這個話題。
“我不會的,”溫牧寒站起來,終於再次將麵前的姑娘抱在懷中,或許她想要的隻是他的一句承諾。
外麵人聲嘈雜,急診科一向忙碌。
葉颯在沉迷於他溫暖懷抱幾秒鍾之後,迅速推開他,低聲說:“我給你開點消炎藥,我估計你今晚會出現發燒症狀。”
這是刀傷之後的常見症狀,不算太嚴重,但也足夠難受。
她怕他強撐著不願意來醫院,低聲說:“要是體溫上升的太快,記得來醫院裏。正好我今晚是大夜班。”
溫牧寒點頭。
葉颯還要說話的時候,外麵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張小滿的聲音響起:“隊長,隊長,我來給你送衣服了。”
溫牧寒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氣。
葉颯搖搖頭,直接把他推開,將門重新打開,張小滿一臉著急的站在門口。而隨著他拍門和大喊出來的話,不少人都朝這邊看。
畢竟急診室這麽忙,他們這邊的房門卻一直關著的。
葉颯看了一眼他們疑惑和不滿的表情,還是解釋了下,“裏麵有位救人受傷的解放軍戰士,所以麻煩大家稍等片刻。”
“不急,不急。”
“醫生您好好給解放軍看看,我們可以等。”
原本還一臉不滿,覺得她太耽誤時間的病患家屬,一下各個都變得格外包容好說話。果然在這個社會上,隻要提到解放軍三個字,所有人都會肅然起敬。
哪怕是葉颯都能感覺到那種不同的氣氛。
張小滿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葉醫生,我嗓門太大,習慣了。”
在部隊裏麵,要是聲音太小,準會被教官教訓是不是沒吃飽飯,久而久之,很多戰士都習慣了扯著嗓門說話。
“沒事,進去把衣服給你隊長吧,”葉颯指了指裏麵。
張小滿點頭,趕緊提著手裏的東西進來,“隊長,這是副隊長讓我給您送來的。副隊長還特地給我派了輛車,說是把您接回去。”
“我隻是手臂劃傷了,”溫牧寒斜了他一眼,望著他大驚小怪的樣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負傷多嚴重呢,回頭石向榮知道,肯定又得譏諷他一頓,覺得他小題大做,矯情的很。
溫牧寒抬抬下巴,示意張小滿過去關門。
葉颯站在門口,張小滿特不好意思地說:“葉醫生,我先關門讓隊長換個衣服。”
“關吧,”葉颯看著他祈求的小表情。
難不成她還想讓溫牧寒當眾更衣不成。
軍人做事一向迅速,頂多一兩分鍾,門再次開了的時候,葉颯就看見溫牧寒一身藏青色海軍製服。
說起來海軍的軍裝跟別的軍種差別還真的有點兒大。
陸軍是鬆枝綠,陸軍是天空藍,唯有海軍,夏天是白色,冬季又是藏青色,不同的常服顏色。
葉颯之前見過他穿白色常服,極少見他穿這套藏青色的冬季常服。
這會兒看見,當真微眯了眯眼睛。
真他媽的帥啊。
溫牧寒走到葉颯麵前的時候,她才回過神。她微仰著頭,看著他軍帽下麵的臉,低聲說:“回去要是實在想洗澡,找個塑料膜把手臂上的傷口纏起來,千萬不要沾水。”
這是基本常識。
按理說不該洗澡沾水的,但是葉颯知道他救人時候進了海裏,海水沾了身上還不讓洗澡,那絕對是折磨。
她又怕他什麽都不當回事。
溫牧寒點頭,起步要走的時候,輕聲:“媳婦,我先回去了。”
葉颯晚上在醫院裏麵值班,沒有病人的時候,他們也可以在辦公室裏麵假寐一會兒,或者是值班室裏還有床。
隻不過葉颯不太喜歡睡別人睡過的床,從來隻是在辦公室等著。
這時候才十一點多,但是今天頗有點風平浪靜的感覺,也不知是不是白天接待了太多病人,晚上反而沒人。
讓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有了喘息的時間。
葉颯因為不太睡得著,幹脆看看書,隻是沒想到反而接到了謝溫迪的電話。
她們母女關係並不算特別親密的那種。
相較於別人家的媽媽和女兒每天都要視頻或者打電話,葉颯不太像是親生的。當然謝溫迪不給她打電話,她也極少會聯係謝溫迪。
“媽媽,”葉颯起身走到陽台上接了電話。
南江的冬天一向很濕,大概是靠海的原因,空氣中彌漫著濕冷的水汽,她一出來就讓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你在幹什麽,”謝溫迪問道。
葉颯有些不明白所以,因為謝溫迪看起來是想要跟她閑聊?
之前每次謝溫迪打電話都是直奔主題,一般來說,她不太會主動找葉颯閑聊。
葉颯說:“在醫院值夜班。”
謝溫迪輕輕嗯了一聲,隻是聲音裏有些疲倦,葉颯皺眉:“您生病了?”
“沒有,隻是有點兒累,”謝溫迪淡雅說道,她聲音一向是那種和緩舒柔的優雅曲調。
“葉颯。”突然謝溫迪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葉颯有種古怪從心底升起,她問道:“你是出了什麽事嗎?”
謝溫迪笑道:“我能出什麽事情,隻是好久沒跟你打電話了。”
隨後她的聲音像是強打起精神:“你明年是不是應該畢業了?”
“對,”葉颯應道。
“真快,你居然都要博士畢業了,”謝溫迪忽而一笑,她說:“我告訴別人,我女兒明年即將博士畢業,她們都不敢相信。”
葉颯一怔,因為她沒想到謝溫迪居然還會跟別人閑聊起關於她的事情。
她心頭好像有什麽東西,輕輕塌落了下。
就連喉嚨也有種陌生的哽意。
半晌,她說:“那是因為你看起來太年輕了,別人都不敢相信你有我這麽大的女兒。”
“那也隻是看起來而已,再過兩個月過完新年,我也就五十歲了,”謝溫迪的聲音裏有種時光流逝的悵然。
葉颯大概也沒想到,哪怕是謝溫迪也會有懼怕年齡的時候。
她說:“你以前從來不這樣感慨。”
或許是她跟謝溫迪聊天的太少,兩人連這樣的閑聊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以至於她仿佛第一次聽到她說這樣的話。
謝溫迪輕笑,“那說明,媽媽老了。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時常感慨。”
“你沒有。”葉颯皺眉。
倒不是她恭維謝溫迪,而是她真的很顯年輕,特別是她們在國外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認為謝溫迪是她的姐姐,絕對不會想到,她們是母女。
謝溫迪被她逗笑,“沒想到我的颯颯也有嘴巴這麽甜的時候。”
葉颯一怔,心底有種強烈的委屈。
我的颯颯。
謝溫迪以前從來沒這樣說過她,一次都沒有。也不知是太過陌生的溫柔,還是她心底始終有著這樣的期待,這一次葉颯有點兒難受。
就在她想脫口而出告訴謝溫迪,她有個了喜歡的人時,身後的門被推開。
值班護士在後麵說道:“葉醫生,有病人。”
葉颯深吸了一口氣,阻止了心底轉瞬即逝的衝動。
謝溫迪也聽到她這邊的聲音,說道:“先掛了吧,你去忙。”
葉颯嗯地應了下,掛斷電話之後,她直接把手機放在白大褂口袋裏,跟著護士一塊出去。
隻是她沒想到,一出去會看見溫牧寒。
溫牧寒旁邊這回跟著的是方漢新,葉颯接觸的少,也隻是知道他是海岸線大隊的副隊長。
也是鄭魯一很生氣的存在。
當初鄭魯一一直覺得海岸線大隊副隊長的職位非他莫屬,可是溫牧寒擔心他把鄭魯一帶走,一營這邊一下子沒了營長和副營長,日子不太好過。
於是選了方漢新當他的副手,葉颯還在營裏時,沒少聽鄭魯一嘀咕他。
就差指著方漢新橫刀奪愛。
“你怎麽了?”葉颯瞧出溫牧寒臉色不對勁,立即說道。
方漢新說:“葉醫生,隊長他發燒了,我們來之前讓軍營給他量了下體溫,說是快到四十度了。”
要是尋常高燒在基地的醫務室就能看了,但是四十度的高燒,基地軍醫讓方漢新趕緊把人送到大醫院檢查。
葉颯歎了一口氣,她就該猜到,他今天肯定會發燒。
本來下午她應該把他留在醫院裏麵觀察的。
隻是她估計這個男人肯定不會同意,甚至還會沉著臉跟她說,這麽點小傷,就別浪費國家醫療資源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初步檢查,他就是傷口感染了,需要掛點滴。
葉颯歎了一口氣,這時候怎麽教訓他都沒用。
等葉颯拿了點滴瓶過來,其實打點滴一向是護士的事情,但是葉颯還是親自上手給他打了點滴。
將最後一條膠布沾在他手背上的時候,葉颯說:“好好坐著休息,千萬別亂動。”
急診科的輸液室,這會兒隻有他一個人在。
溫牧寒點頭,正要拍拍旁邊的椅子,讓她也坐下,結果外麵又來了病人。於是葉颯隻能先出去處理別的病人。
溫牧寒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針頭,不由一笑。
覺得還真有意思的,他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醫院裏麵,那時候是他陪著她打點滴,結果現在,她居然都可以給他親自打點滴了。
鬼使神差的。
溫牧寒掏出自己兜裏的手機,對準自己手背拍了一張。
一分鍾後。
溫牧寒那個萬年不更新的朋友圈,突然放出一張打著點滴的照片。
連配文都有。
“你們嫂子親自給我打的針。”
這語氣裏,透著滿滿的得意。
瞬間,微信有種炸開的感覺。
辛奇:“誰是我嫂子?我為什麽不知道。”
溫牧寒回複他,“想知道嗎?”
辛奇:“想,哥,求你了,快告訴我吧。”
溫牧寒瞧著他毫無骨氣的模樣,嗤地哼了一聲。
而另一邊,顧明朗沒給他評論朋友圈,卻是直接在對話框裏發了信息。
顧明朗:“我說你是不是太高調了?”
顧明朗:“你是真不怕謝時彥知道打死你啊?”
溫牧寒:“打死我了?”
下一秒,他微微一笑,單手在屏幕上打字道:“不好意思,小舅舅已經同意我和葉颯的事情了。”
顧明朗:“艸。”
下一秒,顧明朗的語音發了過來,他說:“牧寒,你快跟我說,你手機是不是被謝時彥拿著呢,還是他威脅你發這條微信的,老子真不敢相信這是你發的。”
溫牧寒嘴角一勾,淡淡發了條語音,聲音一如既往的低磁好聽:“是我。”
兩個字。
卻表明確實是他本人。
於是顧明朗徹底沒話了,他確實是玩不過這些人,太他媽騷了。
而溫牧寒再點開朋友圈,在發現他通訊錄家的一些戰友還有同學都在底下問,嫂子是誰啊。
他想了下,一向穩重的老男人親自在評論裏葉颯。
鄭重打了一行字,:“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媳婦。”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騷還是屬你們老男人最騷
騷斷腿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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