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藝璿姐,怎麽這麽說呢?是我應該要感激你才是!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母子三人的照顧,真的感謝!”念昔看著張藝璿,誠心地說道。


  張藝璿隻是搖著頭,吸了口氣,嘴角擎著微笑,“這些都是我答應阿默哥,是我應該做的。八年前,我是阿默哥的幫凶,明明知道他對你仇恨,從沒勸過要他放棄仇恨,還覺得你活該被報複……真的對不起……”張藝璿喃喃地說道。


  “其實那時候,我也是因為藍沐宸喜歡你,所以,嫉妒你吧。故意在你看到我和阿默哥在一起時,表現地那麽曖昧,讓你誤會……”張藝璿愧疚地繼續說道。


  念昔卻是苦澀地搖了搖頭,“那些往事就別提了吧!過去了就過去了,這些年,我也已經釋然了。”念昔啞聲說道。


  “所以我才很佩服你啊……別人對你那麽差勁,你都能原諒,遭遇那麽多不公平,卻還能保持一顆寬容的心!而我比起你,真是夠自私……難怪他不會喜歡我……”張藝璿苦笑著說道。


  想起藍沐宸,她的心還是撕心裂肺地疼了。


  “藝璿姐,你不要這麽說!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那個能夠珍惜她,包容她的人,你也一樣!不是你不夠好,是沒有緣分罷了!”念昔感覺到了張藝璿的悲傷,連忙安慰道.

  “傻丫頭,我沒事啦!來我摸.摸我的小侄子!”張藝璿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打著圓場說道,一手輕輕地撫摸上念昔凸起的肚子,一邊蹲下.身,趴在她的肚子上聽。


  念昔嘴角揚著慈祥和幸福的笑,看著像孩子一個頑皮的張藝璿,也很欣慰自己的小寶寶已經健康地成長到五個多月大了。


  最近,她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著小寶寶一張張超聲波照片,看著那一點點成形的孩子,心裏就會無比地知足和感動。


  “念念,阿默哥……你,你還愛他嗎?”張藝璿起身後,對念昔還是問了出來。


  愛嗎?念昔淡淡地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知道他還活著後,對他的思念少了許多,我想,我還是覺得,隻要他活著就好,這樣心裏就踏實了。不管我們有沒有在一起,至少,還是同時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念昔淡然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不會去找他了?”張藝璿有些激動地問道,兩個相愛的人不應該是要在一起的嗎?為什麽……


  “找不找其實都一樣……”念昔喃喃地說道,這時,許亦深已經被推了回來,念昔和張藝璿連忙進了病房。


  醫生說,許亦深的記憶神經並沒受到損傷,按理說不應該失憶的。也有心理醫生說,他可能是心理問題,故意忘掉他想忘掉的事情的。


  “許亦深,隻要你活著,健健康康的就好,是不是?”醫生們走後,她和張藝璿守在病房裏,念昔對許亦深說道。


  “我是誰?你是誰?”許亦深一臉冷漠地看著念昔,問道,情緒不像剛剛那樣激動了。


  “我是蕭蕭,你是許亦深。”念昔對他微笑著說道,張藝璿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們什麽關係?”許亦深的眸子看向念昔的肚子,他又問道,念昔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麽,隻是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肚子。


  “我們是,好朋友。”念昔這麽回答。


  有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從他那雙眸子裏,一閃而逝,念昔並未察覺到。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他又冷漠地開口問道。


  “你哥哥的。”她如實回答。


  “許亦深,你真的不想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對不對?不過,這樣也好,想不起來也很好。”念昔自問自答地說道。


  “我哥哥?他在哪?!”許亦深看著念昔,又問道,語氣有些激動。


  他失憶了,還這麽關心哥哥呢,念昔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滋味,有著淡淡的感動吧?為許北黙擁有這樣的弟弟而感動。


  畢竟,手足情深。他們兄弟倆這樣的情誼沒有因為她而變質,這點,令她欣慰。


  “他叫許北黙,為救我,失明了。現在應該在新加坡吧……”念昔忍著喉嚨的哽咽說道,一股愧疚感從心底蔓延開,突然就那麽心疼許北黙了。


  每當閉上眼睛,感覺到黑暗時,她總在想,他會不會很恐懼這樣的黑暗,行動上會不會不方便,他是那樣要強的一個人啊,能不能忍受自己是個盲人的事實?


  許亦深的眸子裏,又閃過一絲痛苦。


  念昔還是沒有察覺到。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找他?!怎麽會在我這裏?!”許亦深瞪視著她,激動地吼道,他的臉色很蒼白,是那種長時間沒有見到陽光的,病態的白。


  雙頰瘦削,顴骨凸出。


  但即使瘦得很厲害,他的輪廓,五官,依然那樣俊帥。


  她被他的問題問住,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講述曾經發生的那麽多事情,“許亦深,你想我去找他嗎?”她淡淡地問道。


  自己也是茫然的,找到他,又怎樣呢?

  能夠冰釋前嫌地在一起嗎?


  她這樣問,當做許亦深沒有失憶一樣地問。許亦深抬眸,看著她,“不管我的事情,以後別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想讓別人戳著脊梁骨說我勾搭大嫂!”


  一字一句,冷漠地說道。


  念昔怔了怔,他這麽說,其實是在變相地諷刺她吧?諷刺她勾搭他?


  心口顫了顫,許亦深,你冤枉我了!她想反駁,卻終是沒有,挪動步子,狼狽地朝著門口走去。


  她也不可能和許亦深在一起的。


  許亦深現在失憶了其實也算是一種解脫吧,挺好的。她推開門,出去,輕輕地關上。


  她離開後,許亦深虛弱地翻了個身,兩滴淚水落下,墜落在枕頭上,暈染開……


  許亦深的身子還十分虛弱,他的脾髒在受傷那晚的搶救手術中已經被摘除了,現在隻剩下一隻副脾,雖然脾髒的免疫功能可以由其他器官代替,但對許亦深今後的免疫功能還是會有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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