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空氣清涼甘甜,帶著泥土的氣息,李元康好久沒有聞過了,想起自己也曾經寄居於深山,過著平靜的生活,心想如果能夠跟周太平一起來住這裏,那也是多麽美好的事情呀。
燈熄滅了。
李元康歎了口氣,卻沒有馬上睡著。
看著月光如同白銀,一點點從窗紗滲透進來,李元康忽然覺得奇怪,荊無命一向都不是那麽高雅精致的人,一個粗漢子,怎麽還換上了窗紗?
就算是奴才給荊無命放的,可是山寨裏都是男人,哪有什麽女人,這窗紗似乎還是淡藍色的,分明就是女人給弄的,這究竟怎麽回事呢?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荊無命的生命出現過女人呀。
床上卻有輾轉反側聲,原來,荊無命也睡不著。
“太孫可是睡不著?”荊無命微微探頭說道。
李元康歎了口氣說:“荊無命,我們有多久沒見麵了?”
“至少,有五年了吧?”荊無命笑道,“太孫,這些年,你從一個假太監到如今的太孫,不但收獲了事業,也收獲了愛情,我是有所耳聞的,也經常遠遠地恭喜你。”
“多謝你,你是我的好朋友。隻是朋友間是不應該有大事情隱瞞的,你說是不是?”李元康轉過頭去,犀利的目光,落在荊無命的身上。
“是的,”荊無命心虛地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說,“不過,有難言之隱才是正常的。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對太孫有好處。”
“不要給我打啞謎了。我想知道這窗紗是誰幫你換的?”李元康開門見山。
“太孫殿下觀察得可真仔細。”荊無命睜開了眼睛。
“我不是觀察,我了解你。你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這樣美好的窗紗,不可能是你安裝上的,你雖然武功高強,可是你卻並不心靈手巧,這分明是女人做的。那麽,荊無命,你身邊有女人了?”李元康說得句句在理。
荊無命歎了口氣說:“是的,太孫殿下,我是一個正常男人,正常男人有女人很奇怪嘛?”
“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有女人?你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除非,這個女人你不方便告訴我。”李元康也不是吃素的,坐了起來,忽然看到窗外,閃過一個人影,快步了走了出去,可是打開窗卻沒有人。
“太孫,隻是一隻野貓經過而已,你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荊無命打了個哈欠。
李元康走回床前,淡淡的說道:“你不如直接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不就得了?”
“告訴太孫,太孫你也不認識,這是一個平常女人。”荊無命裝作不以為然。
“平常女人?”李元康一怔,“那她叫什麽名字?”
“我也不清楚她叫什麽名字。”荊無命避開了李元康灼灼的目光。
“你喜歡她,她也願意跟你在一起,對嗎?”李元康又來到桌子前坐下。
“是的。”荊無命也坐了起來。
“那既然如此,你們保持著親密關係,為什麽你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李元康想倒水喝,卻發現水是冷的。
“名字隻是一個符號而已,我既然愛她,愛的是她的人,知不知道她的名字都不要緊。”月光照下來,在荊無命臉上,照出來滄桑。
荊無命從床上走下來,來到桌子邊,拿了茶壺去燒水。
走過去的時候,李元康看到金,荊無命下垂的衣擺上,居然也繡了荷花。
這花繡的還算精致,可見這個女子,手巧的很。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荷花繡得孤零零的,整個衣服就這麽一朵,看起來極不協調。
如果李元康沒猜錯的話,繡這朵花的女子應該是個刺繡新手,在她的之前的生命裏,似乎從來沒做過刺繡,她是為了荊無命專門去學刺繡。
也就是說,也許,她隻會繡一朵花,她甚至不懂刺繡的通篇布局。
如果她是出於愛荊無命,特意去學繡這朵花的,那李元康沒有意見,但如果她不是,而是別有目的呢?
可是現在的一般女子都是會繡花的,就算繡不好,但是也不會不懂布局,這女子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這樣更讓李元康產生了,一定要知道這個女子是誰的願望。
可是問荊無命,荊無命卻看左右而說其它,絲毫不想透露這女子的意思。
看來,從荊無命口中是問不出來了,隻能李元康自己去尋找真相,但是時間倉促,明天,李元康就要下山了,李元康真的能及時找得到這個真相嗎?
李元康隱隱覺得這個問題的重要性,荊無命可是李元康一手栽培的朋友,如果這個朋友遇上了不幹不淨的女子,是不是李元康的這枚棋子也要作廢了呢?這幕後勢力究竟是誰,怎麽會知道荊無命?怎麽會那麽強大呢?
此時,荊無命已經把熱茶燒好了,親自倒過來遞給李元康,並且說這麽晚了,喝濃茶容易睡不著。
“我已經睡不著了。”李元康正色道。
“那就會更加睡不著。不如喝酒。喝了酒容易呼呼大睡,什麽煩惱都可以忘記,一覺到天亮。”荊無命笑道。
“那隻是暫時忘記煩惱罷了,真正的煩惱,在沒有解決之前,我建議是不要忘記,而是花精力去把它解決了,要不然,借酒澆愁,隻是自欺欺人罷了。”李元康越說越嚴重。
“太孫殿下,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也會盡力幫你進京城,哪怕付出我的命
。”荊無命認真地說,聲音也加大了。
“我當然知道你的忠誠。我隻是怕你被人騙。”李元康吹了吹茶說。
“不會的。我相信她絕對不會騙我。”荊無命皺起了眉毛,信誓旦旦。
“漂亮的女人最容易騙人,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李元康笑道。
“可她不會騙人的,因為我一無所有,她跟了我,又能從我身上拿到什麽呢?難道跟我一起做賊嗎?”荊無命笑道。
“她對你沒有目的,可她的主人呢?”李元康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