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如她所願
顧曉曉有點尷尬……
她怎麽也沒想到，厲風爵會把她和厲雅茹扔下獨處！！
但是……
尷尬也沒有辦法。
人有三急……
她總不能霸道地要求厲風爵連三急都不能有吧。
“雅茹……”
顧曉曉看著坐在自己斜對麵，通過燈光照射，雅茹臉上越發晶瑩透亮的臉蛋，心想這可真的是個水晶一般的人兒啊，頓時，連帶著叫她名字都是顫巍巍的。
“你……你平常在家的時候都喜歡幹什麽啊？”
顧曉曉第一次覺得，自己嘴巴竟然這麽笨，厲雅茹雖然才五歲，但是這種沒營養的問題，估計她在心裏，都覺得無聊透了吧！
顧曉曉嗬嗬笑，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她和雅茹生活沒有交集，這樣子沒有話題，總比一直沉默著好。
嘖！
她收回自己剛才那句話。
應該是……
這樣尬聊，還不如沉默著。
因為顧曉曉發現，自己拋出的話題，被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無視，這真的是一件很傷自尊的事情啊！
厲雅茹卻是倏地抬起頭看著顧曉曉的臉，在沉默一小會後，用她清脆的聲音，突然開口，“你其實是我的親生媽咪吧？”
顧曉曉本來手裏還拿著筷子在夾花生米，聽見厲雅茹這句話，手一抖，筷子直接從桌子掉到地上，顯然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厲風爵和她說了？
那……那也太猝不及防了！
“爹地臥室還掛著你們的結婚照，其實我從第一次見你，我就認出你了！”厲雅茹平穩的敘述能力，讓顧曉曉感覺，自己一點都不像是在和一個五歲的孩子說話。
於是，她心裏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厲雅茹繼續開口了，“昨晚吃飯那個小胖子，也是你孩子吧？”
小胖子？
顧曉曉皺了皺眉頭，對於厲雅茹這個稱呼，並不開心。
雖然顧堯有點胖，但也是胖得惹人喜歡的那種胖，而不是厲雅茹嘴裏帶著幾分輕蔑的小胖子！
“既然你都有他了，我請你不要再來幹涉我的生活了！”
“這五年，沒有你，我也過得好好的，證明我並不需要你……所以，麻煩你，離我，還有我爹地，都遠一點！”
事實證明，厲雅茹家教果然良好。
說這麽一長串話，她不僅僅口齒清晰的說出來了，甚至，連臉上麵帶微笑的表情都沒有變過。
這讓顧曉曉瞳仁一陣猛縮，下意識掐了自己一把……
從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奈，整個人在聽見這些話的瞬間，無法控製地就開始發抖！
“好，我知道了……”
顧曉曉站起來，看著厲雅茹的臉，從心底透露出來的寒意，讓她覺得，麵前這個和她血脈相連的人，不是五歲的孩子，而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
讓她覺得自己今天買衣服化妝行為如同一個跳梁小醜不說……
還狠狠在她心口本就有傷疤的傷口上，再不眨眼地補了無數刀。
“你是大人，說話要算數哦，”見顧曉曉要離開，厲雅茹還是第一次，在顧曉曉麵前，露出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也要保密哦！”
“背後告狀，可不是大人應該有的風度……”
厲雅茹晃著自己的小手，表情天真，說出來的話，再次讓顧曉曉不寒而栗。
她才五歲啊！！！
做事就這麽滴水不漏，是該有多麽深沉的心思！！
不過……
已經不重要了。
以後這一切，和她都沒有半點關聯了。
顧曉曉深吸一口氣，直到現在，她還沒辦法控製自己完全下意識抖動的肌肉，隻是，她知道，從今以後，無論是對於這個所謂的女兒，還是對於厲家，她都會恪守那條線，不再逾越。
顧曉曉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裏……
親愛的女兒。
這應該是她作為母親，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能夠為她做的事情。
希望能夠如她所願。
*
*
“她人呢？”
厲風爵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顧曉曉已經不見了人影。
厲雅茹衝著厲風爵甜甜地笑了笑，擺出一個沒事人一樣的狀態，“和爹地一樣，也說去洗手間了。”
“嗯……”厲風爵看著顧曉曉麵前的碗盤還是新的，沒有放過東西，但是筷子卻不見了。
於是就吩咐服務員，重新上了一雙新筷子……
“爹地，我們先吃吧，我有點餓了……”厲雅茹知道顧曉曉是不會回來了，早就餓扁肚子的她，說完之後，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小塊糖醋排骨，打算大快朵頤。
厲風爵卻是沉聲道，“你的禮儀老師怎麽教你的？”
“這種低級錯誤，我不想在你身上看見第二遍！”厲風爵這句話一說，厲雅茹把筷子放在一邊，整個人坐得端端正正，不敢再有任何不該做的動作。
厲風爵不耐煩地看著腕上的手表，過了五分鍾，見顧曉曉還沒有出來，站起來就打算直接去洗手間找人，厲雅茹卻是突然顫顫巍巍地開口，“她……她剛才走了。”
“接了個電話，說有點事，就走了……”厲雅茹終究還是忌憚厲風爵的，在厲風爵嚴苛的視線注意下，整個人看著都要被嚇得哭出來了，但還是一本正經的解釋，“剛才跟你說她去洗手間，我……我是怕你因為她的離開而失望，所以才……”
聽著倒像是可以信服。
孩子腦回路有時候就是這麽清奇……
厲風爵看著厲雅茹幾秒鍾之後，輕啟唇瓣，卻是用一種篤定地語氣道，“你撒謊！”
“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撒謊行為……”厲風爵聲音聽著還平靜的很，但是話裏隱藏的怒氣，已經讓人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厲雅茹沒繃住，一下子哭出聲，拉住厲風爵的衣角，“爹地，我錯了……”
“道歉沒用，”厲風爵皺了皺眉頭，看著厲雅茹，倒也不是生氣，而是濃濃的失望，“你不喜歡她，你可以跟我說，但是你不應該在我離開的時候，私自把人趕走……”
終究是個小孩子，厲風爵雖然很想狠狠心教訓她一頓，但還是怕她自己想不明白，鑽進死胡同裏，所以，即使擔心顧曉曉擔心地要死，厲風爵還是跟她說了錯誤的點之後，才把她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掰開，追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你稍候再撥……”
厲風爵從餐廳出去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讓厲風爵看著雨裏飛奔的人，一時間都有點迷茫，顧曉曉會跑去哪？
醫院嗎？
這裏離醫院有點距離，厲風爵不敢輕舉妄動，害怕來回浪費時間！
於是，繼續打顧曉曉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你稍後再撥……”
還是一樣的提示。
厲風爵都快要瘋了，顧曉曉這到底是真的正在通話中，還是設置了什麽，故意讓他打不進電話！
如果是後者……
厲風爵眼裏陷入瘋狂，他好不容易才和顧曉曉情況緩和一點，他絕對不允許，顧曉曉再把他抗拒在她的世界之外！
厲風爵攥緊拳頭……
都已經準備好了直接讓洛離出動天網，找顧曉曉。
突然，餘光一掃……
這個在馬路上橫衝直撞的人，不是顧曉曉是誰？
她是瘋了嗎？
這麽多車！
她就好像沒長眼睛一樣，直接在馬路上遊離著……
難道她不知道，下雨天，司機視力受阻，特別容易出交通事故嗎！
厲風爵嚇出一身冷汗，跑進雨裏，在顧曉曉眼看就要被一輛呼嘯而過的汽車撞的時候，直接從背後抱住顧曉曉，把顧曉曉拖了回來。
“嘩——”
剛才差點撞到顧曉曉的車的輪胎濺起的一人高水漬，讓兩個人都有點狼狽。
厲風爵卻是顧不得這些許，拍著顧曉曉的臉，就問，“有沒有哪裏受傷？”
他看顧曉曉整個人精神都有點不太對……
顧曉曉卻是在眼珠子轉了一圈之後，有點反應回來，麵前這個人是厲風爵，當即，接了電話之後，隱忍的情緒達到爆發點，一把摟住厲風爵的脖頸，在雨裏嚎啕大哭，“堯堯出事了！”
“你幫我……我要立刻回Z城……”
顧曉曉終於相信，自己可能是不會被上天眷顧的人，不然怎麽會剛剛從自己親生女兒那裏受到打擊，老師又打來電話，說顧堯下午送到她這裏，本來活蹦亂跳的，她這做頓飯的工夫，顧堯竟然先是流鼻血，後直接暈倒在客廳！
朱老師語氣很慌張，讓顧曉曉趕緊趕過來，她已經送顧堯去醫院了……
顧曉曉卻是不由想起那天在酒店，顧堯沒由來的摔倒，心裏被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籠罩著，讓她一時間，都有點害怕回Z城，因為她有種超級強烈的第六感，回到Z城，等待她的，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消息！
但是，哪怕直覺已經如此強烈，她還是必須去麵對！
顧堯隻有她！
她若不勇敢，沒有人替她堅強！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看顧曉曉哭得歇斯底裏，臉上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厲風爵直接一個公主抱，把幾乎已經快要哭到暈厥的顧曉曉抱起來，“我讓洛離啟動直升機，我陪你一起去Z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