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要白費力氣
冰冷空洞的審訊室，
說實話，顧曉曉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以前電視劇經常看見這樣的情節，也沒有什麽多大的反應，現在親自坐在這堅硬的板凳上，才知道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能給人心理造成多大的壓力……
“把昨晚的經過說一下吧……”
在場是另外兩個民警，一個坐在桌上，拿著紙筆似乎在記錄什麽，另一個則用一種審探的目光打量著顧曉曉和周瑾。
大概也是想不到，犯事的人，竟然是兩個看著如此斯斯文文的小姑娘……尤其周瑾還穿著粉粉的睡衣和棉拖，看著更加是人畜無害。
“我們是正當防衛！”周瑾在一邊，早已害怕地整個人都害怕地哆哆嗦嗦，因為她才是昨晚動手的那個人，顧曉曉卻是異常冷靜，張口說話的同時，控訴的語氣更是絲毫不留人情，“吳金佰他想強奸我！”
吳金佰就是他們那個工作室的老板全名。
因為聽著很俗氣……
所以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名字，喜歡大家直接叫他“老板”，讓他享受身為領導者的成就感，或者直接叫他的筆名“Cheney”，譯為像樹林一樣的人……
“你有證據嗎？”警官鐵麵無私，並沒有被顧曉曉的語氣打動，反而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顧曉曉，道，“錄音，錄像，各種能夠證明他曾經侵犯過你的證據都可以。”
顧曉曉沉吟了一下，她最擔心的的問題終究還是來了……
證據？
她沒有證據……
但她有證人！
周瑾就是當時的目擊證人！
三雙目光突然同時看向周瑾，周瑾雖然腦子還是懵的，但完全是下意識，就點了點頭，順著顧曉曉剛才的話往下說，“對……我可以證明，證明的確是我們老板對曉曉不敬在先，我們是正當防衛！”
“你的證詞並沒有效力，根據你之前的說辭，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現在，我們要以故意傷人罪對你們兩個進行刑事拘留，七日之內，提請檢察院批捕……“
完全沒有溫度的聲音，讓顧曉曉完全懵了……
這……就這麽粗暴的下定論了？
不行！
她不能禍害周瑾……
周瑾和自己不一樣，她不能讓周瑾因為自己，人生而沾上汙點！
“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吳金佰也是我一個人打的，和周瑾沒有關係，警官，你們不要弄錯對象……“
“她之前的說辭，就是因為心疼我是孕婦，不想我受委屈，所以妄圖替代我，可是，這種事，怎麽可以叫人替代呢？我顧曉曉做事，一人做一個當……”
顧曉曉突然改變說辭，讓兩個警官都愣了一下。
“你這是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他們開口說完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既然這樣，都不用費勁，走一下流程，直接就可以把顧曉曉以故意傷人罪定罪了……
“不，我隻是對於我打人的事情供認不諱而已，至於犯罪……我沒有犯罪，我這是正當防衛，吳金佰他惡人先告狀……我總會找到證據的！”
顧曉曉說完，扭頭望向瞪大眼睛滿是錯愕的周瑾，笑了笑，反過來寬慰周瑾，“你不要怕，在檢察院下定論之前，我們還有機會……你去請律師，問問律師到底要怎麽操作，我就不信，吳金佰他真的會這麽一手遮天！”
周瑾眼眶泛紅，目光落在顧曉曉不過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唇瓣翕動幾分，還想說些什麽，卻再次被顧曉曉提前打斷，“我在B市，就隻有你一個朋友，我能不能洗脫嫌疑，就全部靠你了……”
顧曉曉一句話，把周瑾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塞回肚子裏。
對……
現在並不是爭論到底誰動手的時候。
既然顧曉曉成功把所有罪名都攬過去了，她就應該在外麵好好想辦法，幫顧曉曉好找證據……
而不是說來說去，徒增警官懷疑，最後，兩個人都走不出這個警察局。
周瑾擦了擦發紅的眼眶，看著顧曉曉被帶走，極力壓抑著慌亂的心同時，直接就去找了自己當律師的堂哥——周邦天。
“這個事情，操作起來其實很簡單，隻要證明你的朋友是正當防衛就好……”周邦天帶著眼鏡，風度翩翩，看著真的是精英人士的模樣。
周瑾從小到大都崇拜他這個既長得好看又是學霸的堂哥……
每次看見他，哪怕身為妹妹，也會忍不住先花癡一番，現在卻是儼然沒有這種心思，想起顧曉曉，急得整個人都快哭了，“要是能有直接證據，我還來找你幹什麽！！”
“好像也有道理……”周邦天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堂妹，不緩不急地道，“既然沒有直接證據，那我們可以從側麵證明，你們老板有過這種前科，不就可以了？”
“我想，既然你們老板都敢這麽明目張膽對你朋友出手，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你們工作室應該不止她一個人被茶毒吧？”周邦天冷靜地說完後，看著周瑾，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你這找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工作……”
“我之前不是說過要介紹工作給你嗎？你……”
眼看著又要聽一係列聽過幾百遍的嘮叨，周瑾急急忙忙捂住耳朵，“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你……你陪我去我們工作室一趟吧！我知道，我們工作室有個女孩是被騷擾過的……”
周瑾覺得，自己重新看見了希望了曙光。
結果，事不願違，那女孩子說什麽也不願意去作證……
“為什麽？”周瑾第一次，產生了一種不理解的情緒，“你和曉曉也算是同事，哪怕是同事之情，不能出手幫一下忙嗎？而且，我們也沒有要求你做什麽過分的事……”
“周瑾，你這話說得就太過分了，我幫你是情分，而不是本分……”大概是周瑾的語氣不太好，那人緊緊皺著眉頭，看著周瑾，道，“吳老板在業內還是有一些影響力的……我不像是你們，是本地人，有後盾有依靠！我從畢業之後，一個人打拚，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我不想過去一切都毀於一旦！”
“所以，真的，不是我不想幫，是我幫不了……”那人說著，站起來，緊緊盯著周瑾，“不僅僅為了自己的前途……我媽媽還在老家生著病，幫了你們，意味著我這一個半月的工資都別想要了……吳老板到底是怎麽樣的人，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周邦天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麽，周瑾脫口而出，“隻要你幫我們作證，吳老板欠你的工資，我可以給你……我隻求你幫我這一次……”
周瑾表情無比誠懇，周邦天卻是不忍直視地捂臉，什麽叫做豬隊友，他今天是體會到了……
這麽直白的提錢……
這是怕人不知道他們用錢收買人作證嗎？
然，對麵的人卻並沒有被周瑾的話打動，她看了周瑾一眼，在準備離開之前，頓了一下，“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今天我們開了早會，吳老板特地隱晦地說了這件事……我想，工作室應該沒有人願意幫你作證，”她道，輕歎了一口氣，“他雖然品性不太好，但好歹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人物，你們讓他受這樣的對待……估計會想方設法讓你們付出代價。”
“我是把你當朋友，才告訴你這些，他熟人多得很，無論是公安局，還是檢察院，都有關係……”
“所以，你們如果沒有比他厲害的社會關係的話，就不要在做無用功了……”
對方說完這一係列話後，直接揚長而去，周瑾眨了眨眼睛，好半天回過神，就把目光轉移向周邦天……
因為她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上了個普通的大學，然後畢業找工作，每一段人生，都普通地不能再普通，所以她也沒有什麽好的人脈關係，家裏唯一有出息的，大概就是周邦天了……
而且，周邦天是做律師的，律師這一行，都是和警察法院打交道，總……總會累積一點人脈吧。
周瑾求助地看向周邦天，周邦天無奈聳了聳肩，“打官司是講究證據的，本來你們就在不利的一麵了，沒有證據，更加無力乏天了……”
連無力乏天這樣的詞都用上了……
周瑾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眼睛又要開始掉眼淚。
周邦天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這一套的，急急忙忙挽尊，“剛才我是開玩笑的，總會有辦法的……”
“等我明天去找你朋友那裏了解一下情況，到時候，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周邦天寬慰著開口。
周瑾抬起頭，看著他，眼淚流得更凶了，“還要明天？”
顧曉曉可是孕婦……
在拘留室那種地方，多呆一分鍾，都是折磨啊。
“那……下午？可是我下午還有另外一個案子要跟進……”周邦天對自己這個小堂妹真的是半點辦法都沒有，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那下午我讓我助理我了解你朋友那裏了解一下……”
“不不不，我說錯了……下午我讓我助理去跟進另外一個案子，你朋友那裏，我親自去跟進好了吧……你能不能別哭了？”周邦天覺得自己簡直是夭壽了，會有這麽一個妹妹。
周瑾卻是突然終於破涕為笑，“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誰耍賴誰是小狗哦！”
周邦天：
果然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