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直在這裏
（一百二十九）
為了避免文哥哥多想，葉文玉立馬否認道：“不是，沒有。”想起前世後來經曆的種種苦難，她不由心驚肉跳，不免有“憶苦思甜”之感，她深情地凝視著不遠處的蔡文川，想今生這種平淡的幸福，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蔡文川的腦海裏浮現出薑誌明情緒激動的樣子，他帶著內心的疑問看向葉文玉，想問薑誌明找她到底是什麽事情。
可是文玉低著頭，明顯是不想多說的樣子，他便也識趣地沉默了，但是內心對葉文玉開始擔心起來，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看她麵色蒼白，雙眉微皺，肯定是有心事吧。
葉文玉想著此時此刻，流言誹語已經滿天飛了，有人說她的壞話，她無所謂，可是蔡文川的前途呢，他的名聲呢，難道也是無所謂嗎，要知道師生戀會是一個老師最大的汙點。
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在師生戀，兩個當事人都是最後一個知道流言的。
如果任由事態發展，蔡文川的名聲會像玻璃一樣碎掉。她不是小女孩，事實上，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她必須做點什麽，來保護他的名譽。
因此葉文玉鼓起勇氣說道：“文哥哥，明天能不能不要一起吃飯了？”和蔡文川一起吃飯很快樂，在寒冷的冬天，讓她覺得溫暖，他在她身邊，她就仿佛有一個家，可是眼看著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蔡文川愣了愣，他站了起來，兩個人並肩往學生食堂外麵走，食堂經過阿姨們的打掃，變得異常的清潔，亮閃閃的，十分安靜，如同玻璃一般。
葉文玉心事重重。
蔡文川看著前麵，對葉文玉輕輕問道：“為什麽，你說個不能在一起吃飯的理由，我可以考慮取消我們的吃飯約定。”
他隻是想照顧她，讓她三餐能保證營養。這樣小小的要求，居然也再三受阻？世界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
我？葉文玉語塞了，一顆心如同針紮一般。一會，她才狠狠心，轉向身來，與蔡文川麵對著麵。
她崩緊麵孔，盡力讓自己顯得非常嚴肅。
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大學食堂的外麵，不遠處是香樟樹，不過因為是冬天了，葉子是暗綠色的，如同覆了一層透明的蠟質，而且全部低垂著頭，顯得一點生氣也沒有，冷風如同小刀似的，嗚嗚地刮著，讓人寒意四起。
整個人也如同置身冰窖。
葉文玉的長發被北風吹得四散飄揚，她痛苦地想，這些流言誹語，就像殘酷的北風一樣，讓人心傷，她對他緩緩地說道：“因為現在，校園裏麵，到處都在傳，我和你師生戀！”
原來如此！
蔡文川愣了愣，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突然愁眉不展，麵色蒼白。他原想著，“身正不怕影子歪”，沒錯，他是非常喜歡小玉，但都是發乎情止於禮，從來沒有做過越矩的舉動，盡管很多次，當看著她瓜子般的小臉，晶瑩的大眼睛，瘦弱如紙片的雙肩時，他很想摟她在懷，深深地吻她，他都克製住了，沒想到，流言誹語還是來了。
自古流言就十分可怕，“積毀銷骨，流火鑠金”。
葉文玉看到蔡文川的臉原本帶著微微笑，聽到殘酷的真相，臉上的笑容如同進了冰箱的魚，瞬間凍住了時，她的內心一陣刀割般的難過。
胸腔裏仿佛灌滿了鉛。
一個聲音在她的內心喊道，他明白了吧，他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她焦急又痛苦地想到，如果她還像從前一樣，反複地以“影響他的前途”為理由，拒絕他與她一起吃飯，那麽，他肯定不會接受，有時候，她的文哥哥，真是倔強得像一頭驢呢。
因此，她改變計策，看向蔡文川，板起緊緊的麵孔，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對他鼓起勇氣說道：“你知道的，師生戀對你影響很大，與此同時，它對我也影響很大，如果我再和你繼續吃飯，別人會更加誤會我們，到時候，我期末考試時就是成績再好，估計也拿不到獎學金，獎學金對我很重要！”
為了攆他走，她表現得很“自私冷漠”。因為她知道，對她至好的蔡文川隻有在聽到她這樣的理由，才會接受不一起吃飯的建議。
抬起頭來，看到蔡文川有些意外和受傷的眼神，葉文玉很想放聲大哭，她才不乎別人說什麽，也不在乎什麽獎學金呢，整個世界，她隻在乎他的感受，可是她不能說真話。
不然的話，他的前途堪憂。
因此，葉文玉隻能快速地低下頭，拚命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果然，當她以“害怕自己受影響”的理由，表達出不願與他一起吃飯的想法後，經過幾分鍾的沉默，蔡文川原本有些憤怒和戲謔的神情突然變得認真，他思索了一會，輕輕地說道：“那好吧，明天不再一起吃飯。”他看向她的眼神，甚至有愧疚，好像他之前陪她吃飯，是他做錯了似的。
葉文玉終於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看到蔡文川愧疚的眼神，她的內心痛苦得如同烈火灼燒。
蔡文川看著她，眼睛裏有疼惜和煩惱，而且這種疼惜和煩惱，如同清晨草尖上的露水，越來越多。
葉文玉不敢多看，低下頭去，她心裏想，他為什麽不再有意外和受傷的眼神了？應該是他很快明白，她不可能是那樣自私的女生，他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他的緣故吧，文哥哥真是懂得她，在他麵前，她就像水晶玻璃做的，他像她肚子裏的蛔蟲，她在想什麽，他全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從小到大，壓根不存在什麽誤會。
他是一個聰明又心善的好人。
葉文玉快樂地想，文哥哥對她真好，他剛才肯定在想，兩個人不能在一起吃飯了，她為了省錢，又要開始吃一餐一個素菜的飯菜了，她很快又會營養不良，所以他疼惜她，他為她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