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往事
森蘭……不，這時候的他還叫洛楓。
正如楓葉隻會紅豔一秋，他的輝煌也十分短暫。而這件往事，發生在他輝煌之前的很久。
“我想一個人住。”年僅六歲的洛楓向母親請求。
“你還那麽小，怎麽能一個人住呢？”母親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阻止道。
“可我想。”那時的他還不會表達自己，年幼的孩子總是語言匱乏。
“你啊……”母親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半開玩笑地說：“隻有柴房旁麵的小破屋能給你住！”她以為他能知難而退。
可是他沒有。
“那就說定了！”洛楓開心道。
“行吧行吧……”母親最終隻能無奈地的妥協，“以後可別想回來想的哭鼻子。哭鼻子也不會讓你回來的！”
“好好！”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他已經受不了待在宅院中間的感覺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隻不過是些流言蜚語，隻不過是仆人們的嚼舌根。
但對於那時候的他來說，那些人言已經十分可畏了。
搬到破屋之後，洛楓覺得生活瞬間輕鬆了很多。
雖然父母的關心再也觸及不到他了，但那些令人恐懼的流言蜚語也再也不會傳到這裏了。
他貪圖這片寧靜，所以也不得不忍耐這份孤獨。
“我隻有十九年了。”他想。
既然我已經知道我隻有這麽多時間了，那就一定要把這些時間都利用起來！
清閑無事的他要來了滿屋子的書籍，成天泡在書的世界裏。
他看到數百年的人文曆史，看到數千年的自然地理，看到虛構的世界，看到真實的人生。
他短暫的壽命因為那些書籍豐富了不少。
突然，某一天，一件事發生了。
他推不開自己屋子的門了。
那天，心情不好的洛鶴剛好路過這裏，懷著惡作劇的心情，將門從外麵拴住了。
他推不開門，也翻不過窗。隻能趴在窗沿仰望天空。
本來他也沒那麽想出門，隻是覺得在屋內悶了太久，是時候出去走走了。這時開不了門，反而給了他一個窩在屋內的借口。
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越不讓做的事情就越想做。他就因為這種反抗心而開始向往外麵的世界。
而這一向往就不止是屋外了。他想要去天涯山下看看，想去見見河水，見見江流，見見驚濤駭浪。他想爬上丘陵，穿過森林，去見一見終年不化的積雪與四季如春的花園。
據說西方還有別的大陸存在，要是我能去見見就好了。
要是我能走遍這個大陸就好了。
他趴在窗沿上想。
該說是湊巧呢，還是不湊巧。這一天，正好是這窗沿修煉成精的日子。
或許是因為汲取了太多他的思念，剛剛修煉成精的窗沿就已經能幻化成七八歲孩子的模樣。
“你是誰？”他發現窗外突然出現了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
“我是你正趴著的東西。”
“你是宇達？”
“嗯。”宇達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我叫洛楓。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吧！”洛楓笑了笑，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友人。
“朋友？”剛剛修煉成形的妖怪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點點頭，讓一切順利的發展下去了。
妖怪與人類的友誼，慢慢地建立著。
也許是直覺驅使，宇達沒有在洛楓以外的人麵前露過麵。也因此，整個千年宗隻有洛楓知道有宇達這麽個妖怪。
後來，洛賦失蹤，江府也出了些事情。父母雙雙出事的江詩被放到洛府寄養一段時間。
這期間，江詩與洛楓玩到了一起，也隨即成為了第二個知道宇達存在的人。
然後……
洛楓十四歲那年，突如其來的絕症讓一切崩潰了。
說不清道不明的病因讓他臥病在床。所有人束手無策，就連千年宗宗主也隻能說一句定言。
“如果再沒有挽救的辦法，他活不到明年。”
本就不長的壽命突然又減少了十年，他除了感慨自己是真的不幸以外竟也沒有更多的感覺了。
反正十年之後也難逃一死，現在便終結一切，也沒什麽區別。
他看的比所有人都開。
洛楓就那樣，平靜地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不掙紮，不彷徨。
隻是有些遺憾，遺憾自己還沒來得及去看外麵世界的大千風景。
“如果靈力對你沒有效果，那麽魔力呢？”迷迷糊糊中，他聽到宇達這麽說。
但他沒來得及做出回答，意識就已經被黑暗吞沒，陷入了漫長的沉睡。
等到他再醒來，一切都變了……
江詩回到了江府，宇達加入了魔教。
沒有人願意告訴他，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隻能靠著隻言片語拚湊事情的真相。
宇達為了救他使用了魔力，結果被千年宗裏的其他人發現。宇達躲在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地方，卻被江詩出賣。
江詩因為剿滅妖魔有功，被千年宗重點培養。而宇達卻因為入侵千年宗被全宗追殺。
“可他就是出生在千年宗的啊！”他試圖為宇達辯解。
“那也改變不了他就是個妖怪的事實！”
“可是……”
“看樣子你也是個叛徒。”
“叛徒？我？”
“要不然那妖怪何必救你？肯定是你無法修煉靈力，便想要墮落為魔修！沒想到我洛家竟然出了叛徒！”
“父親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
“你當時非要搬到那破屋也是為此吧？你們肯定在那裏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來人啊，去把他的屋子搜查一遍！”
“……”我的屋子裏……
“報！屬下找到數封疑似與魔教有關的信件！”
“拿上來。”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
“哼！”那些信件被狠狠地甩到他眼前。“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那些信件的內容確實與魔教有關，隻是字跡……全是宇達的。
“小小年紀，就做出這樣的事情！”痛心疾首地聲音批判著他。
可他已經聽不下去什麽了。
“隨便吧……”
在那一天，他接連發現兩位友人都不過是在利用自己。整個千年宗也沒有相信自己的人。
……
算了，隨便吧。
這麽想著，他丟出了爆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