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深夜的腳步聲
這件事情，我感覺到有些疑惑，但是現在自然是不能夠向清風道長當麵問出來。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就連我本身都不除外。
在老頭到來之後，清風道長的臉色便沒有之前輕鬆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簡單的吃了些晚飯，我們四個人便湊合著，在屋裏住下。
我和趙順利睡在一個床鋪上麵，清風道長和張三真則是在另一邊，中間隔了兩堵牆。
一躺下，我的腦海裏麵，總是浮現出供桌上麵，那兩張黑白遺像。
這讓我有些輾轉難眠，看了看旁邊睡得跟死豬似的趙順利，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趙順利好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般，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有些無奈，坐起身子，看了看不遠處的窗戶，朦朦朧朧的月色下麵，窗戶的地方，顯得有些陰沉。
失眠了！
我躺在床頭，有些惆悵，剛準備點支煙，突然聽到房門，發出了一聲響動。
“吱呀……砰！”
一陣很小聲的開關門聲，頓時引起了我的警覺。
我慢慢起身，走到門口，拉開簾子，就看到房門虛掩，隨即院門口，又發出了一陣聲音。
肯定是有人出去了！
我看了看隔壁張三真和清風道長的房間，裏麵沒有發出什麽動靜。
輕聲打開房門，我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院子門口，我看了看外麵，果然發現一個人影，往山腳下走去。
看背影，應該是清風道長！
清風道長半夜出來，這是要做什麽？
好奇心頓時驅使我，跟了上去。
為了防止清風道長發現，我拉開跟他的距離，借著月色，悄悄跟在他的身後。
他的步伐不快，一直沒有回頭看，顯然心裏有著既定的目的地，一邊走著，一邊低著頭。
當走到山腳的小路的時候，清風道長停了下來。
為了防止他發現我，我連忙躲在了一堵牆的後麵。
過了一會兒，我抬頭看去，發現清風道長的身影，已經往山上走去。
此時山腳沒有積雪覆蓋，森林茂盛，為了防止跟丟，我快步的上前，借著大樹，慢慢的跟著他的後麵。
清風道長順著山路往前走著，走到一處平緩的地帶，隨即轉彎，往林子裏麵走去。
接著，他從一個地方一轉，身影就消失了。
我有些懵逼，悄悄上前，隨即看了一眼，才發現這是一個大概一米多高的斷崖。
斷崖的不遠處，有著幾座墳頭。
清風道長站在其中兩個較小的墳頭跟前，隨即慢慢的坐了下來。
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疊黃紙，在墳頭點燃。
我趴在斷崖的位置，靜靜的看著。
清風道長沒有說話，燒著黃紙，就靜靜的坐在兩個墳頭的中間，時不時的用手摸一摸其中的一個墳包，像是在摸人的腦袋一般。
黃紙燒完之後，清風道長緩緩起身，衝著其中較高的一個墳頭，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
我連忙躲了起來，趴在斷崖裏麵，挪動身子，盡量把自己隱藏起來。
待我再抬起頭一看，卻不見了清風道長的身影。
我一愣，看了看四周，仍舊沒有發現他在哪兒。
隻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從我的麵前，跟消失了一般。
難道是下山了？！
想著，我站起身，便往來時的小路走去。
剛剛走到小路上麵，就看到清風道長站在小路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你跟著我做什麽？”
清風道長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感，目光有些冷淡的看著我。
被發現的我，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沒敢吭聲。
“回去吧！”
說著，他也不管我，隨即轉身扭頭，就往山下走去。
我跟在他的後麵，想了想還是往前跑了幾步，道：“道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聽到開門聲，有些好奇。”
“嗯！”
清風道長點頭嗯了一聲，隨即沒有接我的話。
“那兩座墳，是虎子和您愛人的嗎？”
我又忍不住說道。
清風道長的身子突然停住，我差點撞在他的身上。
他回頭看著我，搖了搖頭，道：“不是。”
“不是？”
我有些驚訝，道：“那是誰的？”
“你問這個做什麽？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清風道長顯然是有些生氣了，說了一句之後，隨即繼續往下走著。
我不由暗罵自己多嘴，隻好閉不做聲，跟在他的後麵。
我們下到山腳，清風道長看著我，道：“回去睡覺吧，別有什麽好奇心，這個村子夜裏不能隨便出來的！”
“啊？”
我不明白他這話啥意思，疑惑的看著他。
“趕緊回去，啊什麽啊？”
清風道長看著我，擺了擺手，他自己卻沒有動彈。
顯然，他肯定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但是不想讓我發現。
我隻好點了點頭，隨即往回走著。
走了沒多遠，我的好奇心仍舊越來越強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清風道長站在原地，目光似在看著我，隻好尷尬的繼續往回走。
待我走到一個拐角處，躲在了牆壁的後麵。
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清風道長看了看四周，隨即走進了山腳下的一個院子裏。
這個院子，就是那老頭的住所。
深更半夜，他突然跑到自己老丈人的房子裏，這是要幹啥？
就算是有事兒要說，也不能在人家休息的時候去吧？
我很奇怪，但是之前已經被發現了，我要是再上前，那真有點不識抬舉。
隻好忍住心中強烈的好奇心，隨即走向我們住的院子。
剛到院門口，就看到張三真正抱著膀子，目光看著我。
“張老，您這是……”
我看著他不解的問道。
“你去幹嘛了？”張三真看著我問道。
“沒幹嘛啊，出去撒泡尿。”
我隨便扯了個慌說道。
“你趴著上廁所的？臉麵前都是灰土？”
張三真挑眉指著我的衣服說道。
我尷尬一笑，沒有接話。
張三真道：“師兄出去了，他去哪兒了？”
“呃……我沒注意！”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畢竟我不知道清風道長到底是要幹嘛。
“他是不是上山去了？”
張三真好像是知道一些什麽似的，衝我問道。
“沒有，在山腳下。”我搖頭說道。
張三真聽到我這麽說，眉頭一皺，隨即臉色一凜，道：“走，先過去看看！”
“怎麽了？”
我有些不明白張三真怎麽這麽大的反應，開口問道。
“先去再說！”
張三真說著，腳步加快，就往山腳下走去。
我跟在他的後麵，來到山腳下的院子之後，發現這個院子，大門緊閉，從裏麵反鎖住了。
院子的圍牆不高，大概隻有兩米左右。
張三真此時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手扒上圍牆，然後翻了進去。
我有些懵逼他這個舉動，感覺好像是要發生什麽事情一般，也跟著翻了進去。
我們翻進去之後，張三真推開堂屋的房門。
眼前的一幕，讓我有些驚詫。
供桌上麵，擺放著與清風道長家中一樣的女人和小孩的遺照，但除此之外，還有兩張遺照在上麵擺放著。
一張正是老頭的，而另一張，竟然是清風道長的！
供桌前方，也擺放著兩口黑漆漆的棺材，顯得格外的詭異。
兩根白色的蠟燭在供桌上點燃，微微閃爍的亮光，和地上燒著紙錢的火光，照亮著屋內的景象。
地上鋪著一張草席，草席上麵，老頭靜靜的躺著，整個人好似沒有一點生息，閉著眼睛。
清風道長跪在老頭的跟前，抬頭看了看我們。
“老爺子這是……？”
張三真上前，開口問道。
“沒了。”
清風道長慘淡一笑，道：“老頭吊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我回來呢，現在看到人了，最後一口氣也出了，人就走了。”
“沒了……？”
我有些驚訝，開口道：“老爺子白天的時候，看著不還是好好的麽，怎麽能說沒就沒了？”
“是啊，說沒就沒了，怎麽這麽快呢！”
清風道長的語氣當中充滿著酸楚，搖頭說道。
張三真在一旁，開口道：“老爺子等到了想見的人了，也算是知足了，你也不用太傷心了。”
“嗬嗬，我們修道之人，怎麽能不知道天理循環之理，我不是傷心，隻是覺得，這件事情，我自己做的不夠爺們兒，連一個古稀老人都不如！”
清風道長搖了搖頭，在麵前的燒紙錢的盆裏，扔了一疊冥幣，開口說道。
我和張三真再次沉默，看著清風道長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行了，沒什麽事兒，你們就先回去吧，我要為老爺子守靈。”
清風道長看著我們，開口說道。
“節哀！”
張三真點了點頭，隨即轉身拽著我，離開了堂屋。
我們剛走到院子裏，堂屋的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張三真的身子頓時停住，接著猛然回頭，看著堂屋緊閉的房門。
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堂屋。
接著，突然又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走吧。”
這種有些奇怪得反應，弄得我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解的看著張三真，道：“張老，您剛才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