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牽引
聽她言完，問寒向蕭沉點了點頭，但蕭沉並未理會他。
夢冷旋望著他，上前拉了拉他，隻見他麵色平靜，沒有表情，一時間也想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麽？
“師傅，問寒兄叫你。”片刻後，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蕭沉驀地回過神來，淡漠地點了點頭。
問寒扯了扯嘴，轉身出了門外。那個男子應該是把自己當成所謂的“情敵”了吧！
寧橫派內，顧影寒坐在檀木椅上，手中把玩著翼陌紫送的玉佩。
“程控，最近淺斟醉和千裏夜凡可有異常。”
程控聞言上前，恭敬地回道，“回掌門，對於找尋神珠兩人沒有什麽異常，其它的話，則是淺斟醉為了一個女子與問寒打了起來，千裏夜凡則進了暗日。”
“女子？”顧影實蹙眉，放下玉佩，麵色肅穆。與淺斟醉接觸這麽多年，他從未見他將任何一個女子放在眼裏，如今此舉，倒讓他感到吃驚，“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嗎？”
“是狐族的人，但暫時還不知身份。我已派人去查，相信不過多久，便會有消息。”
“嗯，萬?呢。”
“他，他還在暗夜。”
聞言，顧影寒眼中湧出一絲淩厲，“不是讓他不要守在暗夜了嗎？他怎麽不聽。”
感受到冷冽無比的氣息，程控不自覺轉開了目光，“回掌門的話，萬?說想確認一事，待確認好了，自然回來向你請罪。”
顧影寒漠然半響，淡淡問道“可知何事。”對於萬?行事，他十分放心，畢竟他做事十分細致，有條不紊。方才他之所以生氣，全是因為萬?已多次不服從他的命令。
“尚不明確，但萬?說今日午時會傳回消息。”
“午時？”顧影寒輕問，望了望門外的天，起身走了出去。時辰也快到了，那自己就在等等吧。
另一邊的晨天閣內，肖婉正定定的望著麵前的冰蟾羹，眼睛眨都未眨。果然，今日又和往常一樣，她送的東西又被送了回來。
丫環桃夭站在一旁，默默地撫著她的背頰，“小姐，莫要傷心了。”
聞言，肖婉回過神，低眸頓了頓，“我不傷心，走，去樓炎閣喝酒去。”言完，一把立起，拉起桃夭便走。
桃夭知攔不住她，故示意一旁的丫環去回稟顧影寒。
上次，肖婉在樓炎閣喝醉酒，可是差點將樓炎閣燒了。樓炎閣老板知她是顧影寒的人，自然不敢為難，實在沒辦法之際，請了顧影寒去，這才攔住了她。這往後啊，樓炎閣老板是見了她都怕。
在肖婉身邊久了，丫環自然知道看眼色行事，這不，桃夭一示意，那丫環便趁機飛奔而去。
待肖婉帶桃夭到達屏至門時，顧影寒與程控兩人已等在那處，她不免瞪了瞪桃夭。
顧影寒望著她，目光驟縮，跨步行至她的麵前，沉沉的盯著垂頭的她，“怎麽，又要出去喝酒。”
肖婉微微一愣，不願麵對著他。
見她故意不理自己，顧影寒沒由來心中一悶，“你給我回屋好好呆著。”低沉冷冽的聲音一出，連他自己都錯愕，為何突然用了這般語氣。
本就滿心苦意的肖婉，在聽見他這冰冷的語氣後，不禁握了握手，眼中淚水也隱隱泛了光。他憑什麽，究竟憑什麽。
她抬頭，一把越過他，直朝屏至門外走去。
“肖婉，你給我站住。”顧影寒慌亂，無法自控的疾跨到了她的麵前，並且拉住了她的手。
肖婉收了收即將要留出的淚水，一把甩開了他，“你沒權管我。”說完，趁他呆愣之際，一把跑了開。
顧影寒呆愣收回手，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對啊，自己有什麽資格管她。
程控立在一旁，輕聲歎了歎。在他看來，顧影寒對肖婉的在意遠比他對翼陌紫的在意要多的多，隻是他不願承認罷了。哎，這可能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時間緩緩流逝，就在他猶豫要不要上前去叫顧影寒之際，一纖瘦男子上前來，附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隻見他麵色不豫，大步走到了顧影寒的麵前。
“掌門，萬?傳回消息，說確認轉乾珠就在千裏夜凡身上。”
“當真。”顧影寒臉色大變，抬腳進了一旁的涼廳內。千算萬算，他怎麽也沒算到轉乾珠會在千裏夜凡手中。
“是的，萬?說，當時聽聞這個消息，他不信，故此想法子入了暗夜，從千裏晨染口中問了出來。”
“好，很好。”顧影寒顯得很是高興，全然忘了剛才的不快，“快，多派些人守在暗日，一見到千裏夜凡出現，便立馬動手。”
“是。”程控應聲，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旁。
顧影寒掃了掃他，忽地又想起了肖婉，那家夥，不會又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吧。哎，真是個惹禍精，罷了，還是派個人去守著她吧。他揚手，將一人召來麵前，吩咐著什麽。
夜夜黑沉，清風涼爽，夢冷旋三人站在月下，各有所思。
第二日一大早，問寒趁兩人未起之時，留下字條離了去。他並不是違背對夢冷旋的允諾，隻是當下他有不得不做的事，帶著他二人的話，實有不便。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從客棧出來，夢冷旋便一路跟著他了。
看著他輕而易舉的破了陣法，夢冷旋心中對他過往是越發好奇了。
入了魂石階，她隱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腳下是堅硬無比的石塊，但她輕觸了兩旁，嚇得不敢在亂碰。兩旁是由屍身與藤蔓纏繞組成，方才她隻是不小心碰到了藤蔓，但竟發現那藤蔓與平常的不一樣，它非常柔軟有彈性，好似人身上的肉一般，而且那屍身心髒的位置，還隱隱跳動著，這一路望下去，不禁令人全身發麻。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不知走了多久，行至一個台門前，麵前突然多出了很多分岔路口，問寒立在那，眉頭緊鎖。
他難道也不知道該如何選。就在夢冷旋疑惑之際，問寒手中已多出了一根白燭，燭火在這魂石階中隱隱搖曳。來不及多想，她隻覺腳下一陣顫抖，低頭時，台階已從她腳下消失，她快速墜下，長發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直立而起，她調息，飄浮在無盡的黑空中，她側目盯著問寒處，隻見他立在空中，在沒有石階的情況下直直踏步向前。
白燭引路！她震驚，使出全身功力迎他而去。若自己不跟著他，怕當真會交待在這了。
所謂白燭引路，是暗日裏用來給不了解陣法的人使用的，大多時用在孩童身上，但也有用在出外的使者身上。
此時，夢冷旋雖看不見腳下有路，但手持白燭的問寒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這裏的白燭不同於人族的白燭，這裏的白燭由神獸鳥幻化，承暗日族長之法，不會隨風而滅，白燭之光更是可照亮整個巨大的空間，最主要的是它可以牽引手持者走向正確的道路。
暗日中每根白燭皆由族長親自所授，隻可使用一次。這種白燭在暗日被稱為牽引。
行了一會，她終於趕上了他的步伐，她微微側頭，於燭光中望著那張雙眸，心頭一陣疼痛。從他進入這，他便一直愁眉緊鎖，究竟所謂何事？
這個思緒一直困擾她進入到招路殿外，以至於她都不清楚最後是怎麽進來的了。
她抬眸，望著招路殿的匾額，不禁心生疑惑，隻見那氣派的匾額上掛滿了紅燈籠，一旁也多是紅色之物。
“問公子，這邊請。”一個侍衛抬步走進問寒，語氣還算恭敬。
問寒冷冷掃了他一眼，抬步入了大殿。
夢冷旋本想跟著他入內，但轉而想到自己的身份，便飛身上了殿瓦之上。此處正對大殿中心，可以將裏麵的一切望的清楚。她趴在那，目光直盯著問寒。
“都準備好了嗎，在過一個時辰，林姑娘與夜凡殿下便要成親了，這一個時辰裏，你們要好好巡查，不能出一差錯。”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切斷了她所有思緒，她擰了擰眉，細想著那聲夜凡殿下。是千裏夜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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