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卞水敖倉之戰

  曹操、衛茲軍五千，而劉備、張飛、趙雲軍三千，正常情況下應該避而不戰，劉備也恰是這般計較，躲在十裏外一處背山村落中休息。


  日暮西斜，炊煙嫋嫋。


  曹軍圍攻敖倉大半日，筋疲力盡，準備撤徒附近的堡塢村落休息。


  馬蹄聲烈，戰鼓聲擂。劉備領步騎居中，張飛、趙雲一左一右各帥七八百騎，步步東來。


  “結陣！結陣！”曹軍陣中響起淒厲的喊叫聲。


  “本將軍深通軍事，豈能不知攻城必防敵之援軍！劉備，今日就叫你有來無回！”曹操看到劉備大旗，想起往日恩怨，不由咬牙切齒，親率預備隊一千五百人前來阻擋，又招呼攻城的衛茲、曹洪返回。


  “這是何戰法？”曹操完全沒想到，張飛、趙雲卻化作兩道弧線，從兩側越過，同時射出大批箭矢。


  正射、側射、背射！

  胡騎校尉之為胡騎校尉，並非有太多胡人，而是屬下漢騎的騎術、弓術、騎射皆有過人之處，能像胡人一樣在奔馳中不斷射箭。待到完全繞過，已經給曹操造成三四百人傷亡。


  曹操氣急敗壞的追上去，可步兵兩條腿哪追得過四條腿，隻能跟在後麵吃灰。他有心派出騎兵，回頭望了自己屬下成建製的二百餘騎，騎的馬大多是搜刮而來的普通騎乘馬和拉挽車、載貨馱馬，速度爆發力不足，根本不敢脫離步兵弓兵與張飛、趙雲率領的胡騎騎戰：“糟糕，攻城的隊伍有危險”


  “殺！”


  張飛、趙雲遠遠對視一眼，曹操不派騎兵追上來，他們略有失望，很快揮動旗幟，殺向圍攻敖倉的衛茲、曹洪。


  “來得好！諸位將士，立功即在此時，誰繳獲馬匹就歸誰，殺！”


  半日圍攻，衛茲所統二千人，雖有數百傷亡，數量依然超過劉備軍騎兵總和。


  衛茲乃陳留郡人，其人堅韌少欲，明慮淵深，規略宏遠，舉孝廉後，曾為車騎將軍何苗征辟為掾屬，之後又為司徒楊彪亦征辟，這些大佬都對他出色的才華讚不絕口。按照履曆，下一步楊彪將推薦他做千石縣令、或某外州刺史。


  袁紹、袁術東逃，衛茲亦辭官回鄉，散家財，助東郡太守喬瑁、陳留太守張邈、奮武將軍曹操招募軍馬三千人，自帥二千，交一千給曹操，成為曹操倚重的副將。


  衛茲列好陣勢，長兵在前，短兵在後，間雜弓弩，武裝地如同幾個大刺蝟。篤定劉軍輕騎兵，必不敢衝擊自己，即使衝擊一定會陷入自己陣中無法衝出。


  衛茲算對了，張飛、趙雲的確舍不得用騎兵去衝擊嚴陣以待、明晃晃的長矛、長戟陣。


  但他算對了開始，沒算對過程，張飛、趙雲轉而攻擊兵力較少的曹洪，來回衝擊數次，不到一刻鍾，曹洪的千餘人被切割為數段，或負隅頑抗，或四散逃跑。曹洪武藝高強，胯下寶馬，帶著幾個親衛騎兵，數十個士卒，突圍出來，亡魂大冒地逃入衛茲陣鄭

  衛茲嘲笑曹洪：“子，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還得靠我。”麾兵與曹操一起追擊趙雲、張飛。


  哪知張、趙二人偏偏散開來，不再糾纏，隻是攻入曹軍輜重隊，之後匯合劉備，遠遠騷擾。


  日沉西方，戰鬥持續半個時辰後，匯合敖倉守兵，劉備三千餘人，除去攻城和曹洪部損傷，曹操亦三千餘人。


  北風驟起，月明當空，寒光照征衣，冰冷不自勝。


  曹操親自斷後，以戰車弓弩為依托，且戰且退，向東撤退。


  劉備親率步騎兵，以管承為前鋒，不斷施壓。張飛、趙雲在兩側不斷騷擾。


  曹軍未吃晚飯，劉軍亦未吃晚飯，然而劉軍在發動進攻前人馬皆吃了八分飽，於是劉備軍越戰越勇，曹操軍越戰越慌亂。


  曹操箭矢日漸稀疏。而劉備軍則沿途撿起敵軍射來箭矢，因而攻擊能夠不斷持續。


  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兩個時辰。。。越來越多的曹軍逃跑、投降，劉備一聲號令，發動總攻，最終曹軍在持續不斷的追擊下潰逃。


  曹洪帥數十騎，護著曹操，改向東南逃竄，趁著夜色避開了追兵。


  衛茲就沒這麽好運，他心疼招募將士多為鄉黨，聚眾固守，不肯學曹操逃竄，被趙雲一槍挑飛。


  。。。


  “如果二袁曹操張邈是‘共和派’，我就是人人喊打的‘保皇黨’吧。隻是誰代表先進生產力，代表社會發展方向，要打了才知道！”


  劉備贏了，曹操敗走，衛茲戰死，結果就這麽簡單，世界就這麽殘酷。一個前哨戰勝利，對劉備並不意味著太多。


  結冰的卞水救了曹操一名，成功逃回卞水以東，收集關東諸侯將失去進擊雒陽的最好時機。


  劉備入駐敖倉，下一步，來自雒陽的後續部隊，會接踵而來，與劉岱、張邈、曹操、喬瑁等人形成長期對峙，戰爭剛剛才開始。


  後世的多將關東諸侯比作“義兵”，把董卓當做十惡不赦的罪人，魏、吳、蜀之諸史書都作如此記載，但在此時，大多數官員百姓的看法恰恰相反。


  尤其在劉備取得初勝，衛茲等人之首級傳入雒陽之際，官員們更是指責袁紹、袁術、張邈、曹操等人為叛逆。


  與袁家曾經關係密切的蔡邕當庭咒罵袁紹、袁術為“國賊”。


  太傅袁隗、太仆袁基聲淚俱下檢討沒做好家庭宗族教育、表示將毫不留情將袁紹、袁術踢出宗族。


  “太無恥！”


  “汙蔑！”


  “活生生的汙蔑！”


  太尉黃琬、司徒楊彪、司空荀爽紛紛表示絕對沒有反對朝堂、關東檄文就是偽造。


  華歆幹脆做出歌功頌德的短篇。


  就連何顒、韓、陳紀等黨人都免不了心懷惴惴，夾起尾巴做人，心理上明顯動搖。曹操乃是關東諸侯中少數幾個有大規模戰爭經驗的將帥，他參加的最近一次大戰還是近6周年之前的黃巾之亂。如今，連曹操都輕易失敗，何顒並不看好缺乏大規模戰爭經驗的袁紹、袁術，並不看好通過軍事行動反對皇帝、反對輔政的外戚。


  “都是實力演技派！”


  聽荀攸描述朝堂上以太傅、三公為首，爭先恐後表態的官員，劉備不由哈哈的笑起來。


  想起李鴻章的《入都》“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裏外覓封侯”，書寫中國古代萬年曆史者，多是‘覓封侯’官僚士人，曆史是勝利者所書寫，劉備要是輸了，一樣會被勝利者麾下的士人寫成董卓一般貪淫暴虐。不，以袁紹、曹操與其之宿怨，定會猶有過之。


  世家門閥掌握權力的魏晉南北朝，四百裏年間，國家孱弱無力，外戰外行，內戰內行；百姓拋棄墳墓，背井離鄉，生靈塗炭。讓他們執起史筆，於國何益？


  還是毛爺爺得好，人民，隻有人民，才是創造曆史的動力。而劉備就要做激發和組織人民的領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