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娘叫我回家吃飯

  劉元起捂著流血的額頭，無力的坐倒在冰冷的地麵上，鮮紅的血液，模糊了雙眼，即使挨了好幾下狠的，依然沒有弄清衝突發生的原因：“年輕人，有話好好，為何動手打人？”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老子，你們是樓桑劉氏掌櫃和夥計的吧！”


  “沒錯，我是掌櫃之一，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個p，打的就是你們！上！”


  “打！”二三十個凶悍的北方漢子，個個身高一米七以上，上穿皮衣，腳踏皮靴，手持木棍，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


  “兄弟們，狠狠地打！少爺好了，回去給兄弟們打牙祭！”


  “我看你們還敢賣魚！搶乃公生意，也不打聽打聽，涿郡裏的集市中，咱們可是頭一份！”


  “聽好了，帶頭打你的，乃是飛豹子鄧茂，回頭可別拜錯了碼頭。”


  樓桑裏的夥計隻有十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如何是二三十個精裝漢子的對手？倒了一地，有的捂著臉，有的捂著腿。


  裝魚的貨車、木桶被掀翻，上好的魚掉了一地，有的被傾倒在集市街上，有的被砸成幾段。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外號居然叫飛豹？劉元起想笑，但笑出來卻是哭：“別砸了，我們做生意，如何得罪你了？”


  “你等壞我西鄉劉氏生意！前幾日，我家的魚，可以賣到3、40錢一斤。可昨你等帶了200斤過來賣，把價格拉低到25錢。昨日我就警告過不許如此。


  今你們又裝了3、4百斤魚，現在涿郡市麵上一斤隻能賣到20錢多一點。害的我一至少賺500錢。公子生氣錢少了，我等如何不怒？”


  “住手！”一個方臉大漢，衝了進來。


  隻見他手持一把長劍，也不拔出，帶著劍鞘，一陣連消帶打，腳踢肘撞，十幾個剛才凶狠惡煞的漢子紛紛倒地。


  劉元起慘然一笑：“子遠，你回來了。可惜了這些貨，可以了這個店啊！”


  一個少女跟著方臉大漢衝了進來，見兩個夥計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生死不知：“陳嬸子，趙大叔，你們怎麽了。話啊！”


  少女轉過頭，狠狠地看著店門口手持木棍的那些凶惡漢子，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把短弓，猛地拉開，瞄準最近的敵人，一箭射出去。


  被射中那漢子，捂著手臂，驚恐地看著少女，仿佛看見一個閻羅，六步並作三步，屁滾尿流的逃到店長外，高聲呼喊：“殺人啦，樓桑裏劉家殺人啦！”


  劉元起原本因為失血變白的臉，此時嚇得慘白：“蓉娘，城中可不能動弓箭，輕則被抓，重則要命啊！”


  方臉漢子轉過臉來，吃驚地看著妹妹，一把搶過短弓，輕易將弓折成幾截，吩咐旁邊兩個傷比較輕的夥計：“快，把弓拿後堂廚房燒留！箭也燒掉！”


  話同時，方臉漢子，邁開大步，猛地衝向門外，去追中箭那漢子！

  呼，一陣風聲從旁邊襲來，方臉漢子身子一側，長劍一架，雖架住了來襲，卻被突然而來的巨力擊得後退幾步。


  “夏侯博，你的對手是我！”


  “鄧茂，幾個月不見，沒想到你竟當了豪族的看門狗！”


  “你不也一樣，給樓桑劉家當狗麽？”


  夏侯博也不搭話，撿起地上一根木棍，與鄧茂鬥起來。


  鄧茂閃開一記直劈，靈活地運用步伐，借助倒在地上的雜物，不與夏侯博硬碰硬，口中譏諷道：“夏侯博，你我也算老熟人了。今日之事，大也大，也。你把蓉娘嫁給我，咱們就一筆勾銷，如何？”


  夏侯博焦急地打出一個右向左的橫劈，又毫不停留地連上一個左下向右上的僚擊。耳中時不時傳來中箭那漢子大吼“殺人啦”“救命”的呼聲，他知道鄧茂是想拖延時間，尋思今這個事情難以善了。蓉娘，你怎麽那麽衝動呢？擅動弓弩，搞不好會被關監牢的，一個女孩子，進了牢獄，以後怎麽嫁人啊！

  夏侯博與鄧茂武藝本就差不多，這一急起來，心浮氣躁，就越發難以戰勝鄧茂，越勝不了，就越發著急，招式便越亂。反而被鄧茂擊中了左胳膊，臘月這麽冷得，疼的流出豆大的汗。


  鄧茂纏住夏侯博後，其他漢子，在此聚攏起來，圍了個大圈，把劉元起的店圍在中央。


  那個被射中的漢子，呲著牙：“娘子，哥哥都沒she你，敢she哥哥。不要急嘛，等鄧大哥修理好你哥，咱們慢慢樂嗬！”


  夏侯蓉氣得臉色紅了一片，右手死死地握著手中的劍，拔出鞘一半。


  畢竟是街邊鬥毆，並不是你死我活，那些漢子知道了蓉娘的厲害，也不願意將命賭上冒險，隻是遠遠盯著夏侯博、夏侯蓉，不敢過分逼迫。


  夏侯蓉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出，女子本就力氣不如男子，加上她才十二歲，平日雖然也練習武藝，但根本就不是兄長一個級別的選手。隻能看著場中，一點忙幫不上，心中十分焦急：“怎麽辦，怎麽辦？”手心全是汗水。


  正著急間，看見了幾人分開人群走了過來，那不是劉德全和他師傅麽？昨的不滿，這會早忘記了，拔出長劍，指向被射中的漢子：“德全哥哥，快抓住他！”


  。。。


  聽見蓉娘的呼聲，劉德然心中一酥，不由自主的前走了兩步。


  然而蓉娘拔出的長劍，也給敵對方指明了方向。十幾個手持木棍，凶神惡煞的漢子，扭頭惡狠狠地盯著踏前兩步的這名少年。


  劉德全心中暗恨，這妞怎麽這樣苯！哥才過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她這一喊，對方倒是把哥的意圖弄清楚了。看來女饒容貌與頭腦並不一定成正比。他不想想蓉娘才十二，怎麽可能老謀深算？也是關心則亂，過分苛責了。


  “子，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劉德全哪是十多個精壯大漢的對手？他縮著身子，搖著雙手，做出後湍姿態：“這位大俠，人不過是看那娘子美麗，動了些心思，跟她有幾條魚的買賣。既然大俠有對她有興趣，人自當讓給大俠！”


  “算你識相！快走，別在這丟人現眼的！”


  蓉娘紅彤彤的臉，氣得發白：“劉德全，你這個人，我算是看透你了！”


  劉德全：“娘子，我才認識你幾啊？你拿正眼看過我麽？憑什麽豁出性命幫你？”


  “人這就走！”劉德全一邊作揖，一邊退後幾步，轉過頭向欲言又止的劉子玉等人搖了搖手使了個眼神，來到馬車旁“你們這些人，都散了吧，堵得得馬車都動不了，我娘還等我載著年貨回家吃飯呢！”


  “沒情沒意的東西！”


  “喜歡人家娘子，卻這樣沒擔當！”


  “孬種！”迎接他的是圍觀群眾不停的譏諷、咒罵和唾沫。


  “吵什麽吵！娘還等我回家吃飯呢！”劉德全仿佛受了大的委屈，“你們懂什麽？母親如大，媳婦如衣服。看到漂亮女人就把老母親忘了，是忘本，是不孝！子曰：為了個女人，損傷母親給的身體，既不孝，又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