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海到無邊天作岸
“子,快走開!沒看我們辦正事!”
“我們是來參加文會的!“
“就你們三個孩?三四十歲的人也沒幾個能通過”
“有誌不在年高。何妨一試!若是通不過,我一個孩也不覺得丟人!”
“讓他們試試”門口走出一位很漂亮的年輕人,約莫二十六七歲,臉色白淨,氣度清新,讓人見而忘俗。
“謝謝啊!”
“沒什麽可謝的,若能通過測試,是你本事,若通不過,自不能入內!”
“請出題!”
“幽州的涿郡、廣陽郡、右北平等郡,山河環繞,麵向平原,東臨海,西靠山,有山有平原,有河有池有海。請以涿郡地形做詩文一篇。”
劉德全思考半響,寫道:“
木舟河中流,青山巍巍兩岸走。
大雁翩翩峰頂回,魚兒翔翔潛底遊。”
那青年道看到,噗嗤一聲笑了:“這首節奏感很好,很有童趣,很適合幼兒兒歌!哈哈,笑死我了!”
劉德全滿頭黑線,命題作文,最能反映一個饒急智,其實他的水平就這樣,他急的滿頭是汗,突然靈光一現,有了:“剛剛是拋磚引玉,請看第二首。
燕太相伴眾水橫,督亢纏綿渤海深。
海到無邊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青年道:“第二首,第一句,燕山、太行山相交,用相伴二字有些創意,眾水向東而流,隻能算普普通通。第二句,纏綿二字還不錯,第三第四句,極有智慧,這是我今看到最好的兩句詩!
你叫什麽,多少歲?”
劉德全臉一紅:“在下涿縣樓桑裏,劉備,字德全,年十四。這兩個是我族弟。我等是劉子玉的徒弟。”
“海到無邊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絕句,絕句,就憑這兩句,便可名留後世。十四歲,才啊!”
劉德全水平有限,隻好開動腦筋,抄詩!好死不死竟然抄到了林則徐的兩句,一下就顯得水平過於高:“請問先生姓名?”
“叫我酈玄讓。德全賢弟可以進去了,但隻能帶其中一個人!”
劉儒:“七兄,帶我進去吧,我們好的!”
劉德然眼巴巴地看著劉德全,忽然一把拉到邊上,對著劉德全耳朵聲:“七兄,以前是九年幼不懂事。求七兄原諒弟!這些年,九父親對你如何,相比劉儒他們家,如同上地下,求你拉弟一把!弟以後一定言聽計從!”
劉德全眼神從劉儒,再看劉德然,又掃回來,如此再三。兩個族弟,殷切的眼神,讓他狠不下心做出選擇。
一道靈光劃過腦中,有了:“玄讓先生,大漢的律法規定,男子不滿十五,就不算一個人!”
“哪有這個規定?”
“十五以上到五十六歲出賦錢﹐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錢。年七到十四歲少年,每人二十三錢。一個人相當於五個少年呢。所以,他倆不算一個人!”
酈玄讓笑眯眯地看著劉德全,這孩子的機謀遠遠超出了這個年齡正常的水平,仿佛看到了文勝弟弟時候:“好像有些道理。但這點理由有些牽強,還有麽?”
“有,我們兩家乃是世交!”
“此話怎講?“
“我先祖太祖高皇帝劉邦,你先祖酈食其,當然是世交啦!”酈氏本為漢族,居於陝西驪山周邊,夏商時期,為犬戎所逼,逐步演變為驪戎部落,因協助周武王滅商興周有功勞,被封為陳留。酈炎先祖大大的有名,乃是自稱高陽酒徒的酈食其。酈食其投靠劉邦後,以能言善辯,噓枯吹生,富有戰略眼光著稱,常常親自擔任客,以使臣的身份奔走於諸侯之間,為劉邦取得下立下汗馬功勞。他最高光的成就是曾憑三寸不爛之舌便降齊國七十餘座城池,相當於斷項羽一臂。不料韓信不聽話,十萬大軍偷襲曆城。齊王火冒三千丈,抓了酒徒付鼎烹,隻留下高陽酒徒的傳。其子酈庎被封為武遂侯,其弟酈商乃是文武雙全的大猛人,因戰功封為曲周侯,還曾擔任過西漢的丞相。
。。。
在漢晉時期,人們往往認為正常人都遵守規矩,不遵守規定的人,才是倜儻非常之人。酈玄讓既已認為劉德全倜儻非常,多帶一個兩個人,又有什麽大不聊。
穿過一個回廊,一路上侍女們挺著高高的胸口,端著餐盤、果脯、肉脯,如穿花蝴蝶一般來回穿梭,把三個少年的眼神都要吸走了。
進入一個巨大的堂屋,好不容易找到目瞪口呆的劉子玉。
劉德全三人剛要叫喊,就被劉子玉衝上來按住嘴巴,拉到邊上坐下慢慢起來:“你們怎麽進來的?能夠進來,是你們的幸運。
知道酈家有多厲害麽?酈炎之父生前曾擔任涿縣令,故舉家遷移到涿郡,與漁陽郡大族鮮於氏結為姻親。酈炎之兄酈興讓,從兄酈玄讓,都做了官,並與幽州大族聯姻。
酈炎本人更加出類拔萃,青出於藍。時候是州郡聞名的神童,八歲能誦,十歲能文,十二歲做出的詩文一般人二十歲都做不出。十七而作《酈篇》,二十四而《州書》,二十七而作《七平》,皆驚人之詩文,得到了盧植、蔡邕等饒極高評價。
聽過盧植講學的人,年齡從十幾歲的少年到三四十歲的中年,至少有上千人,得到盧植承認的弟子,不過酈炎等數十人。酈炎也是眾學子公認的首席大弟子。”
“論年齡,我與盧植差不多大,酈炎算是輩,但也要稱一聲酈君!”
酈炎從就是涿郡世家大族、寒門地主家長、博士教授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劉備母親曾多次教育劉備“你看看人家酈炎多聰明,看看你多笨”。
忽然周圍一靜。
但聽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鏗鏘有力:“大道夷且長,窘路狹且促。修翼無卑棲,遠趾不步局。舒吾陵霄羽,奮此千裏足。超邁絕塵驅,倏忽誰能逐。賢愚豈常類,稟性在清濁。富貴有人籍,貧賤無錄。通塞苟由己,誌士不相卜。陳平敖裏社,韓信釣河曲。終居下宰,食此萬鍾祿。德音流千載,功名重山嶽。”|
“劉子玉,酈君做詩歌,你卻在一旁聒噪,莫非你的詩,做得比酈君還好?”
四周鴉雀無聲,眾人都盯向了劉子玉、劉德全一群人。就連酈炎也露出不善的表情,仿佛在,我裝逼,你們怎麽搗亂?
劉子玉的臉頓時紅的像豬肝,若論寫文章,解釋經文,甚至治理地方,他都沒問題。可詩,卻做不出來,沒作詩的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