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回 可憐的尊嚴
林洋左右為難，不答應！還得在這裏綁著，答應！那是在欺騙，他們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小孩子要爸爸這有錯嗎？
他深知沒有爸爸的孩子有多可憐，他就是前車之鑒。
三個孩子還都那麽小，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可憐。
答應了，自己也不能做他們的爸爸，這樣做他又太吃虧。
守著一個半老的徐娘過日子，那種滋味想一想都覺得虧滴慌。
把我最好的青春，獻給她如虎的年齡，捧起那幹癟的胸，才發現，那是兩顆永遠都不會被滋潤的枯萎花蕾……
哎！
這是對身體的不負責任，人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也是對父愛母愛的不負責任，那就是不孝啊！
“大姐，我還小，況且這種事情要父母之意，媒妁之言，我怎能就這樣草率的答應你呢！這對我們雙方都是不負責任的。”
女人眼睛一瞪，一臉笑容馬上消失，此刻，可以形容她，聽完林洋的話馬上凶相畢露。
她一伸手，用有著大長指甲的中指勾著林洋的下巴，藐視多時，發著狠的用手指向上一勾。
刺啦一聲，指尖在他的鼻子頭上掠過，他被嚇得一眨眼，女人已經走開一步，側著頭看著他。
“我可不是和你商量，你是我買來的，就是個東西知道嗎！你答應了，我可以跟你好好處，反正也不需要你勞動，吃撫恤金也夠我們安安逸逸的過一輩子了。逢年過節我還可以陪著你一起去看你的父母，你要是有兄弟姐妹，甚至我還可以幫襯他們……”
林洋搶著問道。
“大姐，你的生活這麽的好，多一個男人少一個男人也不打緊嗎！”
女人的臉上爬上了幾分的淒苦，輕輕的歎了口氣。
“哎！寡婦的日子不好過呀！獨對孤燈，枯守三個幼女，此間痛外人怎知？”
她說完出了屋子，轉身要關上房門。林洋急切的叫住他。
“大姐，你等等，除了這個條件別的條件我都答應你，你做我的幹媽怎麽樣，我以後會像親兒子一樣孝敬你！”
女人半掩房門，露著她一直都很饑，渴的眼睛向他看了看。
“我是需要一個兒子，但是要我自己生的，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咣當！
房門在林洋的絕望中，被嘩啦嘩啦的鎖上。
他覺得像做了個夢，我是唐僧嗎？遇上白骨精啦！還是被抓到蜘蛛洞了？想到那個尹芝梅，恨的牙根都癢癢。
他媽滴！一個女人怎麽能可惡到這種程度，想必那個啞女也不會有好的下場，最終還是會被賣掉。
她肯定也不會去找醫生給傻子看病，壞女人的心怎麽可以這麽毒呢？
回過頭又一想，他又責備起自己來。
怎麽不說自己蠢呢！明知道他是拐騙犯還相信這種人，不是自己無知還是什麽？活該！被賣了也是罪有應得。長長心吧！你個大傻子。
手腕腳腕綁得太久，手腳都麻木了，背上又特別的癢，自己又撓不到。他用後背在柱子上蹭來蹭去的。
可總是弄不到他背上的最癢處，正心煩意亂的鼓搗著，嘩啦一響，門又被人打開。
林洋看向門口，這次進來的是個男人，仔細看，是個大他幾歲的二十幾歲小夥子。
細高的個頭，瘦長臉，短發，好像還神采奕奕，卻黑眼圈很重。
他笑嗬嗬的背著手走到他身邊，死死地盯著林洋觀察一會兒。
林洋納悶，女人不是說他們這裏沒有年輕的男人了嗎？這不就是年輕的男人嗎？她再騙我？
看了一會兒，還是林洋先說話的。
“大哥，你是來放我走的嗎？”
小夥不知所謂的笑了笑。
“關了多久了？小兄弟！”
林洋不解，關多長時間跟你有毛關係嗎？你是個誰呀？
“怎麽你不是來放我的？”
小夥又不知所以然的笑了笑。
“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聽說來了新村民了我過來認識一下！”
林洋喜從中來，好像看到了希望，趕緊央求道。
“大哥，既然你是村長，那你趕緊放了我吧！我是被拐賣的！”
他哀求完，村長仍然無動於衷，轉到他的身後又轉回來仍然笑嗬嗬的看著他。
林洋不解，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
“大哥！我是被拐來的，你既然是村長趕緊放開我呀！”
這時，他臉上還保持著莫名其妙的笑。
林洋確實有點兒不知所以然了，難道麵前的這個看起來還可以的村長是個聾子，聽不見他說什麽嗎？。
他剛要再問，小夥笑嗬嗬的說。
“我也是被拐來的！”
他這句話如五雷轟頂，呱唧一下，讓林洋從天上掉到一口枯井裏，眼前一黑不知道說什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你……你，為什麽不跑？”
他覺得能問出這句話，就是個莫名其妙，可他卻十分渴望小夥的回答。
他抱著肩膀托著下巴，一本正經地說。
“我是拐來的不假，可我把這樣的經曆看做是我人生中的一次奇遇，奇遇，你知道什麽意思吧！”
林洋驚詫地點了點頭，一臉的無知神情。
小夥肯定明白他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所以他不急不躁的接著說。
“我要感謝那個把我弄到這裏來的拐騙犯，他把我一個沿街乞討的小要飯的，弄到這裏來，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庭，一雙可愛的孩子！”
林洋怎麽都不會想到他會這麽說，天底下還有感謝拐騙犯的人。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更不想打斷他，靜靜的聽著。
“我當時在城裏乞討的時候，沒有一點兒尊嚴，沒人拿我當人看，像我這種人還不如富人懷裏抱著的一條狗。它們都比我們過得幸福，錦衣玉食死了還有一口小小的棺材，清明十五還有人為它們掉幾滴傷心的眼淚……”
他說著眼圈居然紅了，眼睛裏還湧上了淚。
林洋還沒去過城裏，他自然不相信小夥說的話，心裏暗暗的想著。
這家夥大概是個瘋子吧！人怎麽會活的不如一條狗呢？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聽到的最荒謬的謬論。
小夥接著說。
“我被賣到這個村子，我媽對我非常的好，我現在吃喝不愁，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難道我不該感謝那個拐騙犯嗎？”
林洋暗罵，你最應該感謝的是你親媽才對，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被別人賣了是不是還幫別人數錢？
他說著臉上的神情由喪轉喜，衝著林洋笑了笑。
“看你穿的這身衣服，也是農村的吧！以前的生活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到這兒就不一樣了，這裏的生活非常的安逸清閑。此間樂，隻有你在這裏生活了才漸漸的明白，你會比阿鬥還樂不思蜀的！”
林洋的臉色很不好看，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心裏憋著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罵他好。
“劉姐這個人非常的好，家裏還有三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他說著，精明的看了一眼門外，大概是覺得他接下來說的話很機密，怕被別人聽了去。發現門外附近都沒人，這才趴在林洋耳邊偷偷的說。
“這多好啊！你以後比我還幸福，你小子可以向割韭菜一樣，一茬一茬的嚐鮮，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一大家子過得其樂融融的多好。”
林洋把頭歪到一邊，用肩膀靠了靠他，本來想讓他幫自己撓撓後背的，現在已經對他嗤之以鼻，感覺他碰到自己的身體都覺得恥辱。
覺得他是男人中敗類，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
小夥好像完全沒有發現林洋對他的厭惡，他大概還覺得，他的這些理論林洋全都理解接受了呢。
他又向後退了一步，笑嗬嗬的看著林洋。
“沒關係！你可以想一想，你有時間，劉姐也有時間，我更有時間，這樣的奇遇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的。國家那麽大，這個地方就這麽一點點兒，有這樣的好條件，展望未來，我這個村長還是很有盼頭的。”
林洋厭煩得就像有一隻狗在他麵前旺旺的叫。
“小兄弟，這裏的好我都跟你說了，我雖然說的有些隱晦，但你不要說你不明白。何去何從你看著辦吧！隻是，你要想離開這裏，必須得有我這個村長的同意，當然了，想必你不會離開，你會想明白的！”
他轉身向外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過頭又說。
“小兄弟，我挺喜歡你的，等你想明白了留下了，我讓你做這個村的副村長！哈哈！此間樂，你不知，我知！你留下了以後自然知！哈哈！”
說完他一臉猥瑣的走了，林洋用綁著的雙腳向他踢了一下，腳底下的幹草被他踢得全都散開來。
他走後林洋才好發泄他的怨氣，什麽他媽的鬼東西，還此間樂他知我不知，真想問問他，你是一隻狗你知道嗎？還割韭菜，一茬一茬的嚐鮮……一茬一茬……
他媽的，這個比喻還挺貼切，有他的獨具魅力，可前麵的老韭菜呢？那他媽的肯定不鮮了，吃起來柴的很。老韭菜不割新韭菜怎麽能吃得到？
林洋的臉一紅，我他嗎的怎麽想這些東西呢？什麽韭菜都不能吃，這他媽的不是韭菜不韭菜的事兒，這是男人的尊嚴，拋棄尊嚴讓下身牽著走，幹脆變成踏雪去配種站好啦！
發泄完了之後，他坐下，可地上的幹草被他剛才都踢跑了，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麵上，身體火熱一接觸的哇涼的地麵，渾身的不舒服。
他馬上又後悔了，其實不應該這麽衝動的，男子漢就應該能屈能伸，和為貴忍為高，我是個弱勢群體，一味跟他們對著幹，不會得到好下場。
要不……要不……我就委曲求全一下子？畢竟從困境中活下來，從這裏逃出去才配談男人的尊嚴。
要是被她們虐待死了，那可就一無所有了，找不到佳佳，更找不到父母了，一切都他媽的歸於塵土了。
還有屁的尊嚴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