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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要麽交人,要麽死!

  東廠大牢。


  血腥味依舊,哀嚎聲不減。


  蘇幕早已見慣不怪,進了大牢便直奔刑房,底下人說,人被督主帶回來之後,就沒出過刑房,這就意味著,再不快些,舒懷遠怕是真的要死在那裏麵。


  刑房大門一打開,蘇幕快一步進門。


  “怎麽都這樣了?”年修駭然。


  木架上的舒懷遠,耷拉著腦袋,血水沿著發絲和衣裳,不斷的從身上滴落,一眼望去就跟死了沒什麽兩樣。


  “千戶大人放心,人還活著,還活著呢!”蕃子慌忙解釋,與邊上的人一道,將舒懷遠從木架上解下來,平躺在地上。


  年修疾步上前,伸手便探了舒懷遠的鼻息。


  鼻息微弱,幾乎是察覺不到。


  “好像死了?”年修快速將指尖,貼在他的頸動脈處,“還有一口氣!”


  蘇幕如釋重負,“隻要還活著就行,務必吊住他這口氣,弄個擔架過來把他抬走!”


  “是!”年修頷首。


  隻要沒死,就是線索,就是希望。


  血淋淋的舒懷遠,就這樣被抬回了蘇宅。


  李忠見著第一眼,也是生生嚇了一跳,“怎麽給弄成這樣了?哎呦,快,快抬到床榻上去,快,輕點輕點!”


  取來藥箱,擱上脈枕。


  李忠仔細的給舒懷遠探脈,越到最後,眉心擰得愈發生緊,“傷得太重了,東廠下手果然是厲害,傷及五髒六腑,若是再晚一步,恐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的命!”


  “所以他現在還有救,是嗎?”蘇幕問。


  李忠點點頭,“還有一息尚存,隻是……這麽重的傷,我也不能保證能完全好起來,您也知道,他畢竟年歲上來了,身子骨再強健,也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算我用最好的藥,能不能納為己用,也得看他的造化。”


  “你隻管動手便是!”蘇幕道,“隻要能活著,別的……罷了!”


  李忠明白她的意思,“您隻管放心,我這廂一定竭盡全力。”


  “舒懷遠,你給我聽著!”蘇幕伏在他耳畔冷然威嚇,“你若是敢死,我就殺了舒雲,送她下去給你陪葬!我蘇幕說到做到,你最好記住!”


  語罷,蘇幕直起身,冷眼睨著床榻上的舒懷遠。


  有時候,人的求生意誌很重要。


  “舒雲怎麽樣?”蘇幕又問。


  年修忙道,“人已經醒了,隻是餘毒未清,腦子還有混混沌沌,所以沒辦法開口說話,想來還是需要好好養著,排了餘毒才能好好說話。”


  “你可以去她房間看看!”李忠撚著銀針,穩穩紮在舒懷遠的身上,“她見著你,應該會有很多話想說,這樣也能刺激刺激她,讓她能好好吃藥,不至於……發脾氣。”


  發脾氣?

  蘇幕皺眉,“不吃藥?”


  “大概醒來之後,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一些事情,所以……所以覺得沒臉見人。”李忠無奈的搖搖頭,“我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摁著她腦袋喝藥。”


  蘇幕轉身就走,“胡鬧!”


  “真是胡鬧!”年修還不忘重複一句。


  都什麽時候了,還敢這樣肆意妄為?


  蘇幕一腳踹開了舒雲的房門,進門的時候,裹挾著外頭的冷風,眸色愈顯颯冷無溫。


  床榻上的舒雲,驟然睜開眼,有氣無力的翻個身,卻也隻能伏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直勾勾的望著跨步進門的人。


  下一刻,她瞳仁驟縮,麵露駭然之色。


  “混賬東西!”不待舒雲反應過來,蘇幕已經揪起她衣襟,將她從床榻上揪起,“想死是嗎?我成全你!”


  舒雲宛若被丟出去的沙包,狠狠的撞在了牆壁上,重重落地。一聲悶響,伴隨著沉悶的呻吟,鮮血瞬時溢出她的唇角。


  “這世上多少人想活卻不得不死,你能活下來卻要作死!既是如此,我費盡心思救你作甚?倒不如現在就殺了你,也免得來日死在別人的手裏,白費了我這心血。”蘇幕居高臨下,殺氣畢現。


  自打跟著蘇幕,舒雲就不曾再見過她這般殺氣騰騰的樣子,一瞬間被鎮住,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竟是掙紮著爬坐了起來,身子緊緊貼在牆壁。


  “爺?”年修心驚。


  蘇幕目色狠戾,“舒雲,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人,總歸是想活的。


  “爺?”舒雲吃力的張了張嘴,嗓子裏的聲音細若蚊蠅,“我……”


  年修心驚膽戰,生怕自家爺下手再狠點,真的會送舒雲去見閻王爺,“舒雲,你若想活,就點點頭!”


  若是想死,那便是誰都攔不住了!


  氣息微喘,舒雲無力的靠在牆壁處,鮮血沿著唇角不斷滾落,她就這麽木愣愣的仰望著蘇幕,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如此這般,年修鬆了口氣,快速上前將舒雲抱起,送回了床榻上。


  “拿藥來!”蘇幕道。


  年修行禮,退下。


  不多時,端了湯藥進門。


  “對你來說,名節也許就是命,但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什麽都沒有性命來得重要!”蘇幕吹了吹碗裏的湯藥,黑漆漆的湯藥裏,倒映著她的容臉。


  這刺鼻的氣息,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好好喝藥,排出餘毒。”蘇幕也不提舒懷遠的事情,免得到時候刺激了舒雲,不利於她康複。


  蘇幕還等著舒雲好起來,開口說清楚,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湯藥喝完,蘇幕為其掖好被角,轉身就走。


  誰知下一刻,卻見著舒雲揪住了她的衣擺,嘴巴一張一合的,好似在說什麽,但她嗓子裏被毒灼過,根本發不出清晰的聲響。


  蘇幕凝眉,唇語?

  思及此處,蘇幕快速坐回床邊,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呢?


  不過,在唇語方麵,沈東湛更勝於蘇幕,但眼下不適合沈東湛出現,所以蘇幕隻能硬著頭皮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嘴巴一張一合的舒雲。


  半個時辰,已經耗盡了舒雲所有的氣力,終是沉沉睡去。


  蘇幕額角滲著薄汗,可見也是費盡氣力。


  從舒雲的房內出來,蘇幕抬眸瞧了一眼極好的日頭,眸色幽沉如墨。


  “爺?”年修不知道蘇幕聽懂了什麽,但直覺認為,自家爺的心情不好,甚至於可以用惡劣來形容,那種由內至外的寒涼,連陽光都散不去她眼底的陰翳。


  蘇幕一步一頓走下台階,直挺挺的站在院子裏,“舒雲說,當天她離開蘇宅,是想給自己買一朵燭花,那日是她自己的生辰。走著走著,就進了胭脂鋪,掌櫃的打開了胭脂盒,然後她便開始精神恍惚,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胭脂鋪?”年修愣怔。


  這殷都城內有好些胭脂鋪,也不知這舒雲去的哪一家?

  “她覺得身上很熱,想要脫衣裳,卻聽見了少離的喊聲,周遭開始響起淩亂的聲音,在徹底失去理智的前一刻,她看到了血。”蘇幕微微揚起頭,狠狠閉了閉眼。


  金色的光從頭頂落下,鋪天蓋地的,仿佛在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


  蘇幕不敢去想,舒雲看到的血,到底是幻想出來的,還是確有其事?更不敢去想,如果是真的,那這血會是誰的?


  也許,是……


  可不想,就代表不存在嗎?

  要發生的,早就已經發生了。


  “爺,少離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要不然也不會遇見您!”年修低聲寬慰,“當初梅大人用自己的命,換了少離一命,就說明這孩子有貴人在側,不管遇見什麽事都能逢凶化吉,化險為夷!”


  蘇幕沒說話,眼下就隻等著舒懷遠的消息。


  之前她讓人抬著舒懷遠,招搖過市,回到蘇宅的,那麽……那人若是真的衝著舒懷遠來的,想必會有所行動。


  “如果真的是衝著舒懷遠來的,那就說明跟武林盟一樣,這些人是惦記著無疆這方子。”年修此時也算想明白了。


  為什麽那些人,對舒懷遠窮追不舍?

  為什麽欒勝明知道他是假的舒懷遠,還是留了他一命?

  因為,所有人都想從他嘴裏,掏出“無疆”的下落。


  “可是,督主為什麽舍得了?”年修十萬個為什麽,心裏滿滿都是疑問。


  提起欒勝的時候,蘇幕的麵色陡然下沉,但也沒有多說,隻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周身寒涼得嚇人。


  年修自知多嘴,當下垂眸,不敢再多言。


  好死不死的,提督主幹什麽?

  “留心外頭的人!”蘇幕下令,“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


  年修頷首,“奴才明白!”


  這一等,便足足等到了天黑。


  天黑之後,什麽牛鬼神蛇,都會冒出頭來。


  夜色,是最好的遮布。


  蘇幕坐在房內,冷眼睨著桌案上,明滅不定的燭火,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戌時,無恙。


  亥時,無恙。


  眼下已經是子時一刻,蘇幕扭頭望著窗外的夜色。


  初夏的夜色,蟲鳴聲聲,吵得人心內煩躁。


  外頭,終於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年修快速進門,“爺,來消息了!”


  一封書信,一枚飛鏢,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醜時一刻,城隍廟,換貨。”蘇幕音色低沉,瞧著下麵的一行小字,“蘇千戶帶一人。”


  年修咬牙切齒,“真是太猖狂了!”


  “去問問忠叔,舒懷遠能不能走?”蘇幕輕哼,“若是可行,你且背上他,咱們去城隍廟,會一會這牛鬼蛇神,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年修愕然,“爺,您真的就……”


  “你以為我偷偷帶著人,他們會不知道?這日夜盯著的,哪裏隻是一雙眼睛?不過這樣也好,他們盯著我,總有人會替我……盯著他們!”蘇幕抓起桌案上的劍,抬步往外走。


  現在已經是子時一刻,時間不等人。


  李忠提心吊膽,“剛剛穩住傷勢,若是再、再有個好歹,隻怕是……”


  “他們既然要人,自然是有所準備。”蘇幕說這話的時候,年修已經把人背了起來,“你先吊著他這一口氣,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運氣。”


  閻王爺若是要收人,誰也攔不住!


  “是!”李忠將一枚藥丸塞進了舒懷遠的嘴裏,“暫且保住他這口氣,隻要一口氣不散,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年修驅車,蘇幕帶著舒懷遠坐在馬車內。


  前後左右,並無其他跟隨。


  城隍廟。


  這個時辰的廟宇,極為瘮人,空空蕩蕩,仿佛連半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年修重新將舒懷遠背棄,跟在蘇幕身後,緩步進入廟內。


  “爺,他們會在哪兒?”年修心裏有些發怵。


  蘇幕環顧四周,音色沉冷的開口,“還不出來,更待何時?”


  音落瞬間,周遭光亮驟起。


  明晃晃的火把,灼得人眼睛疼。


  蘇幕勾唇冷笑,“不是說換貨嗎?一物換一物,很公平吧?”


  “外人都說蘇千戶陰險狡詐,如今看來……所言有虛,蘇千戶其實重情重義,很是聽話。”為首的是個黑巾遮麵的男人,嗓音很是低沉,略顯沙啞。


  但在蘇幕聽來,他這是故弄玄虛罷了,年輕人的聲音和上了年紀的,終究是不太一樣,“我遵守了約定,還望閣下也要點臉!那孩子,現在何處?”


  “這是保命符,我豈敢隨身帶著?”男人嗬笑兩聲。


  年修怒了,“你敢耍我們?”


  “這怎麽能叫耍?”男人瞧著蘇幕,“蘇千戶武藝高強,而且為人狡詐,我這隻是防範於未然,防著蘇千戶。”


  蘇幕上下打量著他,言語間中氣十足,走那兩步路也是下盤穩當,可見是個練家子,隻不過……到底有幾斤幾兩,未曾交手,無法探知。


  “我的耐心有限。”蘇幕眸光素冷,冷劍橫在身前,“要麽交人,要麽……死!”


  顯然,對方沒料到蘇幕會這麽強硬。


  “你就不怕,我們殺了那孩子?”男人嗬笑兩聲,“你都到了這兒了,還在乎這麽一時半會的?既然是要交易,那自然是要看看貨的,不驗明正身,如何知道這人是真是假,萬一蘇千戶弄個假的過來,那我們……”


  年修憤然,“若然是假的,此刻你們已經被重兵包圍,還能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嗎?”


  這是事實,但凡蘇幕不誠心,又或者不在意耿少離的死活,那麽眼前這些人,就等於自投羅網,按照蘇幕早前的做事風格,早就把他們剁碎了喂狗,豈會在這裏聽他們廢話!

  “拖延時間是個好辦法,可惜……對我不管用!”蘇幕驟然發難。


  誰都沒想到,蘇幕會突然出手,而且速度之快,簡直快如閃電。如果不是黑衣男子快速拽了身邊的死士擋劍,此刻已被蘇幕劈成兩截。


  “蘇幕!”黑衣男子咬牙切齒,但顯然,他們目標明確,就是衝著舒懷遠去的。


  年修背著舒懷遠,按照計劃好的,快速朝著門口退去。


  “照顧好他。”蘇幕擋在年修跟前,冷劍在手,殺氣騰然,“既然我敢一個人來,自然有把握將你們殺得一幹二淨!一幫烏合之眾,也敢在我麵前叫囂,找死!”


  刹那間,劍走遊龍。


  寒光四濺,血色朦朧。


  蘇幕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勢必見血,從小養成的習慣,已然是浸在骨子裏的東西,動手之時,戾氣騰然,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煞氣,足以教人心驚膽戰,不戰而敗。


  所有人都撲向蘇幕,而那黑衣男子則直奔年修而去。


  目的,舒懷遠。


  年修豈能讓他得逞,兩番躲避之下,勉強閃開身,終是力有不逮,被踹了一腳,幸好蘇幕折返歸來,震開了黑衣男子的劍。


  “沒事吧?”蘇幕冷問。


  年修:“沒事!”


  舒懷遠被放在花壇邊上,年修終於騰出手來,拿出了劍。


  黑暗中不斷有黑衣人竄出,成批成批的圍攏上來。


  蘇幕出劍的速度極快,快得讓人敢但劇顫,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快,準,狠!

  這便是東廠最優秀的殺人工具,是欒勝一手栽培的結果。


  舒懷遠被抬起來的時候,年修駭然驚呼,“爺?”


  蘇幕飛身而起,手起劍落,四條胳膊應聲落地,哀嚎聲響徹蒼穹,順勢伸手一撈,反手便將舒懷遠靠回了花壇邊上。


  速度之快,快如閃電。


  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給我上!”黑衣男子步步後退,“還有人呢?”


  忽然間,他們發現了異常,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少,後補的卻一直沒有再進來,按理說他們安排周密,布置了大量的人手,不應該隻是這麽點人。


  蘇幕身上染血,眼見著要將這幫人殺了個幹淨。


  黑衣男子慌了,“人呢?”


  “別找你那些狗奴才了!”周南蹲在牆角,“小爺正在幫你收拾呢!”


  沈東湛縱身躍入牆內,單手提著劍,劍上染著血,抬手便抹了兩人脖子,瞬時血流一地,“一幫烏合之眾,也敢在我麵前叫囂,找死!”


  年修委實愣了一下,這沈指揮使與自家爺,真是愈發的有默契,怎麽連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字不差的?


  若不是約好的,那便是二人太過相像。


  “沈東湛!”黑衣男子切齒。


  旁人也就罷了,沈東湛和蘇幕聯手,簡直無堅不摧。


  此刻不走,更待何時?思及此處,黑衣男子忽然砸出一顆煙霧彈,四周驟然騰起一陣白煙,借煙遁……


  “蘇幕!”沈東湛攔住了蘇幕,“窮寇莫追。”


  對方情況未明,貿貿然追過去,萬一有詐,又該如何是好?

  不怕明槍,隻怕暗箭。


  “真是可惜,讓他跑了!”年修憤然。


  周南瞧了一眼靠在花壇邊上的舒懷遠,“倒也不是全無收獲,好歹把人從東廠大牢裏撈出來了,不是嗎?”


  若不是因為這幫蠢貨,蘇幕也不可能把人撈出來。


  “一計不成肯定還得再生毒計。”沈東湛蹲下來,瞧著雙目緊閉的舒懷遠,“隻要孩子還在他們的手裏,定然還會再來找你。”


  要從欒勝手裏拿人,實在太難。


  但抓住了蘇幕的軟肋,問蘇幕要人,那就容易多了。


  “把他背回去!”蘇幕道。


  年修頷首,周南趕緊搭了把手,二人小心翼翼的將舒懷遠抬回馬車。


  “你什麽時候來的?”蘇幕問。


  沈東湛瞧著周遭,“你什麽時候出門的,我便是什麽時候跟上,為了避免壞了你的計劃,我也學了你的模樣,隻帶著周南一人,沒有驚動旁人。”


  “看出來了!”蘇幕抬步往外走。


  沈東湛與她比肩而行,“交過手了,有什麽想法嗎?”


  “總覺得有點熟悉。”蘇幕憑的是直覺,可直覺這東西,委實無法作為證據,偶爾還是有偏差的,“具體的,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沈東湛勾唇,“你說,會不會是咱們的老朋友?”


  “五毒門?”蘇幕頓住腳步。


  沈東湛點點頭,“使的功夫,都是江湖路數,現如今江湖上敢對東廠下手的門派,寥寥無幾,五毒門便是首當其衝,凡事沒有絕對,偶爾犯犯疑心病……沒壞處!”


  “交手的時候沒有發現,他們使毒……”蘇幕仔細回想。


  沈東湛伸手,將她散落在肩頭的發,輕輕拂至後背,“別忘了,舒雲是中了毒的。”


  蘇幕的眉睫陡然揚起。


  夜色漆黑,舒懷遠自然不能帶回蘇宅。


  深夜。


  有人偷偷進了,顧西辭的宅子。


  顧西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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