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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誰稀罕

  人沒抓到,倒是宰了一堆的醃臢東西,說沒收獲卻也有收獲,說有收獲,委實兩手空空。


  “哼!”沈東湛用帕子裹著銀針。


  五毒門?


  牛鼻子老道?


  嗬,這兩者什麽時候攪合在一起了?


  沈東湛消失在夜幕中,不過他並未走遠,而是在附近蟄伏,且瞧著這些五毒門的人,並不是貿貿然鑽出來的,而是有備而來,那附近也許還有他們的人。


  他不能就這麽走了,還是得靜觀其變。


  不知道,蘇幕那邊怎麽樣了?


  按照時辰推算,她現在應該……回到了營寨。


  事實,誠然如此。


  蘇幕來得巧,回到營寨的時候,恰好營寨內亂紛紛的,說是山上有人下來了,來送太子的信,東廠的人自然知道自家爺不在,極力的維持這麵上的平靜。


  隻是那些夥夫和粗使奴才可不這麽想,山上都來人了,這兩位爺都沒見著出去,這裏麵肯定有名堂。


  再者,聽說這兩人武藝高強,保不齊留了也說不準。


  沒見著人,探子們的心自然定不下來。


  “怎麽,你們都做不了主?”下山的匪寇笑得滿麵嘲諷,“這是太子殿下的親筆,你們沒人敢接?沒人敢擔著這份責任嗎?蘇千戶呢?沈指揮使呢?哦,這兩人怕擔幹係,早就跑了?”


  東廠和錦衣衛,雖然水火不容,可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也要維護自家主子爺。


  “放肆!”


  “混賬!”


  男人倒是一點都不怕,看得出來,現在山下有點群龍無首的意思,如此甚好,若是沒有沈東湛和蘇幕這兩個攔路虎,眼前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懼。


  群龍無首的狀況之下,誰都不敢輕易拿主意,如此一來反而容易錯失良機。


  好機會!

  真的是好機會。


  “蘇閹狗這是躲起來了?”男人哈哈大笑,“你們的太子殿下,在山上做客,你們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看樣子,是沒人敢收這封信了?也好,那我帶回去,順便告訴你們的太子殿下,他帶來的人都是一幫廢物!不管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不過如此!”


  有奴才偷摸著,打量著蘇幕的帳子。


  好似,已經起了疑心。


  “沒人是嗎?”男人揮了揮手中的書信,“那我就……”


  音未落,血先濺。


  寒光掠後,冷劍歸鞘。


  高挑而修長的身影,冷然立在眾人麵前,風吹著盆裏的火光搖曳不定,蘇幕一身冷戾,眸色無溫的瞧著倒伏在血泊中,發出沙啞嘶吼的男人。


  “不是很得意嗎?”蘇幕居高臨下,宛若勾魂使者,身上沒有半分屬於人的氣息。


  她一眼掃過去,那些夥夫與粗使奴才,各個心裏發怵,愣是縮到了一旁,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如同閻羅臨世般的東廠千戶,他們還是頭一回見著。


  之前,蘇幕斂盡周身戾氣,瞧著倒也溫和,讓他們都忘了,她是外頭談之色變的、殺人不眨眼的東廠走狗。


  對於這種血淋淋的畫麵,東廠的蕃子早已司空見慣,此刻並無半分驚詫之色,麻利的跑過去,從血泊中的斷臂處,將書信取下,畢恭畢敬的呈遞到蘇幕跟前。


  “爺!”


  身邊的人快速接過蘇幕的手中劍,恭敬的立在一旁候著。


  蘇幕打開了書信,隻一眼便有些愣怔,字跡不好看,歪歪扭扭,可真是半點都不像是李璟的親筆所寫。


  皇宮裏的皇子,再不濟,那也是受過太傅教導的,尤其是太子李璟,不隻是太傅教學,皇帝也是手把手教過他的,若是連字都寫得歪歪扭扭,怎麽過得了皇帝那一關?

  所以,李璟是故意的。


  字跡歪歪扭扭,瞧著很隨性,實則大有用意,若是細看,不就是上山的路線嗎?

  蘇幕是真的沒想到,李璟還有這般心思?眉心皺了皺,又記得在山上,自己攙李璟時的情景,想起那一幕……她微微繃直了脊背。


  當時的李璟,怕是已經認出她來了,隻是沒有如平時那般任性戳破。平素行為乖張,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在生死關頭,居然這般鎮定而理智?

  蘇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又覺得麵臨生死,理該如此。


  書信的內容,不用看也知道,是讓他們退兵。


  此刻若是不退兵,顯然也說不過去,畢竟東廠是奴,錦衣衛是臣。


  奴與臣,到底是有區別的。


  “爺?”底下人上前,“咱們該怎麽辦?”


  蘇幕收起書信,“還能如何,太子殿下說什麽就是什麽,咱們是來保護太子殿下的,自然是以他為重。有殿下的書信為證,咱們必須撤退!此事,我會跟沈指揮使商議,爾等隻需等著消息便是!”


  “是!”有自家爺這句話,眾人便如同吃了定心丸。


  蘇幕拿著書信,轉身去了沈東湛的帳子。


  帳內昏暗,有人影浮動,隱約可聞人聲。


  蘇幕冷著臉進去,又冷著臉出來。


  不多時,便有錦衣衛快速進了帳子,再後來,東廠先撤,其次錦衣衛拔營。


  沈東湛並未真的露麵,那些夥夫隻瞧見沈東湛策馬離開的背影,也不敢多問他這是要去哪,畢竟尊卑有別,但至少能確定,沈東湛之前的確在帳內。


  許是之前,被蘇幕重傷?


  不管怎樣,山下的兵是撤了,不過來報信那人也沒落得好處。


  獨臂屍體被懸於樹梢,匪寇下山收屍的時候,一個個嚇得麵色發青,隻見那人渾身血色斑駁,早已瞧不清楚本來麵容,斷臂處白骨嶙峋。


  人不是被殺死的,而是活生生血盡而亡。


  如此這般,是蘇幕給他們的警告:敢動太子一根毫發,這便是下場!

  眾人心驚膽戰,斂了屍之後便趕緊回到了山上,未敢逗留片刻,畢竟場麵太過瘮人,隻要一想起東廠這手段,便足以脊背發涼,汗毛直立。


  兵是退了,但不是完全退,所謂退避三舍,也隻是跟山下隔了一段距離而已,若真的退了,那太子可就真的死定了!


  蘇幕站在山坡上,瞧著遠處的山頭。


  昨夜還在山巔,今兒就在山下了。


  也不知道,沈東湛現在如何?


  在幹什麽?

  是否抓住了那人?

  又或者,遇見了危險?

  蘇幕心裏有些淩亂,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出個所以然,難怪江湖人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可見,是有些道理的。


  人若是有太多的情感束縛,免不得會影響判斷,讓自己失了方寸。


  “爺!”底下人忽然來報。


  蘇幕的思緒被迅速抽回,“怎麽了?”


  “沈指揮使回來了!”


  話音剛落,蘇幕驟然轉身。


  沈東湛風塵仆仆的走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仿佛這天地間,再無旁物能入他眼,再無旁人能入他心。


  底下人快速退下,周遭唯有風過樹林梢聲。


  蘇幕站在那裏,瞧著他逆光而來,終是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蘇幕!”沈東湛低喚著她的名字,“我回來了!”


  蘇幕負手而立,勾唇淺笑之,“誰稀罕?”


  “我稀罕!”他揚唇,“擔心我了嗎?”


  蘇幕別開頭,“你這錦衣衛都指揮使,長年累月在外頭辦差,也沒見著有什麽事,我擔心個什麽勁兒?”


  “真的?”沈東湛笑了笑,微微彎下腰,故意湊近了她,溫熱的呼吸悉數噴薄在她麵上,“可我有些擔心你,怎麽辦?”


  蘇幕一怔,旋即轉身,“油腔滑調,早晚割了你的舌頭,免得這般聒噪。”


  “看看這是什麽?”沈東湛將帕子遞過去。


  蘇幕一怔,麵上有些微紅,“什、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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