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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我才是陪你白頭之人

  那一刻,沐檸清晰的看到了,屬於沈東湛的護佑,原來他不是不懂得珍惜和嗬護,不是不懂得身體力行,隻不屑對她罷了。


  “東湛哥哥,這是個太監!”沐檸唇瓣顫抖得不成樣子,“你怎麽可以這樣?若是讓姨母和姨夫知道,你可知他們會有多傷心難過嗎?”


  蘇幕陡然回過神,當即推開沈東湛,抬步就往門外走去,“你們慢慢吵,我沒空搭理齊侯府的家務事。”


  “去哪?”沈東湛站在那裏。


  這次,倒是沒有攔著她,隻是這說話的口吻卻有些怪異,像極了……像極了老夫老妻的,隨口問一句,心裏揣滿了擔慮。


  “回家!”


  這話一出口,蘇幕自個都愣了一下,赫然轉頭望著他,神情宛若吃了一隻死蒼蠅。


  他不過隨口一問,她亦是隨口便答,言語間的默契與隨和,竟是那樣的匪夷所思,以至於他愣怔,她也如是。


  蘇幕回過神,頭也不回的離開。


  沐檸清楚的看到,沈東湛唇角勾起的弧度,淺淺的、淡淡的,卻是那樣的刺眼,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恣意的笑,帶著惑人的邪肆與不羈。


  可後來,他便再也不怎麽笑了,繼而離開了齊侯府。


  “東湛哥哥,到底……我才是你未來的妻子,閹人始終是閹人,能為你做什麽?能幫得了你什麽?平時逗個趣也就算了,真的到了長相廝守的那一日,我才是真的能陪你白頭到老之人。”沐檸泫然欲泣,“東湛哥哥,我們是定了親的人,你不能對不起我。”


  沈東湛的麵色,隨著她的一番話,徹底消沉下來,尤其是門外連蘇幕的腳步聲都消失了,他唇角的笑便也沒了痕跡,“定親的時候,我可在?”


  “我……”沐檸一怔。


  沈東湛望著她,目色漸冷,“此事,我可答應過?”


  “可是……”沐檸頓了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不都是如此嗎?”


  沈東湛一點都不讚同她說的這些話,“父母之命也得看是什麽命,他們養我小,我便養他們老,但這條命既屬於我,便由我自己來做主,誰都沒有資格決定我此生的幸福歸屬。”


  “可這件事,終究是齊侯爺定下的,侯爺一言九鼎,東湛哥哥再不願意,怕也無能為力。”沐檸淚流滿麵,“我終究,還是占了齊侯府世子妃的位置。”


  沈東湛沒說話,拂袖而去。


  行至門口的時候,沈東湛狠狠剜了周南一眼。


  蠢,連個女人都攔不住!

  周南趕緊追上去,“爺,您聽卑職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這樣,沐姑娘是趁著卑職與年修糾纏之際,偷偷的闖進去的。卑職倒是想攔,可當時那小閹狗他……”


  見著沈東湛壓根沒有要理他的意思,周南急了,“其實這樣也好,讓沐姑娘知難而退,回華雲洲去,就不必再留在殷都,給您添麻煩。”


  如此這般,不也是挺好嗎?

  “小姐!”書香方才被周南給嚇著了,這會回過神來,趕緊衝進了屋子,“世子都走了,您怎麽還站著呢?”


  沐檸滿臉是淚,“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動了別的心思,可我怎麽都沒想到,能讓一個男人動心的,可能不是女人,而是太監……”


  最後那兩個字,沐檸說得極是委屈。


  “他要是真的對女人動了心便也罷了,我終究是正房,到時候許他納個妾,可、可這太監進門,旁人要怎麽瞧我?”沐檸是肯定不會答應的,“我好歹也是齊侯府長大的,若是讓人知道,我連個太監都不如,我、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到最後,沐檸的淚便再也忍不住,當即掩麵嚎啕。


  書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小姐?小姐……這、這要不先回去?先回去再解決問題,您在這兒杵著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回去?”沐檸猛地抬頭。


  可把書香嚇了一跳,哎呦,可別給刺激壞了?


  “小姐?”書香駭然,“您沒事吧?”


  沐檸驟然起身往外走,“我能有什麽事,東湛哥哥將什麽話都說清楚了,壓根就不在乎我會不會難受,那我、我還有什麽可遲疑的?”


  書香不解,見著沐檸轉身就走,趕緊追了上去。


  沈東湛還是沒回沈府,這是什麽意思,沐檸心知肚明。


  進了臥房,沐檸吩咐書香關上房門。


  書香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小姐這副樣子顯然不對勁,可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隻能默默的跟著。


  哪知……


  “小姐,您這是要作甚?”書香不解。


  隻見著沐檸快速拿出了紙筆,“你還愣著作甚?研墨!”


  “小姐?”書香捋著袖子,拿起了墨條,“您是要修書回去?可是,老爺和夫人不是說,讓你安安心心的待在殷都嗎?”


  要,拿下沈東湛。


  “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安心留在殷都嗎?”沐檸問,“東湛哥哥避我如瘟疫,他都多久沒回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坐以待斃,我怕早晚會失去東湛哥哥。若沒有了東湛哥哥,我還算哪門子的齊侯府世子妃?”


  書香沒敢多說什麽,眼見著沐檸將書信寫好,裝進了信封裏。


  “飛鴿傳書,送回去!”沐檸將書信遞給書香,“我就不信了,姨母和姨夫會坐視不理,一個太監罷了,也想染指東湛哥哥,進我齊侯府大門,想得美!”


  書香行禮,畢恭畢敬的拿著書信出去。


  鴿子快速飛上半空,越過屋脊,消失在書香的視線裏。


  如此這般,書香如釋重負的離開。


  殊不知,鴿子剛飛出了沈府,就被人一箭射中,直挺挺的掉在了地上,再無動彈。


  …………


  這連日來的雨,下得人心煩。


  連綿不絕,陰鬱纏繞。


  夜深人靜之時,有急促的腳步聲,在陰暗的宮道上穿梭,低啞的支吾聲,快速消散在風中,轉瞬即逝。


  李玨在睿王府大發雷霆,“怎麽好端端的,就失了蹤?一群廢物!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找不到柳側妃,本王要你們的命!”


  “是!是!”


  眾人急急忙忙的去找柳如芝,誰也不知道這柳側妃到底去了何處。


  “殿下!”管家行禮,“春兒醒了!”


  聞言,李玨慌忙前去。


  這春兒原是伺候柳如芝的,就在不久之前,春兒被人打暈在後門,柳如芝不知去向,想來,隻有這春兒醒了,才能說出柳如芝的下落。


  “人呢?”李玨忙問。


  春兒腦門上包著染血的繃帶,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滿麵驚恐,“殿下,奴婢、奴婢沒能保護好主子,奴婢有罪!”


  “本王問你,人呢!”李玨要聽的,不是這些。


  春兒忙道,“之前主子說府內太壓抑,她想出去喘口氣,可殿下您有命,誰也不許外出,所以主子就去後門轉了一圈,就在咱們準備回來的時候,忽然冒出幾個黑影,直接把奴婢打暈了!此後發生何事,奴婢一無所知。”


  待她醒來,便是現在!

  “混賬!”李玨剛要破罵,卻見著外頭的護院快速衝進來行禮,不由的火氣更盛,“一幫廢物,府內進了人都不知道,本王養你們何用?”


  護院忙道,“殿下,有人看見柳側妃失蹤之前,有一輛馬車進了王府的後巷,沒過多久便急匆匆的離開了,車內似乎有些異動。”


  “馬車?”李玨駭然,“什麽樣的馬車?誰家的馬車?”


  護院解釋,“說是……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這話到了這兒,事情就算是明了了。


  李玨麵色鐵青,“皇宮?”


  刹那間,他僵在原地,單手扶著桌案徐徐坐了下來,目色沉沉而空洞,他雖然乖張衝動,但也不是傻子,能把睿王府的人劫去皇宮方向,那就是宮裏人幹的。


  除了皇帝,就是自家母妃。


  但不管是誰,對睿王來說都是絕路。


  尤其是……如果柳如芝落在了父皇的手裏,那必定是死路一條,他去了也沒用,父皇那性子是說一不二的,若要殺人,絕不會給你留任何的機會。


  “殿下?”管家輕喚,“這個時辰,宮內已經下鑰,必定是走的偏門,要不要老奴去打聽一下?看看到底是……”


  到底是皇帝,還是柔妃?


  “本王……自己去!”李玨音色沉沉。


  眾人麵麵相覷。


  此行,有凶險。


  李玨進宮的事,蘇幕第一時間便已得知。


  不過,她記住了沈東湛的那句話,皇家的事情要少插手,否則皇帝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她,她得避開這風頭。


  如他所言,寧可無能,不可全知。


  明月宮。


  光亮刺進眼睛裏,柳如芝狠狠的皺了皺眉,徐徐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裏,隻瞧著不遠處有暗影浮動,腦子被顛得昏昏沉沉。


  半晌過後,她才虛弱的回過神來,雙手勉力撐在冰冷的地板上,徐徐坐了起來,瞧著周遭陌生的環境,精致的麵上瞬時浮現難掩的驚慌之色。


  “這是什麽地方?”柳如芝呼吸微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你們為什麽要抓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有一個聲音,徐徐響起,“嗬,柳如芝,你好大的架勢,這還沒當正妃呢!哪日若是讓你當了睿王府的主,怕是連本宮都不會放在眼裏了!”


  一聽得“本宮”二字,柳如芝瞬時麵白如紙,已然猜到了這是什麽地方。


  “跪下!”老嬤嬤一聲低喝。


  有人一腳踹在了柳如芝的腿肘處,身子驟然失衡,雙膝重重落地,發出砰然巨響。


  柳如芝頓時失聲驚叫,雙膝落地的瞬間,宛若裂開般疼徹入骨,疼得她根本無法正常跪地,卻又被人左右肩膀摁著,死死的摁跪在那裏,完全無法動彈。


  劇烈的疼痛來襲,美眸含淚亦含怨,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合著她那張慘白如紙的精致小臉,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淒楚模樣。


  “賤婢作祟,妄圖天家。”柔妃高高在上,音色狠戾,“死不足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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