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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我覺得我有病

  瞧著沈東湛離去的背影,再瞧著薛宗英晃晃悠悠離開的樣子,周南點了點頭,“誠然,虎不起來!”


  就這樣的慫包蛋,當個老鼠都不配,老鼠好歹能打地洞不是?


  這家夥,啥都不是!


  “爺?”周南追上去,“您說方才那一下,蘇千戶是不是傷著了?”


  沈東湛猛地頓住腳步,薛宗英那一下,仿若是撞在了蘇幕的肩頭,那個位置……早前挨過尚遠一刀,這會應該還沒痊愈。


  “卑職瞧著,她的臉色不太對。”周南繼續說。


  沈東湛裹了裹後槽牙,“就你多事!”


  周南:“……”


  這不是合理猜測嗎?


  為何,爺還不高興了呢?


  “爺,您這是去哪?”周南詫異,爺這不是回府的方向,瞧著是要去皇宮?這個時辰進宮,應該不是麵聖,畢竟皇上沒有傳召。


  不過,身為錦衣衛,入宮當值也是應當,是以沈東湛進出皇宮還算便利。


  如周南所言,蘇幕此番是真的撞到了,雖說傷口已經愈合,不至於二次開裂,但是傷筋動骨的,委實疼得厲害。


  “這又是怎麽了?”李忠麵色發青,慌忙上前查看。


  耿少離在門口站著,伸手攔住了舒雲,“沒有義父吩咐,任何人不許闖入!”


  “千戶大人沒事吧?”舒雲忙問。


  耿少離回頭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義父如何,自有李大夫照顧,舒姐姐還是站在原地罷了,這兒有我在,誰都不能靠近!”


  誰,都不能窺探義父的事情。


  “我就進去看一眼!”舒雲低低的說。


  耿少離搖頭,“不讓進便是一步都不許!”


  “一眼也不行?”舒雲皺眉。


  耿少離深吸一口氣,張開雙臂擋在了門口,斬釘截鐵的回答,“不行!”


  小小年紀,卻是極剛。


  舒雲不敢硬闖,隻能在外頭候著。


  屋內。


  李忠檢查了傷口,“還好,隻是磕著,我加上幾味止疼的藥,夜裏熱敷一下,緩一緩就沒事了!隻是這大街上走著,怎麽還撞上了呢?”


  “是奴才不好,奴才伺候不周,沒防備這元國公府的醉鬼。”隔著門簾,年修行禮。


  蘇幕攏了攏衣襟,“不關你的事,我自個都沒防備。”


  薛宗英突然竄出來,彼時一身酒氣,熏了蘇幕一下,所以蘇幕大意了!


  “進來吧!”蘇幕合衣完畢,抬步走到窗口軟榻,徐徐坐下。


  年修進門行禮,“爺,奴才該死!”


  “該死的都死在了我們的劍下,我可不希望封劍。”蘇幕打著趣,“我沒什麽大礙,你且留意延州的事情,還有車隊到了何處?五毒門的人,隻要不曾趕盡殺絕,一定會卷土重來,死灰複燃。我倒是對五毒門的門主,很感興趣。”


  五毒門?


  李忠猶豫了一下,“是江湖上的門派,五毒門?”


  “這五毒門和武林盟不同,武林盟人多勢眾,但多為烏合之眾,而五毒門雖然也是烏合之眾,可他們各個都是很角色。”年修解釋。


  李忠點頭,“我聽得這名頭,咱們醫界最為厭惡用毒之人,心思狠辣,手段無情,昔年行走江湖之時,我倒是有所耳聞,不知道你們說的五毒門,與我聽過的是否一樣?”


  “忠叔聽過?可見這五毒門,存了不少年頭。”蘇幕道,“我原本以為與武林盟差不多,是近幾年的成果,卻原來更早!”


  李忠頓了頓,“誠然,那時候我還沒遇見您呢!”


  “五毒門!”蘇幕瞧了年修一眼。


  年修心領神會,“奴才明白!”


  東廠對江湖門派亦是有所知知,該收攏的都會收攏,碰著一些硬茬,要麽覆之,要麽任之,隻要不耽誤東廠的事,便也沒什麽大礙。


  “好了,五毒門的事兒,我就不摻合了。”李忠收拾好了藥箱,眉眼微垂,“我隻關心你身上的傷,仔細你的身子。”


  蘇幕當即衝著年修使了個眼色。


  年修屁顛顛的湊上去,溫聲賠笑道,“李大夫,爺累著了,得好好休息不是?”


  “嗯!”李忠的話到了嘴邊,瞧著蘇幕蒼白的麵色,終是咽了下去,“罷了罷了,我知道,嫌我嘮叨,好好休息,好好養著,可千萬不要……”


  “李大夫,請!”年修慌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得,話多遭人嫌。


  年修緊趕著送了李忠出去,屋子裏當即安靜下來。


  “李大夫?”舒雲迎上去。


  李忠擺擺手,“什麽都別問,走吧!”


  瞧著年修投來的冷眸,舒雲緘默著垂眸,緊跟在李忠身後,緩緩前行,倒也真的沒再多問什麽。


  “我沒讓她進去!”耿少離略顯邀功的開口。


  年修拍著他的肩頭,“幹得好,以後都得如此,知道嗎?”


  “是!”耿少離點頭,斬釘截鐵的告訴年修,“以後隻要是義父吩咐,我一定會辦得妥妥的,隻要義父不讓人進屋,我就堵在門口,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讓!”


  年修表示讚許,俄而又有些奇怪,“你這口吻,我怎麽聽得怪怪的?倒是有幾分錦衣衛那廝的語氣?”


  “嗯?”耿少離愣怔,“錦衣衛?”


  年修尷尬一笑,“沒事,有些話我需得告訴你,爺跟前不許咋咋呼呼,不許多嘴饒舌,不許誇大其實,不許吹牛打屁,明白嗎?”


  “是!”耿少離頷首。


  有蕃子急急忙忙的跑來,伏在年修耳畔低語了一陣。


  年修愣怔,“當真?”


  “千真萬確,咱們的人,親眼所見。”蕃子信誓旦旦。


  年修點點頭,“這倒是怪了,繼續盯著。”


  “是!”蕃子走後,年修折返回屋。


  蘇幕單手扶額,眉眼微沉,“又怎麽了?”


  “爺,沈指揮使進了太醫院,去看太醫了!”年修低聲上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舊疾什麽頑疾之類的?”


  要不然,頭疼腦熱的,尋個大夫瞧著便罷了,何需進太醫院?


  “太醫院?”蘇幕都嚇了一跳,“我瞧著他,好似沒什麽毛病啊!”


  年修也是滿心狐疑,“奴才瞧著,他這囫圇個的,沒缺胳膊沒缺腿,身上也未見受傷痕跡,按理說沒什麽大毛病,不可能去太醫院吧?”


  主仆二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這內裏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當然,如果沈東湛的身子出了毛病,對東廠來說,委實是天大的好事,若錦衣衛群龍無首,東廠便能趁勢碾壓錦衣衛。


  如此,甚好!

  “盯著!”蘇幕道,“回頭問問太醫,到底是什麽毛病?”


  年修頷首,“奴才明白!”


  …………


  太醫院。


  周南滿臉問號,不知道自家爺這是中了哪門子的邪,是餛飩吃得太飽,所以跑太醫院來消消食?或者,來討個健胃消食的法子?


  太醫撫著長須,搭在沈東湛的腕脈上,老半天都沒吭聲,眉心越皺越緊。


  “太醫?”周南終究耐不住了,低低的竊問,“我家爺,沒事吧?”


  太醫看了一眼周南,又看了一眼沈東湛。


  “不治之症?”周南駭然,“您老可別嚇唬我,我這人膽小,怕是會嚇死。咱們錦衣衛的兄弟,也會嚇死的!”


  太醫還是不說話。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有話直說,我受得住!”


  瞧太醫諱莫如深的樣子,多半是藥石無靈,病入膏肓了……


  “指揮使大人!”太醫幽幽的歎口氣,終是收了手。


  周南急了,“哎呦,您老可別歎氣了,你這一歎氣,我們魂都丟了!說吧,到底是怎麽了?我家爺什麽病?”


  “沒病!”太醫麵色一轉,冷然輕哼,“老夫瞧著,你們是來消遣我的!”


  周南:“……”


  沈東湛:“……”


  “沈指揮使氣血通暢,身強體健,什麽毛病都沒有,你們這一個兩個的,像是哭喪似的表情,不是消遣老夫,找老夫的麻煩,又是為何?”太醫憤憤的收了脈枕,一臉怨懟的瞧著二人,“你們兩個,青春正健,瞧你們這生龍活虎的樣子,身子沒病,腦子有病!”


  周南撇撇嘴,“您這話說的,要是沒病,誰稀罕見您呢!”


  “還敢說!”太醫轉身就走。


  沈東湛問,“我真的……沒事?”


  “是啊是啊,身強體健的,連點傷寒之症的跡象都沒有。”太醫無奈的望著他,到底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還是要給點麵子的。


  沈東湛想了想,“周南,你先出去。”


  “爺?”周南一愣。


  沈東湛橫了他一眼。


  “是!”周南行禮,快速退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沈東湛麵色有些難看,音色沉沉,“王太醫,我這廂委實有些病症,總覺得心慌心悸,好似掛著什麽事,心口總是悶悶的,性子都變得焦躁起來,一言不合就想發火。”


  這麽一聽,好像的確有病。


  太醫凝眉,“你近來是不是遇見了什麽事?”


  “師伯,我覺得我有病。”沈東湛說。


  王太醫趕緊坐下來,“哎呦,還有什麽症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前些日子,從定遠州回來之後,我便覺得自己有些不太一樣了。”沈東湛麵色沉沉,眉眼間凝著化不開的愁緒,“平素患得患失的,總想找東廠的麻煩,時不時的想跟蘇幕打一架,又或者……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


  如此這般,王太醫醒過神來,“就是極為焦躁,性子愈發暴躁。”


  “對!”沈東湛點頭,“我是不是被人下毒了?可我自查,未曾有任何異常。”


  王太醫很為難,“沒見著你有中毒的跡象,若然是蠱,也沒有中蠱的跡象,難不成是中了邪?”


  “中邪?”沈東湛狐疑的望著他,“您還信這個呢?”


  王太醫板著臉,“怎麽,就不許我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啊?”


  “師伯,我說正經的。”沈東湛起身,“我一看到東廠的人,就想動手,看不見也想動手。”


  王太醫撓撓額角,“這什麽毛病?多動?等會,你是隻針對東廠的人?還是說,針對某個人?某件事?某個行為?”


  “仿佛是……”沈東湛扶額,喉間滾動,低咳一聲開口道,“每每瞧見東廠那位千戶,我這心裏總是不痛快,堵得慌!”


  王太醫愣怔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你說哪個?哪個千戶?”


  “東廠統共就一位千戶。”沈東湛委實發愁,這找不到病根,就治不了這病,長久下去那還得了?如何能公證秉直的處理,錦衣衛內務?


  王太醫醒過神來,“哦,蘇幕,蘇千戶!”


  可不就是她嘛!


  “這蘇千戶生得好,眉眼精致的,委實是難得的俊俏,據說東宮那位,亦是對其分外青眼,瞧著很是歡喜。”王太醫好似明白了些許,“你……該不會是惹上了,與東宮一般的頑疾吧?”


  沈東湛冷不丁沉了臉,“東宮?”


  “太子殿下,狎戲戶奴,好玩耍小太監,這事……你總該知道吧?”王太醫意味深長的開口,“尤其是那些年輕貌美,細皮嫩肉的,小太監!”


  沈東湛唇瓣失色,“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王太醫神色凝重的望著他,“你再細想,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生出了牽腸掛肚的滋味?若是你不信,咱們可試一試!”


  沈東湛喉間滾動,“如何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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