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武則天隻是一個女孩
薑偉有的事情並不是別的，隻是武二娘遞來的信是單方麵的約定，信上直接說明了約定的時間，地點，然後不見不散。這叫人怎麽拒絕？
不愧是武則天，寫信也這麽有個性。
薑偉想了想，還是決定帶上一件禮物，他不知道古代七夕的習俗是什麽樣的。但還是選了一件玻璃製品，一個繩子串起來的透明玻璃球，就是和妹妹打彈珠用的。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長安街道點起了一道道燈火，將夜色渲染的極為美麗。
因為身體虛弱，薑偉乘坐著馬車來到約定的地方。一下車，便看見站在燈光下亭亭玉立的武二娘，或許是燈火的原因，通紅的臉蛋兒顯得非常的可愛，可在薑偉眼中，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眸帶著吞噬星空的魔力，叫人不敢直視。
“我來晚了。”
薑偉帶著歉意笑了笑，
武二娘很敏感，見他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她直直的看著薑偉，帶著莫名的笑意，像是發現有趣的東西，又像是帶著某種危險。
武二娘很美，放在現代也會給人一種，沒有千萬配不上的感覺，高冷，並不是薑偉物質，而是一種形容。
武二娘手指輕輕略過耳旁，將落下的發絲別在耳後，帶著狡黠的笑問，
“為什麽不說話？還是在害怕我？”
薑偉笑了笑，
“沒有，隻是我覺得這樣的日子，不適合我們兩個人而已。”
一瞬間冷場，笑容從武二娘臉上漸漸消失，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我隻是一個無助的女子罷了。”
薑偉歎了口氣，
“我隻是不擅長應付女生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武二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薑偉，
“沒想到還有仙家弟子也有不擅長的事情。”
薑偉自嘲的笑了笑，
“我不擅長的事有很多，比如，我的身體很虛弱，最多走半個時辰，就走不動了。”
薑偉其實想說，我隻是在曆史上第一位女皇麵前，才覺得壓力真的很大啊。即便是他很多次隻是想把對方當做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但一見麵，腦海中總會提醒自己，對方是一代女皇，武則天。
當然，他明白，自己現在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武二娘隻是抬著頭癡癡望著漆黑天空的那輪彎月，
“我想起了我父親。”
武二娘依舊抬頭望著天空，又似乎不在意薑偉怎麽看，隻是一個人靜靜地望著，聲音輕輕訴說著，
“自從我父親離開我們母女後，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我看清了許多人，看到了人心的醜陋。如果這個世間有神佛，我很想問問他們。為什麽？對我們女子總是如此不公？受傷害的總是我們女子？”
她的語氣仿佛是從遠方的天際傳來，虛幻而不真實，仿佛透著無盡的傷感。
這就是封建社會，薑偉想告訴她，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這時，他才真正的發現，啊！武則天原來，也是一個女孩。
武二娘自嘲的笑了笑，輕輕拭去淚水，
“讓公子見笑了。”
薑偉很想說，沒關係。但卻始終沒有開口，
“但我不能軟弱，全世間的女子都可以軟弱，唯獨我不能。”
薑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還記得。還是自己在剛睜開眼的那一刻，看見妹妹哭泣的模樣，看見妹妹手掌的傷。那時候自己要強的不把自己軟弱的一麵表現出來。
那是想要保護妹妹，是想給她安全感。
那武二娘呢？她又是為什麽？
“陪我走走，可以嗎？”
薑偉點了點頭。
兩人緩緩走在夜市中，人來人往的行人仿佛隻是夜色中景色的一種。
薑偉感覺氣氛有些沉重，看著一千年前的七夕節，不想就這麽浪費這美麗的景色，
“我們猜燈謎吧？”
武二娘搖了搖頭，似乎已經失去了興致。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
薑偉感覺自己太失敗了，這或許就是朋友說的，自己情商太低了。他覺得有必要讓武二娘開心起來。
這樣一個堅強的女孩，最起碼，讓她度過一個快樂的七夕節，不是作為一個男人的義務和責任嗎？
“等我一下。”
薑偉將馬夫叫來。
“去，去我院子裏，在火灶上有一盆水，你現在去拿來，我那邊池塘邊等你。對了，還有火灶旁邊木盆裏還有一個鐵盆，鐵盆底還殘留有一些白色粉末，用紙包一些來。”
車夫一臉懵逼的點了點頭，
薑偉不放心，又補充了一遍，這才放車夫離開。
武二娘一臉迷惑，
“你要做什麽？”
薑偉神秘一笑，
“一會你就知道了。”
武二娘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在意。
薑偉咳嗽了一聲，
“我父母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
武二娘望著平靜的湖水，冷淡的回道，
“什麽話？”
“無論男女，愛笑的人，運氣總不會太差。”
武二娘一臉迷茫，
“運氣？是什麽？”
“這個……”薑偉一臉尷尬，撓了撓後腦勺，
“就是個人的氣運。”
武二娘見薑偉一臉尷尬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聲。
在輕鈴的笑聲裏，月色下，武二娘的笑容很美。
“今天出來還算不錯，多謝。”
“客氣，高興就好。”
沒多時，車夫回來了，拿著鐵盆和一團紙。
薑偉接過鐵盆，打開紙團，就後悔了，因為沒有鐵絲。他看了看四周，在武二娘一臉茫然的注視下找來一根還算比較直的數枝。
鐵盆裏的水，是薑偉用小蘇打和醋加上水煮的，直到煮到透明看起來就和平時的水沒有區別。
薑偉帶著邀功的笑容說道，
“我給你變個魔術。”
“魔術？”
“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武二娘覺得薑偉說話很有趣，很新鮮。
說罷，薑偉用樹枝尖端刮了刮粉末，讓它黏在了樹枝上。隨後垂直的放進了鐵盆的煮成水的蘇打水中。
武二娘好奇的看的，看鐵盆中的水並沒有什麽稀奇的，那見證的又是什麽奇跡呢？
武二娘突然突然瞪大了眼，表情開始漸漸變了，一臉茫然，不可思議，驚奇，豐富的變化著。
隻見薑偉捏著樹枝垂直的放進鐵盆中，沒一會，清澈的水中開始結冰，準確的說是一根根冰針。以樹尖為點，向四麵八方擴散。
冰，如同蒲公英，又像是盛開的冰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結冰，一根根冰針快速的擴散，沒一會功夫，便長成拳頭大小的冰針花。
武二娘目不轉睛的看著，被冰針花深深吸引住了。
薑偉微微一笑，果然，武則天還是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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